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嘉辞在天剑宗的这些日子里，到了晚膳的时候，都会有专门的弟子前来送餐。
天剑宗最好的厨子为其量身定制的美食，吃起来还是很不错的。
而且一般这种时候，楚千雪都会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但今日到了晚些时候，那些送餐来的弟子却迟迟不来，楚千雪也不曾来过。
就好像悄无声息中形成了些许默契一般。
正当楚嘉辞准备出去看看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
“楚公子是在这吗？”
不是楚千雪的声音，而是同样好听，带着些许喜悦的声音。
是顾清霜...那位名满天下的缥缈宗宗主顾清霜的声音。
楚嘉辞闻声望去，只见顾清霜款款而来，身姿婀娜，宛若凌波仙子。
她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脸上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顾宗主？”楚嘉辞有些惊讶，没想到她会亲自前来。
顾清霜走到楚嘉辞面前，将食盒轻轻放在桌上，柔声道：“楚公子，今日我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些菜肴，都是你曾经喜欢吃的。”
楚嘉辞心中一动，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糖醋排骨、清蒸鲈鱼、香菇油菜……这些菜，他确实曾经非常喜欢，但如今，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吃过这些菜了。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楚嘉辞疑惑地问道。
顾清霜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她轻声道：“我曾经……很了解你。”
楚嘉辞没有追问，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放入口中。熟悉的味道在味蕾上绽放，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温暖和舒服。
“很好吃。”楚嘉辞由衷地赞叹道。 顾清霜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你喜欢就好。” 两人默默地吃着饭，气氛有些微妙。
楚嘉辞心中充满了疑惑，他总觉得顾清霜对他似乎很了解，但他的记忆中却没有任何关于她的信息。
“楚千雪呢？她今日怎么没来？”楚嘉辞突然问道。
顾清霜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轻声道：“楚姑娘她……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所以今日无法前来。这段时间，我会留在这里照顾你。”
楚嘉辞微微皱眉，心中升起一丝疑惑。楚千雪能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而且，顾清霜为何要留在这里照顾他？ 他总觉得，这一切似乎有些不太寻常。
“这段时间，就由我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吧。”顾清霜温柔的声音打断了楚嘉辞的思绪。 楚嘉辞看着顾清霜关切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虽然他对她并没有任何记忆，但她的温柔和体贴，却让他感到无比的舒适和安心。
顾清霜看着对方的容貌，很难想象这是年轻时候状态的楚嘉辞。
仍如记忆中那番潇洒，一切好似都回到了很久以前一般。
刚认识的时候，刚恋爱的时候，甚至刚成婚的时候，那都是美好的时光。
顾清霜凝视着楚嘉辞，眼中充满了温柔和怀念。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柔声问道：“嘉辞，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事情吗？”
楚嘉辞微微一愣，他看着顾清霜深情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他知道，他们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只是他怎么也记不起来。
“我……我不知道。”楚嘉辞诚实地回答道，“但我好像……在哪里听过一些传闻。” 他隐约记得，似乎有人提起过他与顾清霜之间的关系，只是那些记忆碎片太过模糊，他无法将它们拼凑完整。
顾清霜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但她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她轻轻握住楚嘉辞的手，柔声道：“嘉辞，我们曾经是夫妻。我们一起经历过很多事情，很多美好的事情。”
她的语气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
楚嘉辞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看着顾清霜认真的眼神，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夫妻？他与顾清霜曾经是夫妻？
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太过震撼，他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夫妻……”楚嘉辞喃喃自语着，脑海中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一个模糊的身影，一个温柔的笑容，一个温暖的拥抱……
这些画面虽然模糊不清，却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和亲切。
“是的，夫妻。”顾清霜肯定地点了点头，“我们曾经很相爱，我们一起经历过很多快乐的时光。”
她开始向楚嘉辞讲述他们曾经的故事。她讲述了他们初次相遇的场景，讲述了他们一起游历山水的经历，讲述了他们相知相爱的过程……
她的声音轻柔而动听，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流淌进楚嘉辞的心田。
只是，脑海里的这些记忆，却总是无法完全浮现。
而且夫君这事情其实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之前月清秋也这么说过。
所以，是否相信这些话，楚嘉辞有自己的判断。
“顾宗主，既然在你的口中，我们如此相爱，那为什么，我从别人的口中听说，在三年前，你已是和你的夫君和离，那应该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
顾清霜听到楚嘉辞提起三年前的和离，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懊悔。她当年离开的真相，又岂是旁人能够理解的？
“嘉辞，你听我说……”顾清霜的声音有些颤抖，“三年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我当时……”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我当时有不得已的苦衷。”
她咬了咬下唇，眼中泛起泪光。“我以为……我以为我还能回来，我以为我还能再见到你……” 她的声音哽咽，带着深深的自责和悔恨。“我错了，我大错特错！我应该留在你身边，陪你走完最后一程，而不是为了追求那虚无缥缈的境界而离开你……”
顾清霜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滑落。“我后悔了，嘉辞，我真的后悔了。如果能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最后一刻……”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楚嘉辞，眼中充满了祈求。“你能原谅我吗？嘉辞……”
这个眼泪，并不真实。
至少，在楚嘉辞看来是这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