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其一 羽鸟(上)

作者:星宫哲也 更新时间:2025/1/4 21:32:48 字数:6226

律子,你知道吗?鸟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由的生命哦,只有他们能随心所欲地投入天空的怀抱,只要拍打着翅膀,就能前往高高在上的天空,就好像地面上的一切都变得无关紧要一样,那样的生活方式,真的非~常美丽。

律子,你知道吗?你的姓氏羽鸟,意思就是振翅飞翔的鸟哦。所以,你也要像一只鸟一样,唱着悦耳的歌曲,自由自在地飞下去,去体会你所希望的一切美好哦。

……

今天是小学入学的日子,陌生的教室,陌生的同学,陌生的老师,这片名为学校的区域对我是完全未知的存在,比起探索的热情,不安和恐惧还要更多一点。妈妈说过学校是很好的地方,可以学到很多新东西,也能交到朋友,但我完全不明白要怎么做才好。好想回家。

心脏在胸腔内砰砰地跳着,不知道会不会从喉咙跳出来呢?那样的话就不好了,所以我张开嘴,把带有春天气息的空气灌进肺中,让因种种情绪而躁动的心冷却下来。

没问题的,一定会有办法的。加油,羽鸟律子!

“什么什么?这是什么奇怪的仪式吗?”

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我的仪式,我是说深呼吸。不知何时,坐在前座,有着夜空般黑色长发的少女把目光投向了我。

“没,没什么,只是,只是有点紧张。”

虽然知道不可以,但出口的话语还是断断续续的。

“那为什么会紧张呢?”

黑发少女不解地偏了偏头。

“我,我也不知道。但是,可能,是因为不知道要怎么交到朋友…吧?”

我像挤牙膏一样费力地把声音挤出喉咙。

这样会被讨厌吗?只有不安持续在心中蔓延。

“是吗?”

黑发少女思考了一阵,向我伸出了右手。

“我是星宫樱,叫我樱就行了。”

我几乎是反射性地握住了黑发少女的手,难以言说的温暖逐渐在内心中发芽。

“我是羽鸟律子!请请请请请请多指…唔”

咬到舌头的我捂着嘴原地蹲了下来。舌头很痛,但比起这个,羞耻感要严重得多。这下肯定会被讨厌了吧?

“噗,你还真奇怪欸。那么,律子,今后请多指教。”

黑发少女,不对,樱捂着嘴笑了起来。

被刚认识的人说奇怪了,舌头也还很疼,但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些,不,是非常开心,就连教室看起来都变得明亮了一点。第一次交到朋友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

“我出门了。”

我拎着装满了点心的小篮子站在门口,向屋内喊了一声,换来了厨房里妈妈“注意安全”的提醒。后面好像还有说些什么,但很遗憾,我的耳朵已经完全被兴奋堵塞了,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拜访朋友家。

没错,不是表亲家,不是趁着放假回祖父母家,而是我自己交到的朋友的家!虽说只是为了去赏樱在对方家集合而已,但已经是我迈出的一大步了哦。仅仅只是这么想想,都能感到体内有莫名的力量在上涌。

嗯,衣服没问题,头发也整理好了,点心也好好确认过了,离约好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这下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我轻轻推开门,独属于春天的温柔的风,带着清晨的阳光一同来欢迎我。看来今天非常适合户外活动。

虽然说因为今年气温偏低,樱花开的比往常稍晚了一些,但现在离开学已经过去了一周,樱花已经把北白野公园——今天的目的地——染成一片绚丽的粉色了。

虽然之前完全没有印象,但星宫家和我家离得其实相当近,是就算在周末出门时碰到也不奇怪的水平,所以妈妈才会允许我单独出门吧,意外的很方便。虽然不是没想像过樱住在星星上的宫殿里,不过我也不是能飞起来的鸟就是了。

叮咚~

确认过写着星宫的门牌后,我走到一栋看起来很气派的房子前按响了门铃,然后双手握住篮子,稍稍后退了一步。

不知道樱会是什么表情呢?说不定也和我一样昨晚没睡好,所以稍微有点困的样子?不过我现在很兴奋,所以完全没问题。

门内侧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听起来不像是大人。

“樱,早……”

一个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年龄,穿着天蓝色衬衫的黑发男生从门里探出了头,看到我之后才打开门走出来。

男生看起来和樱长得有点像,是樱的什么人?兄弟?表亲?男朋友?返老还童的祖父?不,也说不定就是樱本人,平时只是装成了女生而已。嗯,仔细看的话他长得挺可爱的,就算扮成女生应该也能做到……不对,我在想什么啊!

“请问有什么事吗?”

