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智学府，独立派代表刘方明带着全体勘探队前来迎接。其中年轻人们都表现得非常兴奋和激动，而老人们则是强颜欢笑，眼里尽是担忧，其中某些人脸上甚至带着怒色。
宁陌装作没有看到，径直走向人群。
“怎么回事？”
“章南泽跟我们说了你在外做的事情，年轻人们很激动，要求要出城迎接，我们就跟着一起来了，不过……”刘方明解释道。
宁陌伸手制止：“我都懂，等回去了再说。”
刚走到城门口，就见林显带着剩下的议员和零星几个年轻人气势汹汹地等待着。一见到宁陌，林显便开口质问：“宁陌，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因为你的自傲和鲁莽，明智学府就要面临灭顶之灾！”
“什么灭顶之灾？”
“你用引发黑潮威胁钢铁兄弟会，可是钢铁兄弟会完全可以在明智学府做出动作前将我们毁灭！他们有导弹！”
宁陌歪过头，满脸疑惑地问道：“那你怎么还活着？是因为钢铁兄弟会心善吗？还是你面子够大，让雄狮放我们一条生路？”
“他们只是想先对付圣者之鞭，明智学府在他们眼里不值一提！”
“是哦，可他们打起来我就引发黑潮，你的意思是黑潮吞噬所有人的速度要比兄弟会剿灭圣者之鞭要快许多喽？”
林显一时语塞：“你肯定是用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卑劣手段蛊惑了雄狮司令，这才让他们答应了你不知天高地厚的要求！”
“证据呢？”
“没有，但一定是。”
宁陌耸了耸肩：“那你一直致力于依附钢铁兄弟会，一定是和兄弟会达成了不可告人的秘密条约，牺牲所有人的利益来满足你个人的利益。”
“你不要胡言乱语，说话是要讲证据的！”
“没有，但一定是。”
林显语塞，不敢继续反驳，他生怕继续反驳下去，宁陌真的会掏出什么不利于他的证据。
“我会找到证据的，你等着吧，我会扳倒你这个疯狂的独裁者。”放下狠话，林显匆匆离去，因为宁陌身后的年轻人脸上已经有了怒色。
当然，年轻人们不满并不会让林显感到紧张，若是以往，他肯定会安排执法署的人直接将宁陌逮捕。但经过库卡斯一战，目前待在明智学府的顶尖战力都在宁陌一边，白粥、艾米尔还有那个不明等级的殷荼。同时，执法署本就是明智学府三大武装力量中最弱的，在那场夜袭中又损失了半数人手，无法与装备更精良、人数损失更少的勘探队火并。
至于一直处于中立的迁徙派下属的安保部，则在库卡斯的攻城战中死伤更为严重，几乎不成编制了。
可以说，现在的宁陌掌握有明智学府内部最强的武装力量。不管明智学府内部的政策条约怎么写，实际操作上，武力才是话语权的最根本来源。道理永远都无法凌驾于物理之上。
见林显狼狈而逃，宁陌身后的年轻人欢呼起来，有几人甚至朝着林显一行人离开的方向吐了几口唾沫。
随后，宁陌与刘方明一同进入了校长室进行谈话。
“章南泽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宁陌点了点头：“这个你放心，很长一段时间，明智学府不用担心遭到钢铁兄弟会的直接打压了。”
“直接打压？”刘方明注意到了这个词汇，“意思是，他们依旧会通过其他手段向我们施压？”
“这是必然的，就比如让其他的势力不再与我们进行贸易，或者指使他们用各种理由与我们进行小规模的摩擦，慢慢削弱我们的力量。”
“这样有什么意义吗？他们又不能真的攻破这面城墙，只要我们不与他们接战不就好了？”刘方明有些不解。
“很简单，假设我抽你一巴掌，只要你不还手我就不能进行更强力的攻击，而你也只是稍微脸疼，并不会伤筋动骨。但我若是每天，甚至每小时都抽你一巴掌，长久下来，你会怎么想？心中的怨气会慢慢积攒，直到爆发，而你一旦忍不住还手了，我就可以立刻捅你一刀。当然，这样的场景中，你需要将个人替换为组织。你的理智便是组织的上层统治者，而你的怨气则代表着组织中大多数底层人的心理状态。”
“所以，这是在进行内部分化，激化内部的矛盾？”
“是的，刚开始，我们靠着约束钢铁兄弟会与圣者之鞭的作为，给大家提供了十足的信心，也会给予我们相当的信任。但这份信任并不是永恒的，是会随着时间和事件消磨的。待信任消磨殆尽，我们曾经做出的成绩反而会加剧这份不信任。如此怯弱，以前怎么敢去约束两个那么强大的势力，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欺骗？”
刘方明理解了其中道理，于是说道：“想要维持这份信任，我们得继续表现出勇敢与强大的对外措施，但想要保全我们的力量，就需要选择忍受来自其他势力不痛不痒的攻击？”
宁陌点点头，随后话锋一转：“其实这并不是最关键的，战斗上，白粥已经晋升为二级魔女，小型冲突让她去，我们根本不会输。更重要的是贸易的封锁，关于这方面，我对明智学府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
“我们现在的贸易输出主要是玻璃制品，以及曾经遗留下来的一些先进武器装备。玻璃产线是五年前唯一留下的完成生产线，而我们的玻璃制品在布拉德高原上是质量最高的，所以跟几乎所有的势力都有一定的贸易往来。至于贩卖先进的武器，主要是产线丢失，无法补给弹药，也无法定期维护，因此成了有技术含量的艺术品，留着没用，只能高价卖给一些想要从中解析出先进技术的势力，当然主要是卖给钢铁兄弟会，这些年来，已经卖得差不多了。”
听完，宁陌陷入沉默，这比他预感的更为糟糕。
“那能不能卖到其他地方去，布拉德高原之外的地方。”
刘方明立刻摇了摇头：“不行的，先不说商路的安全性问题，布拉德高原上的一切买卖都得使用钢铁兄弟会发行的铁十字货币，其他的货币需要到兄弟会总部进行兑换，往往会被扣下百分之二十。”
“这不就是不提供保护的保护费吗？真黑心啊。”宁陌忍不住吐槽。
“差不多就是这意思。”
宁陌埋头思索了一会儿。
“你们现在的玻璃制品一般都做些什么？”
“杯子盘子窗户之类的。”
“那能不能做艺术品？”
“一些老师傅倒是能做，但布拉德高原上这些小势力压根不买这些。”
“没事，我想到办法了，你让那些老师傅开始做装饰品，顺便让他们多教一些徒弟，至于销路我来解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