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
“你怎么可能在这!”
姑娘的声音微哑,带着些许哭腔。
女人的身子一颤,随即恢复平静,原本落在箫身上的双瞳此刻定在姑娘的身上,身形在下一刻消失。
箫冲身而出,一把拽开女人,被对方双脚踹在胸膛,虽然有长剑抵挡,娇小的身形还是倒飞了出去。
箫的出现似乎惹恼了女人,口中碎碎念叨着什么,身影摇晃,在下个瞬间消失。
箫几乎同时回头,但女人的身影已经出现在箫的面前。
“你为什么要带她回来!”
箫几乎同时回头,但动作还来不及做出便被踹了出去。
箫抽出腰扣,甩出三道冰刀,却在女人刺到女人之前被她四周的沥青溶解。
女人的身影再次闪出,箫连忙横剑,提膝落在箫的剑身上,连带着剑身压在箫的胸口,齐齐撞入地面。
“箫!”秦正清啧了一声,抽出折扇中的短刀跃身上前,一边指尖转过三枚霹雳弹甩向女人。
霹雳弹被沥青包裹起来,爆开的毫无声息。
她完全没有关注秦正清,目光死死的盯在箫的身上。
“为什么……”
嘶哑的声音在箫的耳侧传来,箫寒毛一立,双瞳骤然缩起,双手格挡护头
“凭什么你就可以当做无事发生!”女人声音嘶哑癫狂,一击膝顶落在箫的小臂上将他踢飞了出去。
秦正清雷符贴刃,一刀划开包裹女人的沥青,一腿踢出却被女人抬手接住,手腕翻转抓住秦正清的裤腿将秦正清甩飞了出去。
箫冲身而出,手中甩出一枚冰刀,沥青如触手射出,溶解冰刀。箫此时已经俯身冲到女人身侧,双手翻刃。
砍向女人的剑刃被沥青包裹,压在女子腹间无法前进分毫。
秦正清回旋身形,一刀重重的扎在女人脖颈,粘稠的黑血涌出。
粘稠的液体滴落地面,将地面染红。
点点散溢的碎光于枝头凝聚,一只光狐的身影浮现,静静的立在枝头。
轻柔的女声唤入老人耳中:“快醒醒。”
“动起来。”
老人眯了眯眼,朦胧的视线汇聚,眼前的白狐幻化出一张女子的面容。
“那不是你的错。”
发着白色光晕的女子轻轻搂住老人的头。
老人垂下眼眉,思绪回溯由在当天,他抱着一具小小的身体,婴儿的初啼就在他的手中,那一刻的幸喜似乎犹在眼前。
下一秒,温热的液体不断从一具小小的身体中涌出,老人慌张的抬手捂住想要阻止,但是温热的液体依旧源源不断的从指尖流出。
孩子是男人的光,但那光此刻正一点点在他的手中流逝。
男人颓废的模样似乎就在他的眼前。
男人与女人的关系也在那天降至了冰点,他全部看在眼里,却没有办法改变任何事,只能怪自己当时慢了一步。
“不是你的错。”
女子轻轻捧起老人的脸,一双亮晶晶的眼眸专注的盯着老人的眼睛。
“不要害怕,你知道你想做什么,该做什么,不要怕,不用怕。”
她轻轻将老人抱在怀中,头埋在老人的颈间:“她需要你,动起来,至少……不要再让自己后悔一次。”
老人的眸光闪动,浑浊的眼眸清澈起来,四周昏暗一片,哪还有什么白狐,女子存在过的样子。
他双手抓住木枪,向前挪动,木枪贯穿着他的身体,一寸,两寸……
他的身体摔落在地上,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失去一切的痛苦在过往的时间中无时无刻不在煎熬着他。
但是此刻,还有一个灵魂同他一样痛苦。
动起来
他需要动起来
他必须动起来
老人爬起身,迈开了脚步,门上的传木制铃铛的清响被甩在身后,逐渐远去。
姑娘被女人拽着手腕,脚下不稳摔倒在了地上。
沥青染上他的脸颊化作斑驳的血迹。
箫与秦正清同时跃起攻向了女子。
“你们给我滚开!”漆黑的沥青如同长辫,将箫与秦正清甩飞了出去。
女人拖拽着姑娘的手腕一路前进,将她甩到黑漆漆的深洞前。
“回家去吧,回你自己的家。”
女人的声音回荡在姑娘的耳畔,漆黑的深洞倒影在姑娘眼中如同无尽的深渊。
火焰,屠刀,血液,倒塌的房梁,和躺在地上的父母,燃烧的熊火吞没了姑娘的视线。
恍惚间,她感觉她的视线更加辽阔,可以看到更远,可以脱离燃烧的房屋,可以走出去。
她缓缓走到崖边,双目注视着深渊。
燃烧的房屋外,占据村口的山匪们划分两派,白衣黑衣相互举刀对望。
“你这是何意?”扛着宽刀的匪头看着站在黑匪中央的男人。
“你来我的地盘烧杀不问我的意见!”男人高声呵斥,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
匪头嗤笑一声:“此处本来就是地盘划分的分界之地,何时成了你的!”
双方拔刀,气氛瞬间变成了一点就炸的火药桶。
似乎是听闻了一声啼哭,男人的神色蹲在,许是勾起了幼儿在掌中婴啼的画面,男人丢下了刀,夺过了身旁属下的水壶浇在了身上,冲入火场。
提着宽刀的匪头看着突然发疯的男人,蹙了眉,感到无趣又不想招惹疯子,反正自己玩爽了,就领着白匪回了山。
黑匪们慌张的看着滔天的火场,想进未进,焦急的在门口打着圈圈,却见男人焦黑,浑身烧伤的身影在火场中若隐若现。
男人踏火而出,打湿的衣袍被他捧在怀中,里面抱着一个秀丽的小姑娘。
姑娘的神色突然变得清明了起来,两行泪顺着脸颊淌下,她回过神,脚下的土壤却在这时下陷,一副摇摇欲坠之势,慌了姑娘的神。
箫的注意力被拉扯,看向了姑娘,走神的瞬间,他没能注意到女人刺向自己的蜿蜒黑剑。
“箫!”秦正清高喊一声,他的身体虽然迈开了步伐,但依然是赶不上的局面。
一道木藤升藤,挡在了箫的身前,另直取箫面门的这一剑落在了粗壮的藤木上。
“箫!”古梦月的声音响起,她快步奔来,抽出手中长剑泛寒芒。
寒芒落下破开了沥青形成的迷障,却被附着着沥青的枝条卡住了剑身。
女人跪地哭嚎,沥青从她身上流向地面,现成了一片漆黑的泥沼。
箫,秦正清,古梦月三人脚下一跌,膝盖陷入沥青之中被绊住了脚步。
崖岸陷落,姑娘脚下一空,仰面落下深洞。
姑娘看着泛蓝的天穹,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