男生微微偏着头发问。

欸?虽然有排练过遇见樱的父母时要怎么自我介绍,但同龄的男生完全不在预想范围里……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总之,要先正常地打个招呼才行。

“初次见面,我是,那个,那个,那个…”

大失败!我现在怎么看都是个怪人吧?明明只是想要普通的自我介绍,但偏偏喉咙被紧张感死死扼住,就是没办法正常地说下去。好想找条地缝钻下去。

“啊!你就是羽鸟律子吧!”

黑发少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抓到了救命稻草的我连忙点头。

“我妹妹樱有提到过今天她在学校交到的朋友会过来,确实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呢。”

“谢,谢谢你的安慰。”

我缩起了身子,好像这样就可以从原地消失。看吧,我这种人和有趣根本扯不上关系,只是个会惹人厌烦的家伙而已。

“没有在安慰你啦,我是真的觉得你很可爱哦。突然看到陌生人会紧张也很正常的嘛,不用在意不用在意。”

樱的哥哥带着爽朗的笑容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可,可爱?我吗?应该也只是客套话吧?但就算是这么想,心脏也开始激烈地跳动,就好像胸腔里摆进了一面大鼓,现在正被拼命地敲响。

“没事吧?你的脸变得很红誒。”他有些担心地问道。

“是!没没没没没问题……”

没等我把话说完,额头上先传来了一阵凉凉的触感,视野也被蓝色的布料遮住了大半。

这是发生了什么?我一时不能理解。

“额头有些发热,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进来休息一下?”

原来如此,是樱的哥哥在帮我测温度,所以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了啊……欸欸欸欸欸欸???!!!

大脑瞬间放弃思考的工作,进入了待机状态,如果是在漫画里,我现在应该像煮熟的龙虾一样冒着蒸汽倒下了吧?

“喂~还在吗?”

有一只手在视野内晃动,是什么意思来着?

“白---痴---竹---一---哥---”

熟悉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熟悉起来的黑发少女从屋内跑了出来,一头撞开了她的哥哥后,紧紧地抱住了我。一股樱花的香气闯入鼻子,让我稍微恢复了清醒。

“你在对我家律子做什么啊?!”

樱露出了两小颗虎牙,像猫一样发出了低声的咆哮。

“没,没事的,樱,他……”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要怎么称呼樱的哥哥来着,直接叫星宫的话会不会不容易区分?

樱的哥哥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迟疑。

“叫我竹一就可以了,作为交换,我也叫你律子吧。”

“是!竹一君,竹一君……噗咿”

只是直接称呼名字而已,但不知道为什么脸颊变得很烫,头也晕晕的,完全不能继续思考。

“看吧!律子都变成这样了,还说你没做什么!变态!萝莉控!”

“喂!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在灌下去满满一杯麦茶后,我总算稍微冷却下来。

樱有些担忧地蹲在沙发边,顺便把星宫……竹一君挡在了视线以外。

“没问题吧,律子?赏花的话明天再去也可以哦,反正假期还有的剩。”

“不,不行!我没问题的,请务必要今天去。”

我从沙发上跳起来,紧紧抓住了樱的手。

我可是一直很期待今天的,而且刚刚的——我多少也有点自觉——也不是在发烧,但因为害羞什么的真的说不出口。

我把眼睛瞪到了最大,望向了樱。虽然经常被人说“你不说出来的话我怎么会懂”,但是樱的话说不定能听到我的期待。

“是吗?那等我妈妈收拾好就出发吧。”

幸好樱很爽快地接受了。

“我是觉得不要勉强比较好哦,感冒了的话要注意休息才行。”

竹一君从樱背后探出了头。

“唔,没没没没没问题的,我刚刚不是发烧,是那个,那个,总之我没有在发烧,请不要在意!”

我胡乱地挥舞着双手,试图挡住自己又开始发烫的脸。

“盯~”

樱眯起眼睛来回打量着我和竹一君,然后像是想到什么一样锤了一下拳头,嘴角也扬起了一个奇怪的弧度。

“嗯,竹一哥说的也有道理,让我和律子就这么去也不太好…”

“誒?等一下,我真的没问题的……”

“所以,竹一哥也一起来吧。”

““欸?!!!””

竹一君和我的声音完美地重叠在了一起。

“不不不,我可是和朋友约了后天一起去赏花的,没道理今天先去一次吧?”

