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沿着篱笆墙的方向迅速奔跑,脚下的泥土被踩得沙沙作响。秦正清一边跑,一边回头望去,只见那些爬山虎和树枝如同活物一般,不断从缝隙中钻出,试图追捕他们。那些树枝挥舞着,仿佛有眼睛一般,朝着他们的方向扑来。
“这些树到底是什么?”秦正清喘着气,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恐。
古梦月一边跑,一边回答:“树。”
“我不是瞎子!”秦正清腰板绷的笔直,双臂飞速摆动着,脚下步伐不停:“当然知道这是树!”
“那你还问我?”古梦月挑了挑眉。
秦正清喘着粗气,声音里带着一丝抱怨:“你这回答也太敷衍了吧!这种时候,你就不能好好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
“喂。”箫的声音拉过了两人的注意力:“看前面。”
两人抬头望去,却见面前是个石洞,刚刚跑掉的那个匪寇站在里面,宽厚的石门即将闭合。
“这犊子的。”秦正清一咬牙,扯下一块铜板握在手心,指尖弹出,正正的敲在了那匪寇的眉心。
那匪寇只感觉脑袋一疼,身子向后倾倒,古梦月的身形一闪,飞身过门,青袍飘动,一记提膝顶在了匪寇的下巴上。
秦正清手中折扇甩出,正巧被即将闭合的石门掐住,箫口中吹出一口白气,白气落在折扇上在表面凝出一层薄霜。空气中的水滴在伞骨上凝结成冰,向两侧延伸冻结在石门上。
伴随箫与秦正清前后脚越过石门,轰隆一声,石门闭合。
梦月、箫与秦正清三人进了石洞,细弱的光线透过石门的缝隙,投在三人脸上。古梦月微微眯了眯眼,石洞寂静得只剩下石门闭合的响声,她的手不由得紧了紧腰间的佩剑。
“这里还真安静,” 秦正清走过去摸了摸石门,转过身来对两人说着,一边从袖中掏出一只火折子点燃。
摇曳的火光中,是一个个匪徒的粗犷糙脸。
秦正清默默的熄了火折子,沉默了片刻,再次点燃,还是那一张张粗犷的糙脸。
“啧。”
秦正清只感觉脑袋一空,手中折扇一拍脑袋:“早该想到的,对于军队来说等于空寨不代表就是空寨……”
话音刚落,周围的匪徒们便一拥而上,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发出阵阵怒吼。
箫双手收回兜里,一双星眸阖起,声音平静:“我现在就可以一脚踹开这石门,大不了大家一起上奈何。”
几个围上来争凶斗狠的匪匪徒脚步顿时定住,脑海中浮现出寨外树木骇人的模样边是一阵颤栗。纷纷借着微弱的火光打量着面前几个细胳膊细腿的小白脸。
“当我们傻子啊!这个石门就凭你们几个细胳膊细腿的能开的开!”
“那个……”人群中发出怯生生的声音:“他们三是修炼者……可能真可以……”
一时间人群寂静了。
箫回头看向石门,又看向那些匪徒:“你们这种程度的山寨修建的紧急避难所不至于会没有后路吧?”
他抬起手朝身后指了指:“带路?还是等那些树破开石门瓮中捉鳖?”
这时巨大的石门时宜的传来阵阵重物砸门的声音。
匪徒们面面相觑,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就在这时,石门又传来一阵剧烈的撞击声,仿佛那些树马上就要破墙而入。一个看起来像是小头目的匪徒咬了咬牙,说道:“行,我带你们走。”
箫点了点头,“只要你们能够带路,我们什么都不会做的。”
于是,小头目在前领路,三人跟在后面。石洞通道狭窄而幽深,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味。众人小心翼翼地前行,周围时不时传来水滴落下的声音,在寂静的通道里格外清晰。
突然,前面的头目停了下来,指着一个狭窄的洞口说:“从这里出去,就是后山了。”秦正清看了看洞口,又看了看身后,“你们呢,不跟我们一起出去?”
