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人鱼传说
舞台剧
改编原作《海的女儿》
编剧:吹石奏 鸠山明
戏剧部和3年4组全员献上
灯光昏暗下来,帷幕拉开。
2.不一样的人
耐心可能是青山为数不多的缺点,藤井凉想。
青山喜欢交友,缺乏耐心的时候,就喜欢利用气氛让别人捧着她。
大多时候她还是会装装样子的,但可能是自己吧。
是这个原因,她在自己的面前很不一样,贪婪,愚蠢,脾气暴躁又是那么可爱。
第一场戏结束的时候,她小心的靠近,那是一个青山不讨厌,又显得两人亲密的距离。
"一般按照这个剧情接下来就该是在暴风雨夜救下王子了。"
青山似乎是对着舞台剧,有些兴趣,她过来一会儿才说。
"怎么了,凉认为剧情不会像我们认知的那样发展下去吗?"
凉提着自己的意见,不时地观察着青山。
"不知道,但是表演出来的,似乎不是我看过的剧情。远夏觉得会怎么发展?"
"阿?我对戏剧一向不感兴趣。"
凉没有反驳,顺着她说。
"哦,是这样的嘛。"
青山察觉到了什么,她开始回忆说过的话,侧面问着。
"怎么了,凉你说话突然就怪怪的了,是不喜欢这个剧情吗?"
凉笑着看向她,全是依赖和信任,有些怀念。
"没事,我只是刚刚想到了认识不久远夏的时候,发生的事。"
"还是那件事?"
"远夏真的好像是一个英雄出现。"
她不耐烦了,但是装作无奈。
"凉,你提过很多次了。"
"是嘛,可我无论想多少遍还是忘不了呢。"
青山指了指舞台。
"故事开始了。"
3.安静的老鬼
道具间里是一种杂乱的整齐,如果不是长时间在这里,一时片刻也找不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观月海却不用那么麻烦,一个衣着整齐,扎着低马尾的女生在她面前站着。
没有攻击的倾向,问题不大。
她穿着宽大的衣服,不适合运动,就那样问。
"你有什么愿望吗?"
女生又看了看周围,凑近了些,蹲着向上打量一会儿说。
"我想回家,看一眼父母。"
观月海直说。
"可以,但你要付出灵魂作为代价,自己考虑吧。"
观月家的家训是无论多小的愿望都需要超出它本身的代价,只赚不亏。
女生自言自语着。
"会死吗?不对,我已经死了。"
她围着观月海转了几圈,又问。
"如果没有了灵魂,我是不是就无法转世了。"
观月海一向认为自己是个诚实的人。
"世界上不存在转世。"
女生下定了决心,她说。
"那,我向您许愿。"
观月令觉得奇怪,顺嘴问。
"轻率,不顺便报仇吗。"
女生叹了一口气,飘在空中。
"您说得也没错,可我等了那么久,只是一个很小的愿望才一直撑着。至于我生前是什么人,有什么故事,什么怨恨,早就忘记了。"
"那你为什么破坏道具。"
她在空中飞来飞去,对观月海的问题感到不可思议。
"您看不出来吗,我失控了。像我们这种失去有形之物保护和限制的存在,单凭灵智是很容易陷入混乱的。"
女生顿了顿,凑近过来。
"大人不知道吗?"
观月海回避她的问题,这个家里没教,她一般碰到混乱的就几下解决了,但她也没打算说。
"嗯,你确定?起码你现在还能看见世上的一切,但许完愿后,你就什么都不剩了。"
女生笑眯眯的。
"我确定,多谢大人替我考虑。"
观月海提醒着,混乱的灵体,又或者说幽灵,它们往往无法按照自己的意愿行动,就像是生物会不自觉的做着活下去的本能,挣扎喘息,残忍扭曲,以最丑陋的姿态定格自己在世上的最后一刻。
"我见过很多人在我面前反悔。"
"也许,我也会是其中之一。"
观月海有些后悔,她话太多了,自己不该多说的。
"不坚持吗?我不用软弱的灵魂。"
"谁知道呢,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大人以后有什么疑问可以问一个叫观月成实的人,住在山下,我只记得这个。"
"你连自己是谁都忘了,还记得别人?"
