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梦月缓缓睁开眼,四周烟雾缭绕,不见一物。她扶了扶额,脑袋晕晕的,四周昏暗无光,自己身边似乎泛着一圈光晕,淡淡的。
古梦月天蓝的眼眸泛着一抹明媚的亮蓝,她平静的打量着四周,黑漆漆一片,只有自己周围的那一圈因为散发的光晕显的灰蒙蒙的。
她迈开脚步,脚下传来滴答的水声,脚下的地面漆黑如渊泛起如水面一样的波纹,古梦月不知道这条路能去哪,也不知道此刻的自己能去哪。
朦胧之中,眼前浮现出一道模糊的身影,似是在远处的漆黑之中,一棵树苗拔地而起,迅速成长成一棵粗壮的大树,树干一扭,形成了一道苗条靓丽的倒影。
鬼使神差一般,古梦月迈开了脚下脚步,面前那道庞大的身形缩小,变换,在那抹晴空般的眸光中那道靓丽的树影变幻成一个停留在她记忆中的模样。古梦月只觉得身躯一震,一双天蓝的眼眸泛起水色,不知不觉的走向了那道身向。
她...好想再被她抱抱......
忽然,古梦月脚下的地面漆黑湖面泛起圈圈涟漪,水纹如蝌蚪文般在她脚边游弋,渐渐拼凑出模糊的星图轮廓,星图流转在古梦月的脚下愈发清晰,她垂下了眼眸,湖面下的一颗似乎响应一般璀璨明亮,虽在一片绚烂的繁星中区别甚小,但却格外吸引了古梦月的目光,她不自觉抬起手,伸向了那颗明星。
古梦月缓缓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箫那双星辰般的眼眸。她微微一愣,看着近在眼前的青年脑袋发懵,大脑一时间空白一片薄唇轻颤,身体忘了做出反应。
箫俯着身,一张稚嫩秀丽的脸庞离古梦月非常近,双方的鼻尖几乎要触碰到一起,箫一双星辰般的眼眸直勾勾的打量着古梦月天蓝色的眼瞳。
“清醒了?”箫的声音回荡在耳畔。
“嗯……”古梦月的声音愣愣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箫的脸。
“没事了。”箫站起身,看向一旁站着的秦正清。
古梦月还有些发懵,突然回过神,这才回忆起三人找了一处看上去还算完好,整洁的屋子休整歇息,期间互相轮班守夜。
“我睡着了?”古梦月挠了挠自己还略显昏昏涨涨的脑袋,声音恢复成平常一般无遗。
“呼——”秦正清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松了口气道:“你终于算是醒了,刚刚又哭又喊,叫都叫不醒,吓死我了。”
古梦月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整个人默默。
秦正清微微一笑,折扇轻挥:“灵渊仙子这一觉睡得可真久。我们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古梦月扶额微微摇头,:“我没事。可能是有些累。”
“需要休息吗?”箫走上前将一壶水递到古梦月手中。
古梦月接过水摇了摇头,淡淡的喝了两口便站起了身:“还是按照昨天计划的那样先去寻寻山匪的寨子。”
“嗯。”箫与秦正清答道。
三人整备好后便动身朝着山上走去,山上的树木和林叶非常茂密,藤蔓缠绕,草丛很高,没过了三人的膝盖。
一棵棵叶冠茂密的苍天大树散布三人眼前,四面八方大差不差的画面,模糊了方向,林中时不时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显得格外渗人。
联盟虽然提供了任务信息以及地图,也划出了山寨可能存在的大致范围,但是这个大致范围对于三人来说依旧还是太大了,再加上现在方向迷失,想找到也就更难了。
倒是在三人预料之外的,没多久便看见了面前被踏平的草皮,高高的草杆被踩在地上似一片青草大道。
秦正清俯下身,指尖轻轻拂过地上被踏平的草地:“看上去人还不少嚯。”
“屠村的。”箫站在一边眸光平静
“是山匪下山的脚印。”古梦月抬起双眸,顺着痕迹往上看去:“走吧。”
这里的草丛被清理得干干净净,显然是有人经常出入的地方。空地的中央有一条小溪,溪水潺潺流淌,清澈见底。溪边的石头上长满了青苔,显得格外幽静。
“这里应该离山寨不远了。”古梦月停下脚步,仔细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但依然保持着冷静。
三人穿过茂密的树林,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开阔的山谷映入眼帘。山谷四周被高耸的山峰环绕,仿佛天然的屏障,将这片土地与外界隔绝。山谷的中央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山寨,依山而建,错落有致。
山寨的外围是一圈高高的篱笆墙,篱笆墙由粗壮的木桩伫立,外围编了一圈干细的竹排。
粗壮的树冠侵略性的撞在了这篱笆墙上,爬山虎已然顺着竹排爬了上去。
塔上站着两名山匪,身着粗布衣裳,腰间别着短刀,神情懒散,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站在瞭望塔上巡视着。
寨门前挡了一排木制拒马墙,但此刻也被一段粗壮的藤蔓冲撞开来。
“嚯哦,这里看上去情况竟然还算不错?”