头目苦笑着摇摇头,“还有些伤员在这里走不了,我们不能走。”
箫与古梦月对视一眼,古梦月向前迈出一步,一双晴空般的眼眸注视着小头目的眼睛:“这寨子是不是经常掠夺小孩。”
小头目的眼神有些闪躲,沉默片刻后说道:“是……经常。”
箫眸光一瞟,注意到人群中一名女子闻言脸色变得阴沉,指尖紧紧卷起捏着裙摆。
与古梦月得到理所当然的答案后表情也就放松了下来,箫的目光在女子身上停留一瞬,随后移开转身朝着洞外走去。古梦月的声音冷静而平淡:“我们先回先前的村里吧。”
秦正清对于箫和古梦月的态度感觉有些奇怪,但还是迈步跟上 。
一抹没有敌意,慈爱,阴鸷,厌恶与喜爱混合在一起的视线投了过来,熟悉的视线箫微微一怔,回过头去。
只见人群中的那名无人在意女子脸上黑白的斑羽迅速顺着女子的脖颈蔓延开来攀爬而上,一席素衣褪下变成了一件黑色的鸦羽披肩,身形变换变得膨胀。
箫双瞳一缩,利刃出鞘,古梦月先一步秦正清反应过来,拔出细剑,此刻的女人那还有什么人的模样,已然是一只两人多高的黑鸟形象。
“这是什么怪物!”一个匪徒惊恐地大喊,声音中带着颤抖。
周围的山匪们瞬间陷入了混乱和惊恐之中。原本寂静的石洞内,突然爆发出一阵嘈杂的惊呼声和混乱的脚步声,和呼喊逃难的声音。
“快跑!”另一个匪徒惊慌失措地喊道,转身就往洞内深处跑去。一时间人群慌慌,人们四处奔逃,踩踏,哭喊声不止,有些人甚至打算跑去准备推开石门离洞。
小头目也愣住了,他看着那只巨大的黑鸟,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这、这是怎么回事?”
黑鸦双翼展开,黑羽飘散,厚实的鸦羽如同一片沉重的乌云般笼罩了整个石洞。它的巨大翅膀扇动着,带来一股股强大的气流,将周围的匪徒们吹得东倒西歪。那些试图逃跑的匪徒们被气流卷起,纷纷摔倒在地,发出一阵阵惨叫声。
“姑获鸟……”古梦月心中一惊,娇小的身形弹射而出:“先救人!。”
古梦月手中寒芒一闪,尖锐划过姑获鸟的鸦羽却搅在里面。
秦正清抽剑上前,手中剑刃金光一闪,照着姑获鸟的脑袋便劈了下去。
只见姑获鸟抬起喙,点在秦正清的剑刃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姑获鸟振翼展翅,强风将两人吹散开来。
箫的迎着风上前,一手揽过姑获鸟的脖颈荡身上颈,一剑削向姑获鸟眼睛前一刻动作停顿,剑刃一偏,顺着姑获鸟眼角擦过。
姑获鸟身子一震,甩脖将箫摔了出去,张开血爪拍向箫。
箫翻滚躲避,姑获鸟血爪怕碎石块,古梦月与秦正清跃身上前,两道寒芒落下。姑获鸟振翅腾身,两道寒芒从姑获鸟身下划过落在地上。
姑获鸟在空中稳住身形,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声音震得众人耳朵生疼。它双爪一抓,竟抓起两个匪徒,狠狠甩向古梦月和秦正清。两人急忙侧身躲避,那两个匪徒摔在地上,生死不知。
箫看准时机一剑刺向姑获鸟的胸口,看上去如公鸡一般蓬松的胸毛坚硬异常,活像一个重装骑士。
伴随一声金属碰撞声,箫手中利刃弹刀,整个人顺着惯性在空中向后方跌去。
姑获鸟血爪将箫抓在爪心,长长的重凑了上来。
古梦月与秦正清心中一急,持剑冲锋。一边的姑获鸟只是如获至宝一般用鸟喙轻轻蹭了蹭箫的脸颊,振翅高飞,掀起的巨浪将古梦月与秦正清的身形掀飞了出去。
秦正清咬牙,齿间划破唇角留下鲜血。他一把扯下腰间的一块铜板高高抛起,双指夹住一正,透过圆币中心的方孔,秦正清注视着姑获鸟的琥珀眼眸镀上了一层黄金的颜色。
一时间,昏暗的洞窟在秦正清眼中清晰无比,姑获鸟的振翅轨迹在脑海中勾画,飞行路径被描绘了出来。
“别想跑!”秦正清抛出手中长剑,长剑在空中划出轨迹,金色的气息环绕剑身,慢慢没入其中。
秦正清双手掐诀,剑刃方向一转,重重的凿在了姑获鸟的后背上。
姑获鸟的身躯向下一跌,轻握的血爪一时松开,箫抬手一抓握在姑获鸟的指骨上,整个人吊在那里。
秦正清抓住弹回来的长剑,跟上了古梦月的脚步冲出洞窟。
原本昏暗的视线照入强光,一时间令古梦月与秦正清皆捂住了眼睛停下脚步,在睁眼,姑获鸟带着箫已经在远远的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