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忒会被梦魇缠绕,这是给予小白生命的雌性向他说的。
在小白短暂的生命中,他从来没有看见过有任何人从梦魇的手上逃脱过。它们都疯掉了,成为了不嗜血咬骨就活不下去的怪物。
他害怕这种怪物,尤其是那个雌性也被梦魇感染成这种怪物后。
所以他开始寻找死去人类的心脏进行替换,试图这样来躲过梦魇。
但没有成功过。
就像是在一片茫茫无边的大海上不断为漏水的船体向外舀水一般,再怎么努力,船终究会沉。
在看着那些死而复生的人类相继被梦魇拖到了怪物的那一侧后,小白愧疚的快要死去。
但米小脂成功了!
在对方刚刚愣神的时候,小白便感觉到不对劲了。
十二分的精神,后退的步伐,只有对方一变成怪物,小白便打算马上振翅离开。
对方没有变成怪物。
这是王,他想。
给予他生命的雌性向他描述过曾经存在一个他们种族的王国,而王国的王便是如此,决不受梦魇的影响。
小白决定跟随王,纵使前面是刀山火海。
这也是为什么,此刻的他会不断的在天上翱翔以此来吸引下面士兵注意力的原因了。
八个,九个……一面来回吸引士兵们的注意力,小白一面数着下面士兵们的数量。在超过了一双手的计数能力后,他猛地向下一扑,随后向着林子的方向离开。
“老大?咱追吗?”一个手持步枪的切族士兵畏畏缩缩的看向他们的老大——红带。
那家伙到没显示出半点的害怕,“说实话,我一直以为这种东西不过是快要进棺材板的老东西们瞎诌出来的。”
红带舔了舔嘴唇,扫视了一眼他的士兵们:“你们说,联邦的人会为这东西开多少的价格呢?”
“五十万!”
“不对!五百万!”
“我的天啊,我在这狗地方干一辈子恐怕都拿不了这么多!”
“少了!”红队顿了一下,随后一字一句的讲到:“五个亿都不止。”
死亡的威胁在瞬间便被贪念驱散,对!对!你是怪物,是潜藏在童话与妖精故事里面的魔鬼。
可是,那是钱啊!
那是五个亿的美金啊!
哪怕只给自己百分之一,自己都可以离开这个国家去欧罗巴西部过一辈子的好日子了!
在留下两位士兵看管这些被捆住了双手的俘虏,士兵们急哄哄的拥进了那边深不见底的森林。
杨绥德对此一直看在眼里。
他既视感极强的幻想出一些好莱坞大片的片段来。会不会还有一个怪物躲在旁边,等着士兵们离开然后冲出来杀了他们?
摇了摇头,杨绥德无关心的打算重新回到那边可以供他蜷缩的黑暗里。
在睡梦里面被怪物杀死,应该不会感觉到痛苦。
“真是可惜,咱们两个看不见队长他们抓到那怪物的样子了。”
“希望他们到时候不要把那东西给打成筛子,不然联邦的人不认怎么办?”
两名切族的士兵一面用本族的语言闲聊,一面用火柴点起香烟来。
忽然!
不远处的草丛动了动,吱嘎吱嘎的踩木声在灌木里响起。
“什么人!”士兵登时便紧张起来,刚刚才点起的烟霎时间就掉到了地上,它顺着小坡滚着,在杨绥德的身前不远停住。
杨绥德瞧着那被点燃的香烟,星星的火光就像是一只小兽的眼睛一样,它灰暗着,在害怕着什么东西一般。
两个士兵一个人提着抢走过去探查,一个人半蹲下来,枪口死死的盯住那摇动的灌木丛。
“别!我是赛里斯人!”杨绥德听见有人在用塞维尼亚官方语讲话,是个女的。
傻吗?
为什么不跑?
他眼睛瞪的像铜铃,视线直直的向那灌木丛里看去。
只见走在前头的那个士兵,从灌木里薅出一个赛里斯姑娘出来。
“呵呵,”走前头的那士兵猥琐地笑到,“乖,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我们都是好人。”
后头的警哨见着是个姑娘,也放下心来,他环视四周打算把刚才那根香烟捡起来继续抽。
在哪里呢?他瞧了瞧四周,发现香烟掉到了一个黄种人的身前。
那黄种人的手被尼龙捆的发红,士兵相当放心的走到对方身前,随后弓腰去捡。
而正在他弓腰的时候,他忽地听见了一句简短的外国语。
接着便被那蛄蛹起来的黄种人给撞了个满怀。
杨绥德是用中文喊的,“草你妈!快跑啊!”
带着决死的心,他拼命的向着身前的士兵撞过去。
撞中对方并不难,对方甚至连着枪一起都被自己给紧紧压在身下。
接下来的就是灌木丛的那个士兵开火了吧?杨绥德紧闭着双眼等候自己的死亡,希望那姑娘可以跑出去。
但一秒过去,两秒过去,三秒过去了,除了身下士兵的挣扎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那士兵为什么没有开枪?
紧接着,身下士兵的挣扎也停下了。
不是力竭,更像是被吓傻的那种呆愣。
杨绥德睁开眼睛,只看见一对匀称优美的小腿立在自己眼前,他向上看去,一个女孩正冲着他在笑。
一张被血溅满的脸在对着他笑。
他也和那士兵一样,被吓得呆愣起来。
两人间不像是压迫者与反抗者,更像是被捆在一起等着一起上桌的鸭子。
万幸,那少女没有杀他。
士兵也没有被杀,他被绑了起来,接着开始疯疯癫癫的说胡话。
自身解脱了之后,杨绥德不顾虚弱的身体赶忙抽出士兵的刀子去给身旁的其他俘虏们松绑。
至于那少女,杨绥德心想,说不定是什么华夏龙组之类的。
毕竟,能徒手捏碎人脑袋的,他也感觉不像啥正常人。
“哦!对了!”一面忙,杨绥德忽地朝着哨站的方向狂奔了过去。
他还记得那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少女,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遭到这种待遇,难免会有些想不开。
但是没有关系,把命保住,以后的日子还长。
他激动的冲上二楼,心里面在盘算着该如何劝对方想的开一些,随后一脚踹开了门。
“没事了!”
“没……呕!呕!”
“咳咳咳!!!咳咳咳!!!呕!!!”
杨绥德坐倒在地上,撕心裂肺的朝着地面干呕。
在房间里,那少女没有在哭。
她安静的躺在床上。
而她的一张脸正挂在柜子上向外注视着杨绥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