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成那日,陆行名领着侍女闯入了继墨白的闺房之中。
此时的继墨白已无了先前那副年轻而秀丽,体态轻盈;此刻垂垂老矣,一副面容慈祥的老太太模样,她一双已经明亮秀丽的慈目睁着,平静的看着陆行名:“大小姐走了?”
陆行名低着头,似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低低应了一句:“嗯。”
“我早说过,她小姐为人洒脱,也倔强的很,她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就算是丰,他也只是提出请求罢了。”继墨白低垂着眼眸,枯槁的指尖轻轻拂过手中白衣:“当年大小姐脱离白府,离开了大老爷今日就不会重新要回来的。”
“是孩儿冒犯了。”陆行名工工整整的站着,不敢抬起头,见继墨白招了招手,这才缓缓走了过去。
继墨白将白袍轻放在身侧,让陆行名枕着自己的双膝,指尖轻轻勾弄着陆行名的发丝:“我的寿元将近,也就靠着这口灵力维持,为了完成他的心愿。”
“如今星愿已了,我也该去寻丰了。”继墨白轻轻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释然:“今后的陆家你就是最大的了,趁着今天撒最后一次娇吧,今后可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继墨白的指尖撩过陆行名的发丝,陆行名将脸埋入继墨白的膝间,泪水已经决堤,他却不敢发出声音。
直至抚摸着他发丝之人渐渐停下了动作,止了声音,陆行名这才像个抱着母亲的半大孩子,放声哭了出来。
(⋟﹏⋞)
“果然是你。”古梦月手中长剑捏了捏,娇躯微微颤抖。
“箫。”
方才还包头蹲防的秦正清此刻一脸凌然的站在边缘,手中折扇扇动,颇有兴趣的打量着面前的现状,一边考向同行人,用身子碰了碰,难掩八卦魂道:“这是灵渊仙子熟人?”
几名同行的人对着面前这个不大点的小个子打量一番,皆是摇头:“没见过。”
在众人商讨之际,古梦月的剑刃已经再刺向箫。
箫剑身撬地,剑刃出鞘,寒芒闪现,箫抬手握剑挡下了古梦月刺来的剑尖。
虽然与对方仅仅只交手过三次,但那种熟悉感却丝毫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弱。这些年来,每当夜深人静、思绪沉淀的时候,那三次交手的场景就会像电影一般在古梦月的脑海中不断放映。
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都被深深地烙印在记忆之中。她会仔细的反复琢磨对方的招式,思考其中的奥妙和变化,试图从中找到破绽和应对之法。
她不断审视自己在这三次交手中的表现,分析自己的优点和不足。针对那些不足之处,不断的在训练中加以改进,不断优化自己的动作和技巧,力求在下次交锋中能够发挥得更加出色。
这一次,古梦月的剑法更加犀利,攻势持续而猛烈,强度不断提高。
“你还是练气?”古梦月手中动作不停,双眸泛冷。
箫手中剑花一翻,剑尖相抵,两道寒芒顷刻搅在一起。
古梦月眸光闪动,挑剑回撩。箫的目光平静,竖剑于身前,反手持剑。
剑身相碰火花四溅,古梦月撩起的剑风被箫手中剑刃切开,从箫身子两侧刮过。雪白的长袍翻飞,上面蓝色的花纹在明晃的阳光下忽明忽现。
古梦月的剑法犀利而迅猛,她的每一剑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仿佛要将箫彻底击败。她的剑法中透露出一种凌冽,以及作为天骄的高傲。
她的剑法更加迅猛,她的剑尖带着一道道寒芒,仿佛要将箫彻底切碎。然而,箫的剑法却如同流水一般,灵活而坚韧,每一次剑刃相交,都能化解古梦月的攻势。
秦正清站在边缘原本嘻嘻哈哈脸色渐渐消退下去,扇动的折扇也放缓,敲在掌心,一双琥珀瞳不自觉圆瞪:“嚯哦,好家伙。”他眉宇轻皱:“好厉害的小子……我好像……见过……”
秦正清脚下不禁轻轻跳跃着,全身的细胞都在沸腾,身体显而易见的兴奋了起来。
古梦月的攻势虽然凌冽,却迟迟攻不下箫的防守,热气从她口中呼出,汗水浸满她的额间,浸湿了她的衣襟。
这位年轻修士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眼神中满是震惊。他忍不住低声对身边的同伴说道:“这的小家伙怎么这么厉害?灵渊仙子竟然没有占到一点便宜,每一招都防的行云流水,毫无破绽。”
另一位修士插话道:“你们看,箫的剑法虽然看起来简单,但每一招都恰到好处,仿佛能预判古梦月的剑路。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古梦月捏剑的手轻轻一颤,此刻的画面与五年前交叠,自己去了伏天阁历练完后竟然还不能胜过箫,甚至至今也没能破了他的防。
思绪到此古梦月的呼吸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紊乱了起来,心中一躁,天蓝的眼眸中竟闪动着点点泪光。
古梦月只感觉有人抓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往后一抛,秦正清的身形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她这才回过了神来,自己竟然失控到这种地步,甚至被人从身后近身了也没注意到。
“让我来试试!”
