现在，意识之河内，只剩下了奥罗瑞还有温蒂妮两人，而奥罗瑞见到温蒂妮的表情后，试探性地询问道，“孩子，你，还好么？”
温蒂妮闭上眼睛，沉默片刻后才对奥罗瑞讲道，“......是的。”
“好吧，刚刚，格罗塔尼对你讲的那些，不全然是错误的，因为目前，这条河流的本质发生了变化。原本只是记录生命的河流，在不知不觉间，开始成为了每个人命中注定的未来。”
奥罗瑞开始讲述着另外一个故事，而温蒂妮只是在她的一旁静静听着。
“起初，意识之河记录着每种可能性，让生命拥有着无限的可能性，然而，有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开始影响自己，还有其他人的未来。”
“一开始，一两个生命并不能影响这条河流本身，然而，越来越多的生命开始为了那个结果，忽视了重要的过程，对河流本身造成了不小的杂质。”
“温蒂妮...啊，水精灵温蒂妮。她为了清除河中的这些杂质，日以继日地不断剔除河流内的杂质，结果自己反而被这些杂质影响......”
奥罗瑞看着眼前不断流向前方的河流，意识回到了相当久远的过去，她感到惋惜，却又无可奈何。
“我作为能够看到流向为数不多的人，自然第一时间就觉察到河流的异象。其中最夸张的一次，就只是吃了一块曲奇，就导致了世界末日。”
像是在讲述一个玩笑，奥罗瑞无奈地掩盖着面容笑出声道，“越是能看到未来的人，未来就越是会被这条河流影响，现在和你讲的这些话，也是这条河流的一部分，也是作为我们的诅咒。”
温蒂妮听完了故事的全程，也看向自己脚下的这条河流道，“那院长，为什么，生命不开始遵循自然了呢？”
“......”，奥罗瑞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复温蒂妮，她感到一些意外，但也认真回答温蒂妮的提问。
“如果，每个人都能朝着自己想要的未来前进，你觉得这是一个美好的世界么？”
温蒂妮犹豫了一下，但很快便否定道，“这不是一个美好的世界。”
“为什么？”
“因为，如果每个人都能轻易到达自己所期望的未来，那么，这将否定了所有意外性的产物，否定所有的过程，只是为了结果而存在的，悲剧的人生。”
奥罗瑞并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温蒂妮，但她还是露出了一个欣慰的微笑。
奥罗瑞看了一下灰蓝色的天空道，“看上去我们还有一点时间，你有什么想要问的么？”
“有，我确实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院长你。”，温蒂妮习得明镜止水后，就一直有个疑问想要向奥罗瑞询问，“为什么，学院要用限制学生们的天赋呢？”
奥罗瑞一挑眉，幼态的表情倒是很滑稽，“限制你们的天赋？我们有么？”
可温蒂妮只是指了指自己道，“几天时间，和谐的生活，没有几次战斗，就学会顶尖境界的学生就在你的面前哦？”
“耶？有这么明显么？”，奥罗瑞像是要回避这个话题一样，双手放在脑后，瞥开视线道，“那些奇奇怪怪的学习内容，确实是为了阻止你们变强而设立的。”
“是因为...我们没办法控制那么庞大的力量么？”
“排除你这个意外，是的。这里大多数新生看着很正常，实际上他们经历的比你要多得多，让这些心智依旧不成熟的学生们拿到庞大力量后，会干出什么事情都不敢想象。”
温蒂妮回想起森林那会柊乃的复杂感情，以及米莱和其他室友的一些过去片段后，有些感同身受。
而想到这，奥罗瑞也叹气道，“一个个苦大仇深，感情波动大，嘴上说控制住了，实际上那点小心思谁都能看出来，你说，我们要是好好教了，他们指不定就要开始飘了。”
“啊......”，温蒂妮盯着奥罗瑞接着发出疑问道，“那院长，我现在算是？”
“嘶，我想想看啊...是有仇人的项上人头等着你取，还是有什么伟大的目标等着你去实现么？”
“这个，伟大的目标好像还真有？”
“那我不管，你现在没乱跑，没滥用自己力量就是最大的成功。”
奥罗瑞对温蒂妮摆摆手，满脸的放心，但这并没有让温蒂妮感到宽心，而是感到无奈。
“而且，我们也不是不让学生们变强，只是用一些奇奇怪怪的手段，放缓了你们的成长速度而已。”
“但对于其他新生来讲，这样会要了他们的命吧？毕竟他们想要做的事情还挺重要的？”
“杜兰他们也是这么和我说的，但是，如果连这都忍耐不下来，就别提什么远大的目标了，不是么？”
奥罗瑞的话其实很简单，就是磨学生们的心态，比起战斗能力，学院更重视心的磨练。
温蒂妮不是不能理解，但蔚蓝塔的学习测试，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的吧......
换其他普通学院的人，三番两次被学院里的老师还有学长学姐们戏耍，那不等院长发话，学生就会主动退学的吧？
“这样奇怪的走弯路，莫非是学院以前有人出了事情？”
“那当然——不是，是因为我们见过太多因为力量走火入魔的人，于是从最开始，学院就设立了各种磨练心境的测试。”
问完内容后，温蒂妮就再也没有其他的疑惑了，只是她担心，自己以后还能不能学到有用的东西。
但奥罗瑞很自然也觉察出温蒂妮的想法，耐心提醒道，“虽然你现在力量方面是毕业了，但你的学院生活才刚刚开始，更何况，你头上的角还在吧？”
说到这，温蒂妮也摸着自己头上长出的角，想起了什么道，“院长，之前在精灵之乡的时候，艾琳诺同学说，看不见我头上的角，但柊乃同学却能看到，这是为什么？”
“看不见你的角？”，奥罗瑞像是被温蒂妮的话提起了兴趣，就这样走到温蒂妮的面前，让温蒂妮伏下身子。
奥罗瑞随即开始检查温蒂妮的眼睛，犄角，以及她身后灵动的黑色尾巴。
检查没过一会儿，奥罗瑞略带意外地笑道，“哦？是这样啊，我怎么会忘记这件事情呢？”
“院长，是什么？”，奥罗瑞摸着自己的角，疑惑地盯着奥罗瑞的眼睛。
奥罗瑞则开始围着温蒂妮打转道，“就是说，一旦恶魔族体内的魔力强大到能够压过其他人时。可以不使用任何幻术魔法，就能自动隐藏起恶魔的特征，属于一种天生能力。”
“恶魔的，天生能力？”，温蒂妮似懂非懂地盯着奥罗瑞的脸。
“现在变成恶魔的你也自然拥有这种能力啦，再加上明镜止水的效果，比你要弱的人，自然看不见恶魔的特征啦~”
‘比你要弱的人’，奥罗瑞的这话提醒了温蒂妮，如果其他人是因为比温蒂妮要弱的话。
那么那些看着平平无奇，实际能够看到温蒂妮恶魔特征的人就很耐人寻味了。
“......这样啊，谢谢院长替我答疑解惑了。”，温蒂妮向奥罗瑞表达了感谢。
不管怎么说，之前的疑点总算是得到了解答，这下，温蒂妮是彻底没有疑惑了。
但，让温蒂妮没有料到的是，就在此时此刻，奥罗瑞的脑海中冒出了一个点子，一个让她原本平静的学院生活，变得开始翻天覆地的，奇妙点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