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沉浸在一片静谧而神秘的寂静里。轻薄的雾气如同一层柔和的纱幔,缓缓地在树梢间流淌,将整个林间世界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正午的阳光试图穿透这层雾的屏障,却在半空中被散射成无数细碎的光点,如同飘浮在空中的金色尘埃。
林间的小径被一层湿漉漉的苔藓覆盖,脚步落下时,发出轻微的、几乎不可闻的声响,随即又被森林的寂静所吞噬。
姚文山爬上一处陡坡,随后朝着下方的箫伸出了手,箫伸手抓住,姚文山只是轻轻一提,便把箫拎了起来。他们已经出发了有一阵子了,但不说姑获鸟,连只饿鬼他们也没见着整个森林静悄悄的,仿佛天地间仅剩他们俩人。除了偶有清风带起沙沙的林叶声,几乎听不到其他声响,在如此自然的环境中,气氛不免渐渐悠然起来。
“要歇歇吗?”姚文山笑盈盈的看着箫,慢慢将他放在地上。
“你累了?”箫拍了拍膝盖,抬头看向背着两个大包的姚文山,“只是打算聊聊天。”姚文山双眸微眯,饶有兴致的看着箫。
箫瞥了他一眼,迈步向前走去:“什么?”
“你这小娃娃是转世的,还是哪个大能夺舍了,或者说是拿到了哪个老不死的传承了吗?”
箫闻言回头看了姚文山一眼:“你觉得呢?”
“我本来还在猜测,因为那种的可能性都有,但那种都不像。那么……七岁练气自达,你可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怪物啊。”
箫停下脚步,看向跟在他后面的姚文山:“这就是你要求单独和我组队的原因?”
“一部分是。”姚文山笑了笑,箫垂下眸子,继续向前走去。
小溪在不远处的地方潺潺流淌,传来的水声在雾气中回荡,仿佛是森林的心跳,稳定而有力。溪水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像是一条银色的丝带在林间穿梭,给这寂静的森林带来了些生命的气息。
“我看你带来把剑,但还没拔出来过吧?”
箫闻言看向身后挂在包裹上的长剑:“我不会用剑。”箫回答着,思绪回到了初遇古浒宥与古梦月那天,古梦月的剑技虽有些稚嫩,但却灵动异常,华丽而令人赏心悦目,那天起箫便明白自己是完全不懂剑的。
“持剑不用,枉为剑修啊。”姚文山刻意般的将声音拉的很长。
“虽然你尚未拜入师门,剑法什么的你目前无师无门我是传授不了你,但是一些基础的心法和基本功倒是可以教教你。”
箫驻足看向一旁已经摆起老师傅姿态的姚文山。只见姚文山抽出他的三尺青锋掂在指尖。“天生人臂关节三,手持长锋四节添。”
“剑随心动,心随意转,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剑锋所指,心之所向。
步随身移,剑随步走。
剑如飞凤,步若灵蛇。
心静如水,剑动如风。
剑法无极,变化无穷。
力发于腰,劲达剑尖。
剑走偏锋,步踏奇门。
剑如流水,连绵不绝。
剑势如虹,气势如山。
剑随意转,意随心发。
剑光如电,剑影如梦。
剑法自然,随心所欲。
剑锋所至,敌莫敢当。”
说话间姚文山将手中的长剑舞动了起来,寒芒在空中画出朵朵银花:“虽然话是流与表面的东西。但实际上武术基础大抵都是想通的,立从地起,发于腰,才到臂……”
说话间,雾气渐浓。姚文山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长剑:“看来我们得加快脚步了。”
话音落,箫垂眸缓缓站起来了:“受教了。”
姚文山只是淡淡一笑,将包裹再次背起:“话说的早了些,你记住后并付诸实践才是受教。”
姚文山掏出罗盘,上面的指针赫然打转个不停:“看来刚刚太投入了耽误了不少时间呢。”他抬头看向雾气渐浓的森林,一把将身侧的箫抓起:“我要加快脚步了。”话毕,不等箫做出回应,姚文山的身影便在树林中化作一道白影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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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影浓,雾光荡,双鞭雷动寰宇震。
携天光,丈天量,黑鸦翅扑万羽扬。
浮生烨手中铁鞭轻旋,在姑获鸟的翼骨上抽上两鞭,那姑获鸟便折了翼,在腾不起翅。
浮生烨站在黑羽之上的,黑色的飞鱼履踩在姑获鸟胸口挥舞双鞭收于腰侧。四名黑衣卫随后追上,其中背孩子的两名找了一棵树旁慢慢将姐弟放下,从怀中掏出葫芦递给姐弟,姐姐看着面前带着狼牙青铜面的黑衣卫怯生生扶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接过葫芦,先给一旁的弟弟喂了些水,随后自己也大口喝了起来。
浮生烨瞥了一眼姐弟,随后收回目光,一名黑衣卫怀中掏出了一张地图从她身侧走出:“浮大人,我们已经接近内圈,基本脱离了姑获鸟与饿鬼时常活动的区域了。”浮生烨微微点头;不知为何,他们此次出行基本没有遇到阻力,仿佛姑获鸟与饿鬼都在躲避着他们,阻路的姑获鸟在路上遇见的也寥寥无几。
“我们马上就要到达目标地点了。”浮生烨高声喝道,随后缓步走向前:“时刻做好戒备!注意安全!”
话音未落,呼啸狂风卷起落叶,一只姑获鸟从俯身烨身后突然现身,双翼展开,蔽天光。
浮生烨回首抽出硬鞭,漆黑的铁鞭在手中轻轻一旋,直直朝着身后的姑获鸟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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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履踏青风林响,鳞纹银花拍白浪。
暖阳碎撒林间隙,银巾散系青石台。
涓涓溪流淌过布满绿油油青苔的石床,清澈的流水映照出青苔鲜艳的绿,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照在水面上,溪水上泛起的粼粼波纹犹如宝石般璀璨,拍在灰蓝色的石头上飞溅起片片亮银色的白花。
箫与姚文山沿着一条小溪缓缓向山上爬去,两人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下停下脚步;姚文山放下一个肩上的包袱,两步上前,在岩石下缓缓蹲下身,从身上的另一个包袱中取出一段钉矛。
姚文山拿着钉矛将矛尖插入布满青苔的砂土上,用力往里压一压,他手摸向后方,一节钉矛被递到他手里,姚文山回头一望,只见箫蹲在包裹旁,正将里面的钉矛掏出。姚文山握住手中的钉矛,收回了目光。伴随姚文山将钉矛连接拧起,他双手压在顶端,用全身的力量将钉矛深深的埋入地中;他一手抓着钉矛,一手刚伸向后方一节钉矛便被送入手中。
不一会,钉矛便像一杆战旗立在粗糙遍布青苔的岩石底下。姚文山拍了拍膝盖,缓缓站起了身:“这样就可以了。”箫从中拿出爆竹,将包裹折叠成一个小包大小背起,姚文山则提起了刚开始甩下的那个包裹背在肩上:“接下来……”
伴随林中风带起的沙沙声,姚文山站定在原地,双眸看向风来的方向,刚从怀中掏出火柴的箫将东西收起,站起了身,姚文山瞥了一眼箫,淡淡笑道:“看来迎接我们的欢迎队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