草丛中,秦正清正透过他手中的铜板打量着面前的山寨。
“托一个人过来问问。”古梦月弯着身,缓步朝着篱笆墙靠去。
三人小心翼翼地靠近篱笆墙,她的动作轻盈而谨慎,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三米高的篱笆墙说高不高,说矮不矮,古梦月与秦正清对视一眼,秦正秦率先跃步而出,踏在了箫的肩上低跃而起;古梦月紧随其后,两步迈开,借着两人肩膀纵梯跃起。
瞭望塔上驻守的两名山匪刚看清古梦月的一席青衣其中一个就被古梦月一颗石子弹射晕了过去,另一个还没回过神就已经被古梦月压在身下了。
秦正清见没了动静,还没等他做什么,箫一脚踩在秦正清肩上,高跳而起,扶篱过墙。
“喂!我!”秦正清努力的压低声音,但还是漏了些原本的音色。
不等秦正清说什么,一条绳子便垂了下来,将他拉了上去。
古梦月双膝压在那名匪寇双肩,手中利刃抵颈:“你们老大呢?”
那名山匪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他颤抖着声音,试图从喉咙中挤出几个字:“别杀俺……俺说,俺说……俺们大当家早就出去了,俺说真的!俺们的大当家真的出去了。”
“声音小点!”古梦月低呵一声:“说清楚!”
“前几日,俺们大当家前几天举办了个宴会,那天他笑着说着,要带小弟们发大财,说要给朝廷看看谁才是这片地的主子,就带着一大票兄弟们下山去了,现在还没回来。”那人低着头,似乎是要把头塞进地里,身子不住的颤抖。
“外面这是什么情况?”秦正清拉起他的肩膀指了指篱笆墙外。
那人瞄了一眼便双腿一软坐倒在了地上连连摆手:“俺不知道,俺不知道,大当家带人下山后的第二天就这样了,那时候这些树跟活的一样撞着墙,似乎要冲进来似的,还有人被树缠住拖走了,一连了好几天,当时吓死俺了”
说吧他便双手撑地连连磕着头:“别问俺了,别问俺了,其他的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下山去了多少?”箫回过头看向了瑟瑟发抖的匪徒。
“基本全下山了。”
“现在寨子谁当家?”
那匪寇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略显茫然的看着箫:“没,没人当家。”
秦正清脸色一变,手中折扇一开轻轻扇动:“这是要转官路啊……”
古梦月瞄了一脸还茫茫然的匪寇,平静道:“你们大当家这是不要这个山寨了的表现。”
“八成是想下山抢一波,逼得县令不得不出手剿匪,然后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全员投奔县令了。毕竟,在这世道之中,有个安稳的靠山总比在这荒山野岭当土匪要强得多。到时候,与空寨无异的山寨不可能抵抗的了,而那些原本的土匪们,也都摇身一变,成了县令的手下,成了剿匪英雄。”
“可谓是名利双收。”秦正清摇了摇头,说着不禁笑出了声。
三人好早讨论着接下来怎么办之时,只见坐在地上的那匪寇大张着嘴,身子不断往后挪动,马上就要从瞭望塔上掉下去。
“喂!”秦正清高喝一声,那贼人吓的一跳,整个人一跌,就要掉落下去。秦正清双眸一缩,扑身上前一把抓住了那人衣领。
箫注意到那贼人的异常,猛然回头,却发现那些爬山虎越过了篱笆墙,摇晃着枝头,似乎是在看着他们一样。
就在爬山虎要缠绕上来的瞬间,一道寒光从眼前划过。只见古梦月将箫往后一拽,前迈一步,一刀斩断了那些枝条,回过头:“跳!”
箫转身一把拽住秦正清的衣领甩了出去,自己拉过那个早已被古梦月打晕的贼寇跟着跳下瞭望塔,古梦月一刀削断蔓延而来的枝条,转身跳下。
古梦月离开的同时,一棵粗壮的建木将瞭望亭贯了个对穿。
秦正清提了一下手中的匪寇,身子一旋,匪寇双脚着地,秦正清手上一松,手中折扇一翻,稳稳站住。匪寇双脚一软,人顺着惯性往前一跌。
''欧兜。''秦正清见那人站不住,正要伸手去扶,但那人噗通一下已经跪在了地上。秦正清扶额不忍的闭了眸,留下一条缝。
箫双脚平稳落地,任由捏在手中的人在地上拖拽;古梦月双足点地,平稳站住,方才松了一口气。
箫手中一提,正准备迈步却感觉手中没拉动,整个人往后一跌。几乎瞬间,箫回身,手中冰片一甩,切断了缠绕上贼寇脚踝的爬山虎。
但又有两条迅速补上,紧紧的缠住了贼寇的脚踝。
三人抬头,这才发现爬山虎已经穿过面前的篱笆墙缝隙中钻了进来。一条缝隙被扩大,迅速便被撕裂,无数疯狂生长的树枝蜂拥而入。
箫的领口中泛起一抹冰蓝的光晕,薄唇轻起,吹出一口白气,缠绕贼寇脚踝的爬山虎瞬间镀上了一层薄霜,变得冰脆无比。
箫手中一拉,爬山虎破碎,贼寇的身体朝着箫靠去。可下一秒,贼寇的衣领却从手中滑了出去,只见粗壮的树干缠绕在贼寇的腰肢上一把拉了过去,整个人消失在了那条被灌木挤开的缝隙之中。
箫身子下意识前冲却被古梦月按住了肩膀。
秦正清双眸微怔,如此大场面他还属实没见过,他想起匪寇,回过头,那里那还有什么匪寇的声音:“喂喂喂,跑这么快?”
但是下一秒,他便感觉到修长的发丝撩过了他的鼻尖,随后,古梦月清澈的声音才传入他的耳朵。
“跑。”
秦正清脑门一拍,只感觉眼前一黑,但是身下脚步已然迈了出去,追上了已经跑出去的箫与古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