"我是在死后认识的,同年的学生里,只有他能看见我。大人,您们是本家吗?"
观月海向她伸出了手,女生没有挣扎的被收了起来。
"没听说过,走吧。"
4.
1.麻烦的,可爱的人
相原熏刚做完了大部分被安排好的事情,班长和她没聊了几句才离开。
就被周防真抓住起来就跑,他带着新手套和相原熏在一路上狂奔。
到了舞台剧的会堂,周防平缓自己剧烈运动的呼吸,没有放手。
相原面不改色,想着活动单上的时间,快到了第二幕,对他说。
"已经迟了。"
周防没管她的话,思考着会堂的布局。一开始没给自己过肩摔就说明她并不讨厌,起码不反感。
"没事的。"
相原一合掌,笑着建议道。
"门已经关了,说不定我们还能回去帮忙。"
周防回头也笑笑,被气笑的。
"你是下午就没什么事,但我就要开始当女仆了。"
相原纠正着。
"是女仆装的男仆。"
周防没搭理她的话,从侧门进去了。
"可以走。"
两人在后台转了一会儿,在台侧找了个位置坐下,旁边的工作人员还看了两人一会儿,相原还在那里擦着椅子,
周防真就那样坐着,他简单擦了几遍。
"这位置也很不错,不是吗?"
相原把其他东西塞进口袋里,掏出一卷垃圾袋,撕下一个,撑开铺在椅子上。
她一个人时的坐姿不太老实,整个人都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膝,脚跟搭在椅子的前方,制服外套又搭在膝盖上,从外面什么也看不到。
"如果你这样认为。" 她附和着。"这的确是个好位置。"
周防真笑着开口道。
"迟到也没什么不好的。"
相原笑着,但周防却怀疑她能过来给自己一巴掌。
仔细想想,好像会很爽?糟糕,难道我是…
还没想完就被她打断了。
"但是麻烦。"
"所以就直接离开吗?"
周防追问,他摸不清楚相原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无论怎么看,都是目前为止遇到的最有趣的人。
她明明认真,但又敷衍了事的态度。
明明会留意别人的事情,但别人叫她帮忙的时候又会被拒绝。
说是讨厌麻烦,但没明确的打过自己,所以应该不算拒绝。
社团结束后,周防在琴声中平静的心情,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像他的本色就是如此。
只是现在,这个不是恋人的朋友的人时刻把控着自己的心情,感觉真是有趣。
是恋爱吗?不是的,从第一任到现在,他从来都没有深切的爱过谁,或许,他连自己都不爱吧。
喜欢某样东西,可以观赏着出现,消失,甚至于毁灭。
但爱呢?他有爱过谁吗,没有吧。
只是稍微感兴趣,只是这样。
相原疑惑的看了他,没怎么说话。
"嗯?"
周防真感叹着。
"我只是突然觉得,你好可爱。"
相原突然扭头盯着他看。
"真的。"
周防真下意识的往后靠靠,不自在的说。
"开个玩笑。"
相原没有什么反应。
"嗯。"
片刻过后,他突然说着。
"抱歉,上一句是假的。"
5.对面不识
游人靠在会堂里,是个还算前排的位置。
[没参加社团,在班上和大部分人不太熟。
最后安排了简单的活,统计名单,这种事很快完成,几个人对过,没什么差错就上交了。
说到底,不管什么是活动,都是那么无聊。
为什么不能单纯放一天假睡觉呢?
本来想提前来占位子的,结果在这里睡着了。
应该说幸好选的是最边上的位置吧,应该没影响到别人。
这个感觉,手机震动吗?]