竹一君连连摇着头后退,但却恰好给了樱逼上前的机会。

“哈啊?朋友难道比可爱的妹妹和妹妹可爱的朋友更重要吗?你难道就放心让我们两个柔弱的女孩子单独出门吗?你还有一点作为哥哥的自觉吗?虽然只比我大三分钟不到而已。”

“最后那句话是多余的吧?而且说什么单独出门,妈妈不是会和你们一起去吗?而且我昨天熬夜到挺晚的,现在不太想出门。”

“那,那个…”

“老是在意那种小事的话小心长不高哦。所以你爽快地答应就可以了。”

“那个,樱,”我轻轻拽了拽樱的袖子,“竹一君实在不愿意去的话,也不要太勉强他了吧。”

虽然没有在帮她说话,但我似乎在樱的脸上看到了胜利的笑容。

“唔,这样太狡猾了啊!按老规矩决定总可以了吧?

竹一君揉着头,像是自暴自弃地说道。

不过为什么突然改主意了呢?

“就等你这句话了,一局定胜负。来决斗吧!”

欸?决,决斗?电视里那样比谁先开枪打死对面……好像不太可能。那么是要做什么呢?樱的话说不定会是什么奇怪的方式,感觉有点期待。

““石头剪刀布!””

……结果意外的普通,不是,我没有在失望啦。

“啊啦啦,今天还真是热闹啊,”一位黑发丽人——樱和竹一君的母亲——相当愉快地说道,接着突然把脸凑了过来,“你就是小律子吧,我家樱最近一直把你挂在嘴边,确实很可爱呢。”

樱平时在家里到底是怎么提起我的啊?虽然想这么问,但当事人只是一脸“是吧是吧”的表情站在一边。现在重要的是礼貌,妈妈昨晚有和我强调过的。

“初初初次见面,我是羽,羽鸟律子,请多指教。”

我深深弯下了腰,亚麻色的两条麻花辫从头两侧垂下,几乎要接触到地面。

“嗯,那么平日里就劳烦你多照顾樱一下了,羽羽鸟同学。”

欸?

“那个,我,我的名字是羽鸟律子。”

“我知道啊,羽羽鸟律子嘛,你刚刚说过一遍了啊。”

星宫阿姨有些疑惑地偏了偏头。

樱!HELP!HELP!

“怎么了吗?羽羽鸟同学?”

樱也歪着头看着我。

想要装出疑惑的样子的话,请至少不要笑出来好吗?好过分!

“噗,抱歉抱歉,小律子,因为你刚刚结巴的样子很可爱嘛,所以忍不住想捉弄一下。”

星宫阿姨忍不住笑出了声,又伸手揉了揉我的头。

……该说果然是母女吗?

“比起那个…可以…先开一下后备箱…让…我…放一下…东西…吗?”

快要被复数的背包淹没的竹一君气喘吁吁地站在一辆淡绿色的小轿车旁,听起来很累的样子。顺便一提,樱是空着手的,我也只有提着自己带来的小篮子而已。虽然我有提过要帮竹一君分担一部分,但是樱说这也是赌约的一部分,所以不行。

“哦呀哦呀,难道说竹一哥这么快就不行了吗?所以说平时不要总是窝在家里,多锻炼一下比较好哦。”

樱像是动画里会出现的反派大小姐一样,用手象征性地掩饰已经满溢出来的邪恶笑容。

“你!我下次一定会赢回来的,到时候…”

“不行哦,竹一,做哥哥的要对妹妹宽容一点哦。”

“唔。“

星宫阿姨眯着眼阻止了竹一君,不过表情感觉和樱有点像,是因为是母女吧,大概。

不过这样感觉竹一君有点可怜,所以我握紧拳头小声为他喊了加油,虽然真的很小声,不过他好像有听到的样子。感觉有些开心。

““盯盯~””

星宫母女的视线不知为何都聚在了我的身上。我连忙擦了擦脸颊,但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硬要说的话就是温度有点偏高吧。

两人又凑到一起低声商量了什么,然后一起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如果没有露出那种笑容的话,我说不定会当成称赞的意思,但,虽说对初次见面的星宫阿姨有些失礼,我总觉得她们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好了好了,大家上车吧。得早点去才能占个好位置。”

星宫阿姨拍着手说。

“好~前排是我的了。”

樱用像是在朗读诗歌的语调喊了一句,紧接着径直钻进了前排。

虽然前排的风景是会比较好,想坐在前排也很正常,不过樱现在说不出的可疑的。

我应了一声,也坐进了后排。星宫家的车子是偏小的类型,但并不会挤,倒是有种亲近的感觉。

“呼~总算是放进去了,又不是去野营,为什么要带这么多东西啊?”

