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子走在楼梯的最前面,她的视力还是不错的。
"听说漫画社之前在205间,按照布局来说,应该是楼上中间的位置。我记得旧栋的栏杆很矮,你们两个走的时候小心一点。"
她一边走,一边向新沼打探着八卦。
"这个学校里就没有别的灵异传说了?"
他打着哈欠,但说起这个就提起了精神,上楼的时候挡了一下忠夫的路都没发现。
"有啊,很多呢。比如说厕所里面时常出现的红衣女子、在暴风雨夜晚出没的强盗,甚至连那个只要动了坏心思就会离奇死亡的侍奉社都有哦。"
他又像想起来一般补充道。
"甚至,这栋楼也被称为杀人屋呢?"
忠夫疑惑地问道:"那个社团不是早就解散了吗?"
然而却得到了直子这样的回答:"没有,今年有一个新人很出名的,不过最近好像没来学校。"
"好可惜啊,就我们三个。"突然她满脸遗憾地叹息道。
在空荡的走廊里传出回音,忠夫落在队伍的最后方,回头一看什么也没有。
新沼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可能是正野哥不在吧。"忠夫拉近了队伍的距离,在边上幽幽地回答道。
新沼立刻反驳道:"怎么可能?"
直子在下一刻就打断了他的自信发言。
"对呀,要是我们四个人可以一起玩百物语了。"
"为什么我们三个不能玩。"新沼疑惑不解地问,他们很没劲吗。
直子有些不满地抱怨起来:"跟你们玩比较没意思。"
"哈?""你?"
两人异口同声地看向直子。
她走到门前停了下来,看着面前有些低落的新沼和边上一脸无所谓看着手机的忠夫。
数落起来:"你看看,一个故事刚讲完就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玩个不停。"
说完了忠夫,她才用手指点了点新沼的额头"还有你,一旦开始讲故事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完全停不下来。哪还有玩游戏的氛围?"
忠夫:?
他用手机视野外的余光瞄了一眼直子,反问。
"你呢?其实根本不会放开正野哥的手吧。"
直子感到奇怪。"那有什么关系?"
忠夫对这种无形双标的情侣没话说。
"没关系,好可怕,我看见你突然就觉得周围不阴暗了呢。"
他深吸一口气,越过两人,说道"现在,我开门了?"
伸手握住门把,轻轻一拧。"真开了。"
门缓缓地打开了,里面黑漆漆一片,安静得让人心里直发毛。
直子被他无厘头的举动整的发懵,随后进去,在一堆杂物的后面开了灯。
"表演?什么也没有,难道你害怕?我说你呀,根本是自己吓自己吧。"
教室里一下子明亮起来了,画架和一些不知用途的摆件堆在一角。废弃的纸质资料和记录整齐放在柜子上,边上还存放几叠素描,新沼看向直子的目光充满崇拜。
"老姐,你怎么知道开关在这里的?简直太棒了。"
直子摸了摸头发,她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毕竟和侍奉社是一个布局了,这栋楼都是一个布局呢。"
新沼有些担心,他用手背贴着直子的额头。
"啊,你去侍奉社有什么心事吗?"
"我说啊,这是检查发烧的姿势吧?"
直子眉头一跳,拍掉了新沼的手。
"去送资料的,你们真不知道侍奉社的新生社长是我们班的同学吗?"
新沼一脸茫然,他解释着。
"还不是直子姐小时候,我说了什么话之后,你都会一边问我没事吧,一边摸我头。所以说,我真不是故意的。"
"呀,青梅竹马什么的,真好啊。"
忠夫意味不明的感慨道,在边上有煽风点火的意思。
新沼在翻看档案,没有听见。
直子坐在桌子上,很潇洒的望着他。
"喂,你和村田不是竹马吗?"
忠夫梗住,他伸手在口袋里摸着手机。
"这一样吗?"
"哪里?"
直子话还没说完就又被忠夫打断了。
"不,不见了?"
听着忠夫慌张的声音,新沼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熟练的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别急,你在门口还在玩吧,应该就在附近。"
心爱的手机失而复得,忠夫专心的补上游戏进度;没有什么大事,新沼重复的翻动着资料,有些昏昏欲睡。
时间很快过去大半,来到了午夜。
直子坐在宽敞的会议桌上看一张张素描,大部分都是风景画,突然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梁上升起,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她转过头,发现忠夫和新沼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直子的心跳开始加速,她紧张地盯着周围的一切。
突然,一阵凉风从窗户处吹进来,吹起了直子的头发。
她回过头来,但窗户是关着的,从他们进来开始就是关着的。
直子的目光被吸引到了窗户上,那里什么也没有。
呼吸开始急促,手因为未知的恐惧而颤抖起来。
"新沼?"