秦正清的身形从古梦月身侧擦过,手中折扇一指,直指箫的眉心。
箫双眸落在秦正清身上,手中剑刃一转,拍在折扇上将折扇打偏。
秦正清翻身轰拳打出,连续出拳,却被箫一次次推掌拦下。
秦正清正要提膝抬腿,却被箫一脚踩在膝盖上,一记回旋踢落在秦正清的胸口,他整个人倒飞出去,退到古梦月身侧这才堪堪停住身子。
古梦月斜眸白了一眼秦正清,似在说你没事捣什么乱。
秦正清抬手拍了拍胸袖,笑道:“好猛的一小子。”
“离远点,别挨着我。”古梦月清冷的声音响起,她低俯下身,全身气息流转凝聚于剑身之上,全身散发着白色的灵力色。
一剑刺出,携起风鸣,狂风螺旋缠绕与剑尖掀起一声轻微的音爆。
箫微蹙着眉,紧紧盯着刺来的寒芒。
就在寒芒即将刺到箫之前,积蓄的气势瞬间溃散开来,古梦月一愣,抬起头。
却瞧见云清凡一脸笑吟吟的站在箫的身前,指尖捏着古梦月的细剑,一手抚着白须:“不愧是古家的小女,这剑妙啊,妙啊……”
古梦月呆愣一瞬,连忙收回剑身,鞠躬抱手:“云掌门,失礼了。”
秦正清及众人也立刻收敛了各自神色,抱手道:“见过云掌门。”
云清凡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一丝温和:“无妨,年轻人切磋技艺,难免会有几分冲动。不过我这云上霄的弟子还有些事,如果想切磋的话还是约下次吧。”
古梦月心中虽有不甘,但还是恭敬地点头道:“谨遵云掌门吩咐。”
云清凡眯了一眼古梦月,拉过身后的箫往前一推:“渊儿,这个小子需要去趟联盟的公会报到,你带他去一下吧。”
古梦月心中虽对刚刚切磋未分胜负有些意难平,但面对云清凡的吩咐,还是冷冷应了声:“是。”
|д•´)!!
某个村庄外,无数强盗山匪聚团,脸上带着狰狞的神情,手持着寒光闪闪的刀剑肆无忌惮地闯入村子。村民们惊慌失措,四处逃散,尖叫声、哭喊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恐惧的气息。
在村子的一角,有一间破旧的小屋。屋内,一位年轻的母亲紧紧抱着怀中的幼儿,试图用身体为他遮挡这突如其来的灾难。然而,强盗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那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如同敲响的丧钟,让母亲的心都揪成了一团。
“哇——”幼儿被这混乱的场景和母亲的紧张情绪所感染,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他的哭声清脆而稚嫩,在这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
母亲一边轻声哄着孩子,一边用惊恐的目光盯着门口,生怕强盗会突然闯进来。强盗们在屋外搜寻着财物,他们砸开了门窗,翻箱倒柜,肆意搜刮,破坏着一切。
屋内的哭声似乎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几个强盗朝着小屋的方向走了过来。母亲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下意识地将孩子抱得更紧了,仿佛这样就能保护他免受伤害。
幼儿的哭声越发响亮,他似乎感觉到了母亲的害怕,小手紧紧抓着母亲的衣服,小小身体颤抖起来着。母亲轻声在他耳边说着安慰的话,可她自己的声音也在微微颤抖。强盗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上,让她的心跳加速,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断裂的山间,冻结大树的坚冰碎裂一条裂缝,灰绿色的孢子从缝隙中散溢出来。
温热的液体浸染了包裹着孩童的襁褓,孩子抓着指尖散乱的发丝,口中呜咽却已经没有在啼哭了。
小小的手紧紧的抓着头发,似乎是想将那个死死抱着自己的人拉会自己身边。
两名强盗发出咯咯的怪笑,被外面的人喝了一声,连忙举起了手中打到便要落下。
寒风吹过动着屋内破旧的窗帘,发出沙沙的声响。屋外一片静悄悄的,仿佛刚刚的喧嚣和混乱都未曾发生过。
山匪看着前面举着刀却迟迟没有落下的强盗感到困惑,上前一步。
面前骇人的一幕吓得山匪整个人跌坐在地上,趴也似的逃出了屋子。
此刻的村庄却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墙上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一层青藤,遮掩了墙上的血迹。
“老大?大当家?”山匪的声音颤抖嘶哑,双腿颤颤巍巍的朝着村庄深处走去。
山匪的声音在空荡的村庄中显得格外突兀,他的双腿颤颤巍巍地朝着村庄深处走去,每一步都像是在泥沼中艰难跋涉,每走一步便会跌倒在地,再次爬起。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迷茫,仿佛刚刚那一幕骇人的场景还在眼前,让他无法从那种恐惧中解脱出来。
“老大?大当家?”他再次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希望能在同伴中找到一丝安慰和依靠。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呼啸的寒风和空旷的街道。村庄里的房屋大多门窗紧闭,偶尔有几扇被强盗砸开的门,随风轻轻摇晃,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刚刚经历,但此刻却是一个人影也见不到。
突然,他看到不远处的一间屋子里似乎有微弱的灯光闪烁。他的心跳加速,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朝着那间屋子走去。推开门,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让他几乎窒息。屋内一片狼藉,桌椅被打翻在地,地上散落着各种破碎的物品。
一股寒风吹过,似有人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他整个人一阵颤栗,连忙想要回头。
却见脚上不知何时缠满藤蔓,他连忙跪下身子伸手去扒。
“嘶啦”
藤蔓断裂,他感觉一疼,见了血,他小心翼翼的剥开缠绕的藤蔓,这才发现那些藤蔓是从他身体的长出来,已经驻扎在土地之中。
他长大了嘴想要大叫却已经发不出身影,爬山虎从眼耳鼻中蔓延而出,布满全身,一根藤木从他口中生长而出,拔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