竹一君边抱怨着坐进了车里,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果然一个人搬那么多东西会很累吗?说到底竹一君也是因为我才被樱叫出来的,还打乱了他原本的安排。

我忍不住低下了头。

“抱歉,竹,竹一君,明明给你添了麻烦,还完全不去帮忙。”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完全被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盖下去。

“咦?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律子你没有错啦,”竹一君的声音有些慌乱,让我稍稍抬起了头,“本来就是我和樱打赌输了嘛,律子不用道歉的。”

“但,但是竹一君明天要和朋友一起去赏花的吧?结果因为我,竹一君才被迫跟来了。非常抱歉。”

“唔…算了!律子,稍微凑过来点。”

竹一君突然压低声音,朝我招了招手。

“接下来说的话要帮我保密哦,”竹一君凑在我耳边小声地说,“其实,那个,我没约到朋友啦。”

“欸?”

“因为,你看嘛,我之前一直声称自己交到了很多朋友,事到如今再告诉樱我一个人都没约到的话,绝对会被那家伙狠狠嘲笑的,所以‘我也想一起去’这种话也说不出口啊。”

“所以说,竹一君是想一起去的?”

“…算是吧。”

“而且,其实没什么朋友?”

竹一君肉眼可见地消沉了下去。

“…是。请帮我保密,尤其,绝对不要告诉樱,拜托了。”

“什么什么?什么绝对不能告诉我?”

樱从前座探出了头。

“什么事都没有啦!赶紧回去坐好,这样很危险的!”

“抱歉,樱,我和竹一君约好了绝对不能说出去的。”

原来如此,帮别人保守秘密就是这种感觉吗?有点兴奋呢。

“誒~真是青春啊。”

樱很是满足地叹了一口气,随即又缩回了自己的座位。

青春?为什么这么说?我带着这样的疑问转向了一旁的竹一君。

等一下!好近!竹一君离得好近!虽然刚刚一直没有注意到,但现在竹一君的脸离我好近!十五厘米吗?也许只有十厘米?竹一君脸现在可以看的清清楚楚:和樱一样夜空颜色的短发,仿佛在闪烁着光芒的黑宝石一样的双眼,脸颊颜色很健康而且看起来很有弹性,鼻梁有点挺…感觉有点可爱…不对!不是在说那个啊!

不过如果维持现在的姿势,如果车子再稍微晃一下,比如突然转一个弯之类的,说不定就会……噗咿!

大脑再次因高温过载的我直直向后倒在了座位上。

“喂,律子?怎么了?果然是身体不舒服吗?”

“竹一哥,你还是不要继续火上浇油了比较好哦。虽然我是想继续看下去啦,不过还是给律子一点时间适应吧。”

“所以说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

大约二十分钟后,我们终于抵达了今天的目的地——北白野公园。

带有香甜的樱花气息的空气在我跳下车的瞬间铺面袭来,我也毫不客气地张嘴把它们吞了下去。

“哈——呼——哈——呼——”

姑且算是活过来了……

“好了,小律子就先和樱去玩吧,我和竹一会把垫子和零食带过去的。”

阿姨站在车旁朝我挥了挥手。

不过这样真的好吗?总感觉我什么忙都没帮上,就只是让他们担心了。

“那个,我也一起…”

我本来想说要一起搬东西,但举起的手立刻被樱拽住。

“那妈妈,我们先出发了。”

“记得别跑太远,注意安全。”

“是!竹一哥也是,不要偷懒啊!”

“唔~”

虽然因为被车子挡着没有看到,但竹一君像生气的河豚一样鼓着嘴的画面还是清晰地浮现出来,嗯嗯,很不错呢……不对啊!

“樱,果然我还是去帮……”

没等我把话说完,或者说完全没有在听我说话,樱已经拉着我跑了起来,像是想要尽早一头扎进那片粉色的海洋。

“律子,今天不玩到尽兴的话是绝对不会放你回去的,做好觉悟吧!”

樱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樱以外的一切都被抛在了后面。这样或许也不错呢。

一阵暖风吹过,樱花的海洋卷起阵阵波浪。粉色的花瓣像是精灵一样在空中舞动着,有的加入了先一步落在地面上的伙伴的行列,也有的轻柔地点缀在樱向后扬起的,夜空一般的长发上。

或许是被这片粉色的氛围所感染,我的心也雀跃起来。

“樱,可以的话,我们明年,后年,接下来的每一年的樱花季都一起来这里吧!”

“那算什么啊?今天才刚刚开始啊!”

对啊,今天才刚刚开始,一切都才刚刚开始,更快乐的事还等在后面呢!和樱一起的话,和竹一君一起的话,接下来肯定会变得更加、更加幸福吧!

我就像一只刚刚学会飞翔的雏鸟,激动地拍打着翅膀,一头扎进了轻飘飘的白云里,紧紧抓着天空的一抹湛蓝。

至少,那就是当时的我最真切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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