游人点开手机调低了亮度,是圣子发来的。
"我到了,现在在会堂看舞台剧,是我喜欢的类型诶。"
[本来以为才刚下车,速度还真快诶,有够让人出乎意料的。]
"我也在,回头一起出去。"
"好啊,我有一个惊喜给你呢。"
游人发了个"期待"的猫咪表情包后,就收起了手机。
边上有人在悄悄注意他,还没等他看过去。
熟悉的声音就小声的响起了。
"游人君,你在这里啊,很有缘分。"
游人想了一会儿,是智啊,他尝试礼貌的答话。
"嗯,最近怎么样。"
两人的问候礼貌又客套,没两句又不约而同的停下来,看剧了。
"还好,你呢。"
"问题不大。"
6.第二场戏
这和她第一次潜上海面的风景是一样的。
在暴风雨中,她清晰的看着那个深蓝长发的王子,在一片逃亡的人群中央,像是傻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直到他坠入海里,呼吸都要停止。
小人鱼接住了他,额头相互抵着,一道亮光闪后,小人鱼就抱着王子,游向了深海。
王子在国家里不受欢迎,只是因为他是第二顺位继承人,在他之前,家中已经有个优秀的兄长了。
所以没有办法,他没有别的什么可以握在手里了,就连是婚姻,也还是被支配着将娶别国的公主。
这太糟糕了,他想。
"权利,婚姻,自由,父母的关爱,我简直是一无所有,如果我有着其中的一项的选择,那么我为此愿意付出一切。"
于是,他乘船来到海上,过自己的成年礼,这是他唯一能为自己选择的。
毕竟不久后,他就要迎娶别国的公主了,他宁愿停留在海上。
在风暴之中,人们慌乱,试图逃离,他还是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等待死亡的来临。
"我必然是不知死亡的恐惧,没有想象过生命被剥夺的残酷景象。
在死神攥着我坠下深谷时,我会因为失去这唯一的生命,而挣扎到底吗?"
意识潜入深海时,他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母后曾讲过的故事。
一个关于人鱼的故事,传说中,她们在风暴的夜晚彻夜高歌,也会化作人类的模样上岸,擅长欺骗别人,将人类带下深海,所以,她至今都远离海域。
没有国王和王后的成人礼,只会显得他这个王子更加无能和不受宠爱。
小人鱼看着王子,她看起来是那么不一样。是那么威严,那么冷漠,眼睛里是化不开的冰川,那么悲伤。
"你醒了。"
王子只记得他在落水后的拼命挣扎,他这时候才注意到自己躺在一个巨大的贝壳上,幕帘是精美的纱,这绝不是人的手艺,墙饰是珊瑚树。
而眼前冷漠威严的少女,则有一条粗壮,可怕而颇具美感的鱼尾。
披着紫色的纱裙,轻盈庄重。
"你是谁?"
少女勾起他的一缕头发,带着某种柔情走过。
"我是统治这片海域的王,你的妻主,风暴将你带到了我的身边。"
王子逐渐习惯在海底宫殿里的生活,这里居住着海王和她的五个姐姐。
听说最大的那位,至今下落不明。
穿黄裙的明媚少女是宫殿中的礼仪师。
第三位姐姐出去环游世界了。
剩下两位,一个只在夜晚出现,一个跟着海巫学习。
海巫师是不能接近的,担任礼仪师的少女这样说着。
她教导了王子在海里生活的注意点,只是有些事情她也表示无能为,但海王除了第一次后再也没出现过。
"你是说好奇,自己为什么能在海里呼吸?这我可不清楚。"
"你想出去?没有海王的命令,我也不能私自放走你。"
"这是不可能的,海里的一切都是王的领域,她知道,只是不想管你吧。"
"你想找海巫?听上去真可怕。"
"你?你当然不是海王的第一任王后了。"
"这不重要,你知道,我是没法帮你的。"
一开始,王子还会想着暴风雨夜的少女,他最开始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
后来的这段时间里,他常常的在想那位冷漠的海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日子还是照旧的过着,宫殿里只有身为礼仪师的黄裙少女。
渐渐的,两人成为交情还行的朋友,她常常为王子带来陆地上的玩意。
"还在想怎么离开这里吗?"
两人喝了点海里上奉的酒,少女不知想到什么嘲笑起来。
"你一定是许了愿望吧。"
"只有愿望被实现了,你才会被海困住。"
礼仪师看着外面的花圃,难得伤感。
"海巫的居住地在那片我叮嘱过你的禁地,你要真想离开的话,尽管去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