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计划步步为营,把所有人都算计在内!可一旦那些被收割的势力反应过来,赫佐索瓦他就不怕被群起而攻之?”
“呵,它不会给那些势力联合的机会,你以为为什么要在市场上制造这种混乱?当所有人都在为了利益厮杀,谁还有心思去追查幕后黑手?”
“那些商会为了争夺货源已经结下死仇,此刻就算有人发现不对劲,其他势力只会以为这是对手的阴谋,反而会加快囤货的速度。”
“当整个市场都陷入疯狂,真相反而成了最无用的东西。”
他走到桌前,抓起桌上的异源石在掌心把玩:"这就像一场精心设计的赌局,每个参与者都以为自己能笑到最后,等他们发现血本无归时,市场已经彻底崩溃,各方势力也在互相倾轧中元气大伤。”
“到那时,赫佐索瓦只需以'稳定市场'的名义出面,那些损失惨重的势力,恐怕还要对他感恩戴德。”
听到他的各种猜想,绮莉眼中满是惊悸与悚然:"好狠的算计......我跟他比起来就像个初出茅庐的小孩。”
“况且它可是做了两手准备的,你以为前几天那个婚礼只是邀请各个势力把酒言欢吗?恐怕在背后早就形成合作集体了,兽潮只是顺便来的东风而已!虽然和我最初的想法有些出入,不过也大差不差。”
“可是这样一来,赫佐索瓦和那些势力之间的暗中合作不是没用了?她拧紧眉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边,“如果兽潮只是意外的助力,那他耗费心力拉拢对方不是得不偿失吗?”
楚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眼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
“怎么可能没用?赫佐索瓦这般深算又怎会做无用功?”
“他拉拢的那些势力,才是这场大戏最精彩的部分的。”
“哦?怎么说”绮莉好奇的发问!
“我猜这些势力有两个用处!”
“第一,等市场彻底崩盘那些损失惨重的小商会、小家族,会像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而他麾下这些暗中结盟的势力,便会趁机出手——以极低的价格,将那些濒临破产者的产业、资源,统统收入囊中,不过这样做风险太大,可能性最小。”
“第二嘛……很快就会发生,也是最不可避免的!”
他在这里打了个谜语,并不想这么快揭晓。
“不得不承认,赫佐索瓦的布局堪称绝妙,将贪婪与恐惧化作利刃,让各方势力在自相残杀中耗尽锋芒。”哪怕是这时候楚胜也忍不住夸赞一声。
绮莉盯着楚胜专注分析的侧脸心中一阵腓腹,
“仅仅依靠几天收集的零碎消息,就能将赫佐索瓦深藏的阴谋抽丝剥茧,这般洞察力和谋略...”
“等等”她猛的抬起头,“难道兽潮也是他引起的?”
“不,不对”刚说完这话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赫佐索瓦可没有那实力!”“难道是巧合?”
楚胜摇摇头,叹了口气:
“兽潮究竟是不是他所为,现在还无从查证,不过就算没有,单凭三大家族暗中勾结就能搅得市场天翻地覆,只是兽潮来得巧,正好成了最完美的掩盖借口,就算有人怀疑也只会怀疑是天灾,而不会怀疑是人祸。”
绮莉向前凑近一步,对赫佐索瓦的行为更加不解“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引发混乱,难道只是让市场崩盘借此掌控诸多产业积攒修炼资源?”
楚胜双手抱臂,微微摇头,“我也说不准他最终的目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过”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恐怕赫佐索瓦机关算尽也想不到,我们手里正攥着能让他计划全部崩盘的东西。”
“这究竟是巧合呢?还是幸运女神的眷顾?”
楚胜的话落定后,屋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唯有烛芯爆裂的细微声响。
不多时绮莉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兔耳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今天就到这吧!信息量实在太大,我得先回去好好理一理思路。””说着便转身往门口走去,可当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门把时又猛地顿住,犹豫片刻后缓缓回头。
烛火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明明灭灭,映得那双玉红双眸中满是挣扎:“楚胜先生,你……”她的声音不自觉放轻,像是生怕惊扰了屋内紧绷的气氛!
“我们......”话未说完,却被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打断,不等其回应,她别开脸自嘲地笑了笑:“罢了,就当我多嘴。”
“???”楚胜一脸问号,不知她想说什么。”
绮莉离开旅馆后直奔潮汐商会分部方向疾行,很快来到月岚所住的院落前!
门前的守卫见到她,微微颔首致意,便无声地打开了门,穿过回廊,她在一扇紧闭的房门前停下,指尖悬在门板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半晌过后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敲响了房门,声音不大,却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进来。”屋内传来月岚魅惑清冷的声音。
绮莉推开门,屋内灯火摇曳,月岚慵懒斜倚在软榻上,褪去平日里精致的旗袍,一袭月白色真丝睡袍松松垮垮地裹着身躯,领口微敞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水晶长发随意挽起,几缕碎发垂落在脸颊旁,平添几分慵懒魅惑。
另一边,黛青色长发的少女穿着鹅黄色睡衣跪坐在地毯上,听见开门声惊喜的回头,看见来人后又失望的握着笔在纸上用力涂画,纸张发出簌簌声响,像是要将满心烦躁都宣泄在笔下。
见兔耳娘回来,月岚指尖绕着垂落的发丝,慵懒的嗓音带着几分魅惑:“事情进展得如何了?”
她轻轻抬了抬下巴,示意对方坐下,睡袍的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话音刚落,绮莉下意识地瞥向地毯上的少女,犹豫片刻后还是微微凑近月岚,声音压得极低,把今天自己所知道的全部说与她听。
只见月岚原本慵懒的神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冷凝的目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真丝睡袍的衣料忽然轻轻笑出声来,眼中泛起毫不掩饰的欣赏:
“他……是真正的天才。”
赤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缓步走到窗边,月光透过纱帘洒在她单薄的肩头,勾勒出清冷又魅惑的绝美容貌:“有趣,我开始期待他该如何实施计划了。”
仅凭零星线索就能将赫佐索瓦的阴谋抽丝剥茧得干干净净,这份洞察力、分析判断力,哪怕是她都忌惮不已。
悠悠的倚着窗框,月光为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转头看向绮莉笑意盈盈:“他若需要什么资源尽力配合他......”话音顿住,望着窗外沉沉夜色轻笑,
“就当是看一场好戏的入场券。”
说罢真丝睡袍的袖口滑过腕间,挥了挥手示意绮莉退下。
待绮莉的脚步声消失在回廊尽头,月岚的目光缓缓转向一旁楚胜多日未曾找她仍在生闷气乱涂乱画的少女。
月岚凝视着她的神情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最终深深叹了口气,转身面向窗外斑驳的树影。
“所谓天才,不过是比旁人更早看透棋盘的人,可这世上从来没有永远的执棋者——能活到最后的,从来不是最聪明的那个,而是最懂得何时收局的人。”
月光落在她微蹙的眉峰,将呢喃的尾音融成一句若有若无的冷息,“既然入局便要做好被吞噬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