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轻舞踏风起,黑衫点朱卷云骸。
剑音嘹亮破空鸣,鸦声哑锐刺瑞祥。
蛊惑声声绕余梁,寒光茫茫邪祟荡。
亮剑携光朔天芒,诸天妖邪难抵挡,难抵挡!
伴随满天飞散的黑羽与落叶,姚文山一手抱箫一边扛着钉矛的白色身影从中脱出,朝着坡道快速向下滑去。
三只姑获鸟散羽振翼,追身而出,其中两只高高跃起,中间的那只羽翼微拢,俯身冲下。
只见姚文山脚步一定,旋转身形顺势将怀中的箫放在地上,手中青锋一云,定于身前,随后迈步击剑,那俯而来的姑获鸟完全来不及反应,便被姚文山削了首。
伴随白刃染红在空中画出一道血花,血珠在空中轻轻晃动,随后洒在了青苔石地上却未染姚文山白衣。
姚文山一手卸下包裹,头也没回的丢到箫的怀中,箫见状双手一伸,接过钉矛将其抱在怀中:“找个地方躲好。”姚文山说着将剑负于身后,抬头看着眼前两枚黑点迅速扩散,不一会两只姑获鸟的身形便及时冲到面前:“看来我们脚步要放缓了。”
一只姑获鸟俯冲而下,血爪掠过草坪,姚文山巧步闪身,另一只顺势朝着姚文山俯冲而去。只见姚文山踏步侧身跃起,剑刃贴身在那只姑获鸟上方旋转横翻而过。
伴随身形站稳,亮银的寒芒在姚文山身前舞出朵朵剑花,与几只姑获鸟乱战一块。
箫看了眼正与姑获鸟交缠的姚文山,随后将目光投向了身后传来“窸窸窣窣”声音的灌木丛处,不多时,几只零散,瘦骨嶙峋的蓝皮饿鬼饥肠辘辘的盯着箫。
箫收回双眸,脚步已经迈出,朝着饿鬼出现的反方向跑了过去。几只饿鬼还在钻着灌满,几只饿鬼尚在发呆,两只如饿狼一般四肢抓地朝着箫奔去。
两只饿鬼转瞬间便要追到箫,只见箫回过身将手中的顶钉矛高高抛起,任由跑在前的那饿鬼扑倒自己;第二只恶鬼刚刚露头,落下的钉矛便不偏不倚的砸其脑袋上,这一下几乎快把那饿鬼脆弱的头骨砸了个稀烂。
箫被饿鬼扑倒在地,四肢张开平躺在地,眼前的饿鬼张开血口,一口落下;箫双目平静,微微侧头,那饿鬼便啃了满满一口地衣,几乎同时箫一手拍在那饿鬼脸侧反手将其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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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烨步履踩在姑获鸟双翼,一对正正方方的三尺鞭柱重重的敲打在那姑获鸟胸前,那原先如同公鸡般高高挺起的胸膛瞬间凹陷了下去。
伴随双方从高空坠落下来,地面上扬起冲天烟尘 ,浮生烨一铁鞭挥开飞扬的尘土抬眸。
两名黑衣卫背着姐弟从林中迅速退出,他们面前,山林摇晃,下一瞬间,两只姑获鸟赫然跃出,扑向四人。这一时间,背着钉矛的两名黑衣卫从高跃下,落在那两只姑获鸟背上,数根锁链连环,束缚住姑获鸟的头部与羽翼,双双砸落在地。
浮生烨将发生的一切揽在眼中,迈步走向黑衣卫们落地的位置,烟尘之中,三两饿鬼从中现身,张嘴便咬。只见浮生烨面无表情,手中重鞭在手中一挥,随手两边便将那几只饿鬼的脑袋抽飞了出去,伴随着脚下步伐渐快,浮生烨的身形在雾林中化作一支脱弦的锋镝,直直冲向前方的飞沙中。
飞沙中,一名背着钉矛的黑衣卫被从中甩出,重重砸在一颗树干之上,一只比其他明显大了一圈的姑获鸟张开双眼,掀起的烈风顷刻间吹散了掩目的飞沙发出嘶哑尖锐的叫声。
那声音刚发出,浮生烨漆黑的身形便如同一颗炮弹一般重重的落在那姑获鸟胸前,只见那姑获鸟胸口轻轻一凹,伴随一声痛鸣向后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不等那姑获鸟有什么动作,无数铁鞭便抽打在了那姑获鸟头,颈,胸口上,漆黑的金属鞭声瞬间沾上了一片暗红的颜色。
浮生烨刚刚站稳,只觉地动山摇,地面上的碎石有规律的震动着,地衣被泥土覆盖,大地之上出现道道龟裂,下一瞬间,无数巨树把地而起,宛如壮阔的城墙,欲将几人隔开。
浮生烨眉宇微皱,身躯弹射而出,一鞭抽断一根还未粗壮的树苗,箭步冲到了背的小女孩赶过来的黑衣卫身前,背着弟弟的黑衣卫紧随其后,但是一道树墙从两人中间拔起,迅速将双方隔开,浮生烨脚步刚刚站定,一击铁鞭已然挥出,但仅仅在粗壮的树干上抽掉了一块树皮。
“切。”浮生烨碎了一口,手中长鞭收回腰间,缓步来到背着小女孩的黑衣卫身旁,那黑衣卫俯下身半跪下身,背上的小女孩这次慢慢将埋在黑衣卫背上的头抬了起来。浮生烨轻轻呼了一口气,面色放缓,缓步来到小女孩身侧蹲下:“抱歉,是我大意让你和弟弟走散了。”
已经和浮生烨几人稍微熟络起来的不再向先前那般怯生生的了,只是摇了摇头,发出了糯糯的声音:“我知道弟弟就在旁边。”说着她水汪汪的眼睛落在了那树墙之上。
