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化失魂落魄般走出办公室。
苦涩一笑。
原来他一直敬爱的组长对他的看法与其他人一样。
他被所有人打上了“废物”的标签。
可是他们从始至终甚至都不愿给他一次学习的机会。
所谓的报告,其实需要几个人共同完成,可林子涵偏偏只交给他一个人来做,亏他还以为是对方想给他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原来不过是耍自己罢了。
拳头攥紧,黄化彻底认清了自己的处境,孤家寡人,周围全是敌人。
黄化猜的出她们为何如此针对自己,无非就是觉得他不配与她们一起工作,想逼他自己辞职。
但这份工作来之不易,工资高。
黄化不愿放弃,她们凭什么逼自己?
这份工作他不会放弃,林子涵想逼他,他绝不会如她的愿。
乔碧萝看见黄化一副失魂落魄样,讥笑道:“实在不行就放弃吧,方向不对,再怎么努力都没用。”
黄化懒得理她。
回到自己的工位开始重新修改报告,实际上他做的非常认真,对于大纲的思路捋得非常清晰,只是这份报告的工作量非常大,一个人来完成出错是难免的
下班时间已到,同事们相约离开,有说有笑。黄化觉得有点奇怪,但是没有一个人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不过他还有工作要处理,无暇他顾。
等同事们都离开,黄化掏出手机给女友打了个电话。
滴——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一阵轻微短促的娇喘。
黄化眉头皱起,连忙道:“梦如,你怎么了?”
他的女朋友叫李梦如,两人大学时在一起,已经相恋四年,目前同居。李梦如现在在一家律所当实习律师。
“哦…我刚下班,正在跑步,你怎么了?”
黄化没多想,李梦如最近喜欢上了跑步,她说良好的形象是律师的一大优势,只是这声音多少有些奇怪了,尤其是那鞋子着地的声音有些不对味。
“我今天要加班,大概十一点后才回去,我回来了会给你打电话,你先吃饭吧别等我了。”
“好…嗯…我知道了…你也要记得吃饭……”
“好。”
“嗯…嗯…那我挂了。”
嘟——
黄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只是问题出在哪里呢?
他摇了摇头,开始修改报告。
键盘噼里啪啦作响。
光阴易逝,不知不觉就到了十点钟。
而黄化废寝忘食地工作忘记了吃饭,直到肚子再也受不了大声的抗议他才感觉到饥饿,于是伸了一下懒腰,有些头晕眼花,到厕所洗了把脸便下楼觅食。
穿过人行道,走过对面的街道,黄化打算去附近的小吃街吃一碗炒粉,没走几步路,就看见前方不远处火锅店陆陆续续走出来他们组的同事。
黄化立即闪到一面广告牌身后,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又跳进背后的花圃中,这地方正好处于阴影之下,黄化黑衣黑裤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探半个脑袋,数了一下全是他们组的人,除了他一个不少,并正往他这里走来。
黄化心凉透骨,这种被人抛弃了的屈辱令他勃然大怒。
你们全部去聚餐,却把我一人丢在公司里。
黄化牙齿咬得磕磕作响,见她们一行人走来,他把头低下。
一行人简单的寒暄几句便各回各家,但是组长和副组长一男一女却留在原地。
男的叫张开心,从来没给黄化留过好脸色,甚至没来没和他说过话。
黄化把耳朵竖起,倒要听听她们两个要说什么。
“等下个月季度结束,按照目前的绩效,你升职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吧,我可要提前恭喜你了。”张开心笑道。
林子涵笑道:“还有一个,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你这就太谦虚了。”
“哎,我主要是担心我们组那个废物。”
“黄化?”张开心不屑道,“真不知这种野鸡大学的人怎么就丢到我们组来了。”
“这种废物干些杂活苦力倒是非常卖力。只要给他点幻想他立马就像狗一样粘上你,真恶心。”
“听说你把一个月的报告交给他做,那可是需要几个人一起做的工作量啊。”
“哼,那又怎样,他一直想证明自己那我就给他一个大活,反正他以他这两个月的绩效,下个月走人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唉,真不明为什么要允许这种废物进来公司。”
……
黄化气到身体发颤,指甲甚至掐进了肉里。
呵呵…呵呵……
他就知道她没那么好心。
这个女表子……
他的双目赤红的像得了红眼病,恨不得立即冲出去把这两个人渣痛揍一顿。
待他出去的时候,张开心和林子涵早就离开了。
黄化也没了吃夜宵的心情,公司也不想回,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那里有一个破旧的生锈的垃圾桶。
他看着就来气,把它当成了每一个同事,发疯似的冲上去胡乱踢它。
“你马的,你马的,你马的…”
“林子涵,你他妈这个女表子,我受够你了,去死吧,你们全部给我去死…”
“他妈的,我兢兢业业给你们当牛马,你们不把我当人,呃啊啊啊啊……”
“你们他妈全是人渣,孤立,排挤我…我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么对我?”
“呜呜呜…”黄化把脚都踢肿了,垃圾桶已经不成样子,他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无助地落泪。
他不想再待在这家公司,再也不想。
既然没有人把他当人,他何必作贱自己?
离地起身,黄化抹掉眼泪,失了魂般走在大街上,以往总在乎别人目光的他,却发现没有什么人会愿意把目光留在他身上。
他苦涩一笑,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这个世界上压根没几人会注意他人。
黄化如同活死人般走回自己和女朋友的出租屋,虽然距离公司只有两公里的距离,但也走了半个小时。
他情绪低落,甚至忘记告诉了女朋友自己正在回来,实际上他也不想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带回去污染她。
她实习已经够苦了。
黄化今天没有按门铃,而是用钥匙开门,一进门便看见地下有一双陌生的黑色皮鞋。
他当然不会认为这是他的。
因为旁边的椅子上还放着一个男式公文包。客厅的灯没关,卧室的房门虚掩着,里面却传来不堪入耳的浪浪之声。
“呃…嗯……快,快,嗯,很舒服……”
“爽不爽?”
“爽。”
“叫爸爸。”
“爸爸。”
“我厉害还是你男朋友厉害?”
“当然是你,别跟我提那个废物。”
……
黄化从未感觉自己如此悲哀,心痛得团缩起来,不敢舒张。
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理智彻底被怒火所吞噬。
“臭女表子,你他妈也欺负我!”
他怒吼一声,便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