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输机停在空地上,宁白提着小箱子,里面装着她从成为废墟的家中刨出来的两本粉红本子,没办法,幸存的就这两本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癖好,总之她对这些东西抱有独特的情感。
除了宁白四人外,还有几位也来送别。
其实也都是熟人和半生不熟的人。
就连蓝雪花也拄着拐杖过来,看上去她似乎挺乐观的。
“也就瞎了只眼,一条手用不了罢了。”
这样豪爽中透露心酸的发言让宁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对了,这个你拿着吧,在遇到一些困难的时候就找当地的官方。”
安萌递过来一个盒子,里面躺着一枚烫金纹章。
“这是?”
“英雄勋章。”一旁的贝拉回答道,“为那些在灾难中做出巨大贡献的人颁布的荣誉证书。”
“唉,我都还没得到一枚呢。”
星守有些羡慕,不过一联想到宁白的所作所为,倒也觉得名副其实。
如果没有她进入地方内部,摧毁防御,那么不知道还要造成多少损失。
没想到他们做了那么多努力,结果最后还是要靠一个刚注册不久的魔法少女破敌。
“这个可以让你简化一些流程,应该对你有帮助。”
宁白接过盒子:“谢谢。”
“是我们要对你说谢谢。”
安萌郑重道。
……
嗡嗡——
伴随着机体震颤,这架运输机发动引擎,淡蓝的火焰从底下喷出,固定支撑的机械臂缓缓收回机身,往上浮空,安萌他们注视着这架钢铁飞船缓缓升上云端,消失在云雾中。
“哟哟,你不去送别吗?难不成也跟我一样不喜欢这种离别的场景?”
籁弦在某处空地上找到正在练习射击的鸣珂,后者掀开头罩,有些疑惑的看向籁弦:“你说什么?”
“给宁白送别呀,她们不是今天要离开天空之城吗?”
籁弦脸上贴着一大块补丁,看上去有些滑稽。
但鸣珂的话却让她脸上的笑脸凝滞。
鸣珂:“宁白……是谁?”
……
“我们乘运输舰到达长青城,然后再从长青乘雪国列车前往熔炉。”
这就是本次旅程的路线。
“我们不能直达熔炉吗?”
宁月好奇地询问。
“听说熔炉那边正处在暴雪中,加上灾厄袭击,所以空中交通线已经瘫痪,只剩下个雪国列车。”
“那这样我们应该能赶上长青的常青节。”
霍娥抱着小笨,整个人看上去存在感有些低。
“常青节?”
“嗯,是长青城的一项特殊节日,在这一天,人们会祈求美好心愿,许愿岁岁长青,万古常新。”
宁月想了想:“类似年节?”
“嗯。”
宁白想了想,觉得这样也不错。
参加一下当地的节日可以很好的放松,而且长青城也算是霍娥的“老家”,说不定能找到前往熔炉的新办法。
从天空之城到长青要两天的时间,这期间她们活动范围只有运输机,所以整体上还是有些乏味,不过万岁岁一直趴在窗户往外眺望。
宁月本人有些晕机,所以看上去很萎靡。
正当她打算眯一会儿时,万岁岁突然大喊:“快看,外面有好多怪物!”
“什么?”
宁白顿时清醒,凑过去,透过窗户看见外面振翅飞行的畸形鸟类,它们每个大约普通人类大小,浑身被紫黑色羽翼覆盖,正围着运输机呈包围势态。
“滴滴——”
与此同时,运输机也开始发出警报。
很显然,这群鸟类属于灾厄,可问题是为什么这群灾厄会突然出现?
要知道她们才刚离开天空之城不久,按理说应该属于安全范围啊?
“运输机的火力根本无法驱散这群灾厄,打开舱门,让我去解决。”
宁白用触手固定住某个位置,防止自己坠落,走到门前,伴随着舱门打开,强烈的气流顿时涌进舱室。
她利用触手扒住舱门,然后顺势一跳,发力一荡,反而落在运输机顶部。
好在运输机的速度不算很快,宁白稍微适应一下就能站稳。
(杀,杀,杀)
触手兴奋的舞动着。
(粗鄙。)
告死之眼睁开,翻了个白眼。
“打架呢,别吵。”
宁白头有点大,原本升起的战意被浇了一盆冷水。
她已经能想象到每次战斗时候,自己还要分神关注脑内的剧场,明明注意力就不够用,还要阻止内斗……
不行,必须找个时候好好调教一下这两个家伙,不然纯纯给自己增加负担。
宁白躲过鸟类灾厄吐出的酸蚀唾液,触手顺势反击,刺入后者身躯后诡异蠕动,眨眼间,那只灾厄就化为一具干尸。
我去,差点忘了触手还有这功能。
之前打的都是铜皮铁块,什么都吸不了,导致自己都忘记自己是续航战神了。
暖流顺着触手反哺身躯,宁白精神一震。
眼中丑陋的灾厄俨然成为一块块餐后甜点。
杀杀杀!
宁白不自觉舔了舔嘴唇。
触手吸食的诡异场景并未吓走这些智商低下的灾厄,它们依旧围绕着运输机嚎叫,宁月守在机舱前,防止灾厄突进,她的手中握着一柄长枪,枪口对着外面,精准的射杀每一个靠近的灾厄,经过训练后,她已经成为一个合格的射手,不过打了半天,她有些疑惑的看向外面。
她刚刚似乎看到一个怪东西在外面闪动。
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宁白,她像闯进羊群的狼一样跑进了灾厄群,用触手吸食一个灾厄后立马转换目标,速度之快看上去甚至有些鬼畜。
“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啊……”
宁月吐槽。
在宁白的吞噬下,这群灾厄很快就作鸟兽散了。
“呼……嗝儿……”
宁白用触手将自己牵回机舱,顺势打了个饱嗝。
这下吃饱了。
“我觉得你总有一天会被人当成怪物的……”
“啊?有吗?我觉得自己还挺像个人的。”
听见宁月的话,宁白毫无自觉地说道。
有些魔法少女比自己还要奇怪呢,她们都没被当成怪物,我不就长了几根触手,脖子上多了个眼睛,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还是那句话。
都魔法少女了,长个触手不奇怪吧?
等等,为什么我现在能这么自觉的接受魔法少女的身份啊?
宁白突然觉得自己堕落了。
习惯简直太可怕了,没想到短短这么十几天,自己竟然已经不排斥了。
如果更久呢?
是不是自己就会忘记以前作为“宁白”的记忆?
(你还是吃得太饱了。)
告死之眼讥讽道。
(闭嘴!不许,说,母体!)
(你喵的!她是你爸啊!这么护着她,气死本大爷了!)
(她是,母体,不是,父亲。)
(蠢货,笨蛋。)
(不许,骂我!)
(就骂就骂,略略略……)
宁白揉了揉嗡嗡的脑瓜子,这样下去,自己迟早要精神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