浮生烨稳言稍微放松了些,从怀中掏出一块罗盘,但指针乱转,已然是用不了了,一旁的黑衣卫摸了摸身上,随后垂下头:“浮生大人,我身上的地图弄丢了。”浮生烨望了一眼,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淡淡道:“知道了。”
“我知道这里在哪。”小女孩举了下手,又立刻扒在了黑衣卫的背上只露出一双眼睛。浮生烨眉宇微动,轻声问道:“那我们先退回去。”
小女孩摇了摇头:“这里在山腰那条峡上,再往上有口山井,你们要去的地方就在那,我和弟弟以前经常在那捉迷藏。”小女孩抬头看了一眼浮生烨,将头埋入黑衣卫背上发出闷闷的声音:“而且弟弟也认得路。如果他想找我大概也会先去那里。”小女孩声音顿了顿:“而且要下山的话不能从这里下,这边是山腰上的一个峡,要下山的话得从另外半山下,这里下山不安全的。”
浮生烨沉默片刻,淡淡道:“知道了。”
“但我们没有携带钉矛,路上我们还要找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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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将钉矛横挂于腰后,小小的身形趴俯在地面,一手扶着腰后钉矛,一手撑着草坪,双目警戒着面前的几头饿鬼。
伴随饿鬼环绕箫周围缓慢靠近,箫的手慢慢落在腰上的剑柄上。
一只饿鬼刚飞扑而出,箫正欲迈步拔剑,一阵突起的狂风却令箫再次匐在地上。只见鸦羽扬起,那飞扑而起的饿鬼便被一只惊掠而过的姑获鸟抓在爪间,那姑获鸟扑腾了两下翅膀,远远离去。
箫看着那只姑获鸟尚且发愣,又是一阵劲风从他的身后掀起,巨大的影子盖在箫幼小的身躯上,张开了双翼……
“咻!”
伴随一道寒芒带起的破空声,那只姑获鸟胸前黑羽瞬间染上血色。姚文山的声音闪现而出,一手抓住那姑获鸟的头部重重的砸在地面之上。
风声渐息,箫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却感觉脚下一轻,双腿离开了地面;他抬起头正巧对上姚文山那张欠揍的脸,姚文山一把把箫扛在肩上:“钉矛呢?”
箫解开栓在腰间的系带,将钉矛交到了他手中,不过步裹两端垮垮的,显然已经断掉了。姚文山用手掂了掂,叹了口气,将肩上的箫放下:“先看看钉矛状态吧。”
姚文山蹲下身,打开了带子,钉矛的两节从中间折断,显然是不能用了,只留着一节带有矛尖的一段。姚文山将东西收起背在了肩上:“先带着好了,万一他们那边的钉矛也有折断的就可以看看能不能把这段装上去了。”
箫点了点头,将象征已经封印灵脉的爆竹点燃,同姚文山一起朝着山腰的方向退了下去。
步履踏在茂密的林草中传出“吱呀吱呀”的声音,箫理所当然般的坐在姚文山肩上,平静的看着坐下的姚文山拨砍着灌木。
“你这小子也不帮帮忙。”
箫看着姚文山双眸微眯,不太想搭理他。姚文山见状,故作腔调的叹了口气:“唉,现在的年轻人。”箫微微皱眉,用鞋跟在姚文山肩上敲了一下:“你在废话就放我下来。”
“我好歹也是你的前辈,你好歹倒是尊敬一下啊。”
两人正打闹着呢,前方树倒草折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安静了下来。
走出数十步,眼前豁然开朗,当然,这种开阔视野的原因是层层叠叠的森林坍塌大片,导致没有了许多遮挡视线的树木,在这片断木林中,两人视线中映出一个黑影。
“喂。”
“嗯。”姚文山淡淡应了一声,两人快步上前,那黑影的形象逐渐清晰,赫然是一名黑衣卫;那名黑衣卫倒靠在一棵树前,钉矛就在他身旁放着,姚文山两步来到黑衣卫面前,俯下身伸手探脉。
“没事。”姚文山脸色渐缓,抬手拍了拍那黑衣卫脸颊:“醒醒。”
黑衣卫眉宇微动,缓缓睁开了疲惫的双目,姚文山的白衣率先进入他的视线,眼前的场景逐渐清晰,让他终于看清了姚文山的脸:“姚文山大人……”说话间,他正欲起身,却失败了;姚文山也立刻按着他:“你别动,你肋骨断了两根,给我老老实实坐着。”姚文山站起身:“我先试着联系一下临时据点看看能不能让他们来接你。”
“断了。”听到箫的声音,姚文山的目光望向了脚边顿着的箫,只见箫蹲在那根钉矛旁从中掏出了断裂的钉矛。
“什么!咳咳!”黑衣卫闻言明显激动了起来,却被姚文山死死按住:“叫你别动 ”
“黄符这节没断。”说着,箫将黄符那节取出,放在自己的钉矛袋中,将里面断裂的两节都放入地上的钉矛袋中。“这根我们先带走了。”说着箫将袋子挂在了姚文山身上,似是想起什么,箫又走到黑衣卫身旁,将怀里浮生烨之前给的纸符和火柴塞到了那黑衣卫手中,然后看向姚文山:“联系好了?”
“嗯。”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