没有回话,但能听见翻动纸页的声音。直子的心却沉了下去,资料不至于多的看了几个小时。不对,新沼是个好动的人,他认认真真看了那么久才有问题吧。
不是不是,资料只是副要的,新沼主要是在各个重要地方拍照,他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困那么久。
直子的思绪快速闪过,到最后,她甚至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只要叫一下两人,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的,但是…
她浑身都在向自己的大脑发动一个指令。
"快跑快跑快跑快跑快跑快跑快跑快跑快跑快快跑快跑…"
直子保持着原先的动作,她只能用余光去看侧边站着玩游戏的忠夫,汗水落到眼睛里。
"糟糕,好痛,看不清楚。"
直子不得不考虑从二楼跳下去的事,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非自然的离奇事情。
这楼里里面的路非常不好走,又费时。
"三,二,跑。"
直子跳下桌子,飞奔过去开门。
她向走廊的地方快步跑去却撞到了不存在的东西。
"幻觉?"
她浑身都开始发热,烦躁,来不及思考就凭着直觉往一面墙的方向做着翻越的动作。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毫无征兆地闪现在直子眼前,以公主抱的姿势环住了她。
直子莫名觉得自己在飞,这时候才注意到自己离地面有几楼的距离。
她向天空看向月亮,才看清了抱住自己的女生。
深蓝色的长发在月光下有种特殊的美感,同色系的眼睛更是像极了山谷中的深潭,身上是传统的巫女服,整个人带着某种神秘的色彩。
还未等直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两人就已经落向地面,少女便毫不犹豫地一把拉住她的手,拔腿狂奔起来。
穿梭在校园中的角落里,少女将直子安置在一个地方。
"醒醒,直子姐。"
"新沼?"
直子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到校门的那段路上。
"我们怎么在这里?"
新沼一脸担心,他坐在地上,制服外套垫在直子身下。
"你在说什么玩笑,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忠夫站在边上抱肩,身上只有一件白衬衫。
他面色苍白,说话一如既往的毒。
"直子姐,你真的得注意了。我们就回家路上,你说一会儿就走,要不是我们两个折返,这天气谁会发现你呢。正野哥几天前也晕倒了,你们还真是出乎意料的相配呢。"
新沼解释着。
"我们已经找到了素材,要回去的路上,你突然说自己东西落下了,就让我们先走,自己回去找了。"
"是这样啊。"
直子起身,把身上的那件校服扔给了口是心非的忠夫的头上。
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
新沼一脸紧张,没来的及阻止,就被盖了一脸。
"晚上还是冷的。"
抽出了地上的制服外套,满是灰尘,一看就是新沼的。她拍了拍,自己穿上。
忠夫会愿意奉献外套,却不会忍心让自己的外套脏掉。
一手圈住新沼。
"走吧,回家。"
忠夫吐槽着。
"不是某人的话,我们更早就可以回家了。"
新沼满脸失落,他声音阴沉沉的,很低。
"对不起,麻烦你了。"
忠夫没有再说话,直子问他。
"你晚上回家还是去我家,我和父母说过了,你来的话,可以和新沼睡一起。"
"那就打扰了。"
"话说,我做了超可怕的噩梦。"
"哈,在冷冰冰的地面睡着,做噩梦很正常。"
"没事吧。"
"没事没事,你们绝对猜不到我梦到了什么。"
"世界末日?"
"雪糕变成了砖?"
"我梦到了美少女。"
"你真的没烧吧。"
"嗯…"
"是噩梦吧?"
"我们学校有蓝发的女生吗?"
"有啊,很多。"
"我们学校是什么染发天堂吗?"
"可以那么说吗?"
"就比如说我们班上的唐泽同学的发色,很多人讨论过,一看就不是天生的。"
"但是很好看。"
"一般来说,梦到美少女不是出轨的前兆吗?"
"不不不,我是一心一意的喜欢村田前辈的。"
"为什么要叫姓氏?"
"听起来不正式吗?"
"没话说。"
"你要是传什么小道消息,被村田前辈知道,你就完蛋了。"
"哈哈。"
三人背影越来越远,观月海也踏着月色离开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