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陌又一次训练到日落时分，他两天打完的子弹相当于寻常战士一个月的分量。只不过射击精度并没有显著增长，最大的进步是能更顺畅地完成上弹、击发、退弹的动作流程。
见宁陌放下枪，白粥便推着轮椅靠过来：“走吧？”
“嗯。”
警报声忽然响起，宁陌便将步枪再起拿起，带上一包子弹，便带着白粥上了刚刚修补好的北城墙。
只见圣者之鞭的车队再度集结，这一次并不是库卡斯的单人攻城，而是带着一千“鞭刺”，其中甚至有女人。
面对一千手握各式冷兵器的敌人，以及寥寥几架重机枪，安保部依托着城墙是完全不担心的。但他们依旧紧绷，死死地盯着坐镇后方的库卡斯。
一名完全可以轻松毁灭明智学府的三级巫师，偏偏又表现得过分稳健，反而让人觉得他只是在嬉闹，像是在玩弄明智学府一般。但这就是让明智学府又怒又怕的点了，双方战力差距太大，库卡斯若是稍微玩过头，用劲大了些，明智学府就得死。
不过这一次，库卡斯并没有亲自上的打算。
随着库卡斯一声令下，那一千人手持着冷兵器，向着假设有重机枪的城墙开始冲锋。
这一幕太过魔幻了，原始部落挑战有钢筋混凝土城墙作防、火药枪械做武器的城池。结果绝对是一边倒的屠杀，即使是宁陌这样对于战争并不算了解的人，也知道只要出现了马克沁，肉身的集团冲锋就变成了飞蛾扑火。
安保部不再犹豫，全员开火。
那一千名“鞭刺”将战线推进到城墙外二百米，随后便承受不住火力倾泻，成片成片倒下。
不过宁陌注意到了一点，这些圣者之鞭的底层作战人员，非常耐死，即使是重机枪的子弹击中他们，将他们的躯干直接撕碎一块，依旧能继续向前冲锋。
“他们的生命力为什么这么顽强？”宁陌疑惑不解。
白粥伸手指向二百米外死线上堆积的尸体：“看到他们流的血了吗？”
宁陌定睛一看，发现了端倪：“黑色的血？这些都是黑血适格者？”
“算是，但也不是。我们目前将这类人称为零级黑血适格者，目前只有圣者之鞭能够生产出这种性价比极高的廉价战斗力。”
“生产？”这个词令宁陌感到反胃。
“没错，生产，否则以圣者之鞭那极端的教义，怎会有源源不断的兵力？你看，那还有女人，对于圣者之鞭来说，女人是玩具以及储备粮，玩坏了，玩死了就拿来吃。”说到此处，白粥那张冷冰冰的脸上也是罕见地显露出明显的厌恶的表情。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支一千人的部队，是刚生产不久？”
“是的，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女人孩子。当然，比圣者之鞭更可恨的，是向他们提供人口的组织，虽然至今没人知晓这些人口都是从哪里买来的。”
就在两人谈话间，最后几名临时生产的“鞭刺”也倒在了死线之上。而远处的库卡斯依旧没有动手的打算，反而驱车向后退了几百米。
忽然，白粥感应到了异常：“危险！”
白粥并不知晓危险具体来自哪里，她只能感受到异常的高能波动。这一次，宁陌却有所察觉，于是跟着大喊：“都快趴下！”
但是安保部没多少人听从他的命令，就在白粥反应过来，准备再说一遍时，那条尸体堆积的死线，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尸体被炸成血雾，飞溅到城墙之上，与之同来的，还有无数高速飞行的锐利金属碎片。那些碎片化作致命的子弹，将那些没来得及趴下的安保部成员射成了筛子。
“是那个三级巫师的能力！”白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便也不奇怪为何宁陌会感知得更为清晰了。
这一次安保部可谓损失惨重，一下子阵亡了一百多人，而更可怕的是，那些尸体中流淌的污染性黑血，随着冲击波撒入了城内。这远比一次金属碎片子弹的袭击更为致命，一旦没有得到及时控制，将会导致上千人死亡。
好在明智学府对于这类事件有所准备，相应的警报声响起后，便立刻有人手从仓库中取出一罐罐灰色的粉尘，开始在城内播撒。
“那些是什么？”那些灰色的粉尘令宁陌感觉身体虚弱，精神萎靡。
白粥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更糟一点，她的眼皮几乎全部合上，昏昏欲睡。
“这些是冥素，伊甸之石能量耗尽后留下的残渣，对任何形式的能量、能量物质都有抑制效果。”在做完解释后，白粥彻底昏睡过去。
宁陌只能将其推回了宿舍，而后在会议室找到了刘方明。
见宁陌肩头盖着一层灰尘，刘方明便猜到宁陌想说什么。
“冥素是可以抑制黑血，但对于战胜三级巫师没有任何用处。”
“为什么？”
“因为冥素抑制的并不只有黑血一种，你没发现，从你进来开始，这房间的灯就昏暗了许多了吗？”
宁陌懵了，这算什么无差别攻击手段，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不仅仅是电灯，包括枪械内的火药，在冥素浓度高的环境中也会降低击发概率，即使击发了，能量释放也会大大削减，让致命的子弹变成小孩子玩的弹弓打出去的石头。”
“那冷兵器呢？”宁陌有些不甘心。
刘方明依旧摇摇头：“冥素对黑血适格者的影响要远大于普通人，白粥应该已经脱力昏睡过去了吧？可就像黑血适格者有等级之分，不同浓度的冥素造成的影响也截然不同。如果是城内这般大面积播撒用来预防大规模黑血病的方式，被削弱后的三级巫师依旧会保留至少二级巫师的战斗力，对于手持冷兵器的普通人来说，依旧是不可战胜的对手。当然，提高浓度是可行的，只是我们没有那么多冥素储备，现在城里撒的这些已经用掉了我们一半多的储量了。”
宁陌沉默了，看起来利用冥素这条路是彻底走不通了。
思索片刻，突然间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能不能分点冥素给我？不需要太多，一百克，不，五十克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