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气声与血液涌动的声音交融,撞击着箫的耳膜。
方才动作崩裂了伤口,一点嫣红在雪白的布巾上点缀,在下一刻染开。
心跳,呼吸交织在耳中的嗡鸣渐渐平息,另一道粗重的哈气声在这时传入箫的耳中。
涣散的瞳孔重新聚焦,箫抬了抬头,眼前的狼兽环绕在他身侧,伺机而动,却似是因为同伴的阵亡令其明白了面前之人的危险性,没有贸然下手。
窸窸窣窣的声音自身后传出,箫口中呼出热气,视线扫过灌木,伴随头部的扭动落在眼前的狼兽之上,一步踏出。
那狼兽的身影也在同时化作一道黑色箭矢飞出,卷起落叶。
乌黑的骨扇一开,嫩绿的飘叶映在雕竹扇面,叶随风动。
折扇定住,双指捏骨,“哒”的一声,折扇扣起。
“情况我大概了解了。”姚文山拍了拍圆眉的肩膀,手中折扇负在身后提捏掌中:“那你们就好好努力吧。”
姚文山手中扇骨一转,轻叩侧额,摇步晃手:“还有两个小辈等我呢在,拜咯~”
圆眉单手轻扶胸前,曲身一礼:“姚仙师自便。”
圆眉一双狭长的羽眸向着姚文山离去的方向,抬起了手。
几位修士立刻便聚到圆眉身侧。
圆眉单手负身,砸在掌心:“不用管他,做好我们自己的事,走吧。”
修士齐声:“是。”
修士们跟随圆眉甩袖迈步,玄色的长袍带起地面枯叶。
雪履掠过地衣猝然定住,碎叶折草踏风扬起,袍随身扭。
银寒的利爪划开白衣,在少年的大腿上划出三道血痕。
剔透的冰刀与箫的指尖转动,扭身带刃,坏了妖狼右眼。
“切……”
身体慢了。
话语从箫脑海中闪而过,箫扬头咬牙,单手揽过妖狼脖颈,整个人翻身上背,任由那妖狼颠簸跳跃也死死的扒着狼背。
手中冰刀压在妖狼脖颈,一滴蓝珠顺着刀尖滚落,冰刃刀口不断碎裂凝结,轻薄的白霜攀上箫的指尖。
箫紧握冰刀,刀口陷入箫掌心血肉,碎裂的冰刃化入妖狼血液,刀身破碎的冰齿死死咬着妖狼咽喉,撕扯着……
那妖狼似察觉到死亡的接近,更加癫狂暴躁,身躯不断往树干,石头上撞去,企图摆脱束缚。
箫的单手却紧紧的拽着那染蓝的绒毛,全然不顾背上的疼痛,手中重重一拉,喷溅的血液在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蓝弧。
狼躯应声落地,抛起翻滚的烟土。
箫垮着身,胸口不停起伏着,口中吐出团团热雾:
距离先前炸响的那道鸣雷已经过去许久……
身后草折的“吱呀”声徘徊于箫的耳畔:
如果秦正清这时候没有被吃掉的话……
斜眸冷视,是另外赶到此处的三条妖狼:
算算时间……
掌心冰刃融化,混合着鲜红的液珠凝于拳锋,滴落,在青叶上展开艳红的花束。
一道惊雷炸开灌木,站在侧边的妖狼身子一折,重重的撞在了树桩上。
白烟散去,一柄长剑贯穿妖狼胸腹,将其定在了桩上。
一道回旋的环形阴影掠空削过,被箫抬手接在掌心。
箫垂眸一看,甩开,是一柄折扇。
金色的锦袍在阳光下灿起夺目的光尘,秦正清单手叉腰,抬腿踩在石沿:“我来的尚不算太晚?”
“哼。”箫透气一笑,找了块树荫靠下:“那剩下两只就交给你了。”
两头狼互相对视一眼,一只狼妖前扑一段截在箫与秦正清中央,另一只迈开步伐,跃向靠在树下的箫。
秦正清指尖翻动铜币轻轻抛起,透过翻飞的铜币的方孔,秦正清的琥珀瞳定在双狼闯入方孔的瞬间镀上了一层黄金的颜色。
箫取出腰带中刚刚凝出的冰刃划开了染血的脏带,拿出水壶冲净伤口,重新抽下一节断带系上,口中吹出冷雾轻敷。
定在树上的长剑似有所感,发出阵阵嗡鸣,利刃出鞘,在空中画出圈圈寒芒。
拦截的狼妖见秦正清动身跃步扑拦。
狼妖的骨骼在秦正清眼中清清楚楚勾勒出来,肌肉的膨胀与运动的轨迹就这样在秦正清眼中变为透明。
秦正清侧身躲扑,一脚踹在了狼妖侧腹,将其蹬飞了出去。
狼妖落地翻滚几圈,喉咙中发出低低呜咽声。
抬手引剑,空旋一回,对着跃扑向箫的妖狼削首而去。
回旋的银寒倒影在妖狼黑眸,只见那妖狼黑瞳耀蓝竖起,空旋扭身蹬腿。
箫拇指推出折扇中的短匕,捏指甩出,在那妖狼前足落地的同时,那把冷光匕首便刺入了那只妖狼的脖颈。
秦正清旋剑回手,身形已经截在那狼妖之前,一剑削首。
灰球落地
秦正清快步到妖狼尸体上拔下匕首,随后来到箫的身前,伸手将他支起。
“这里不能久留,我们先回城。”说话间秦正清手中短匕一提,收入折扇之中。
“哼哼……哈哈哈!”箫突然的箫声吓了秦正清一大跳,那么一瞬间他都以为这狼有病毒,让箫感染了。
“姚文山这个畜生……”箫眯眸咬牙,这些字被他一个个挤出。
箫手中这啥比拍起,抵在秦正清胸口:“边境有妖群漏进来了。”
秦正清:“啊对对对,我们合起来都杀十来只了。”
箫蹙眉,手中折扇一提敲在秦正清脑袋:“是妖群!妖群!”
“既然是族群就会有首领。”细汗遍布箫的额头,一滴汗珠滑过脸颊:“那么我们既然被这妖群当做了猎物,那这首领在死了那么多小狼为何不出来呢?”
“你也说了,我们合起来杀了十来只了,那么这种狼首领又能带多少数量的狼群越过边境呢?”
秦正清猛然扭头,箫双眸半睁,满是冷汗的脸显的他整个人格外虚弱与狼狈,但这种感觉在对上他眼睛的瞬间消失了。
“答:它手下应该没几只狼了。”
箫强行将双瞳睁开,一双星眸灿着万千夺目的星辰:“那它为什么还不出来?”
“在逃,在躲避边卫,并且有伤在身,所以它看着我们这么大的动作也不露头。”
“那么会这么做原因就只有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