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剑凌空如天星耀芒,姚文山双手环胸身子略倾。
秦正清护头的双臂渐松,一屁股坐倒在地,头颅后仰长舒一口气:“你这性格太恶劣了。”
姚文山回眸扫过,勾起了唇角。
狼王如临大敌一般压低身子,单瞳猝然锁起,挥爪带出岚风万道。
却见姚文山阖眸垂手,捏着折扇的手半抬甩扇,青绿色的柔风自姚文山为核心向外扫出,风刃相削竖起风墙。
狼王缩眸,姚文山脚下阴影浮现泡沫,却被随后轻轻荡开的涟漪抚平。
姚文山迈步倾身,坠于腰间的蓝玉挂绳闪烁水波折光。
狼王龇牙,身形动,狂风起。
姚文山见状勾唇,手中折扇一甩,青风裹叶卷起,藏身其中。
箫手中响应激荡,利刃旋飞而出,冷白的寒芒在空中画出弧光。
姚文山的身形于狼王左下出现,一剑止风,狼王利爪向抵迸射火光的同时姚文山持剑的身影出现在右侧。
狼王缩瞳,狼做戟刺出,阻下姚文山利刃。
迅捷的快剑拉出剑光,卷风而起。
狼王尾刺如影,苍白的风刃于周身破出,在树木上留下道道刮伤。
两只影狼突然于树荫下腾跃而出,驰入姚文山内圈,融入姚文山的影子之中。
影潭固住脚踝,重心失,狼王撩尾揭起利刃旋空;双足提,爪刃破空射冷芒。
烟尘荡,银毫现,狼眸呆滞人未见。
“在看哪?”
狼王颚下,两步错,压身定步;扯珠缠腕,推掌压拳,石土覆臂,气息攀升天光沉。
空气爆开的声音于林中炸开三声,沸腾的灵气扭曲了空气,石壳剥落曝出赤橙的焰色。
狼王抬身欲走却已经来不及了,重拳落在狼王下颚,双牙并起的声音在骨骼间回荡。
“咔”
狼牙裂痕浮现。
狼王只感觉大脑嗡嗡作响,身形后倒砸地,连忙翻身跃开,伴随狼王咧嘴,半颗碎裂的狼牙掉落。
姚文山步伐轻盈悦动,指尖轻摇:“终究是一个刚刚步入归元的稚子啊……”
“还是太嫩了点。”话语伴随姚文山的步伐同时落地,点红的琥珀瞳在空中画出一条优美的红线。
姚文山接住落剑,剑身耀芒大盛,狼王龇牙,扭头撩角,两刃相触炸出风墙,狼王虽然足爪深深囊入土壤还是被掀出去了一段距离。
秦正清弯了弯眉,指尖轻轻叩在唇角:“这就是自在剑姚文山吗……确实独特……”
箫歪头不再看姚文山那边:“那家伙只是在玩罢了。”箫扭头斜睨,向秦正清:“你准备一下,那家伙估计还有坏心思。”
满天绿叶浅飘,狼王身形侧飘,足爪深深扎入土壤,在地面拉出长长的爪痕。
狼首昂起,正欲再次腾身,却见一道道莹绿的光线于飘叶下浮现,遍布贯穿了狼身。
光线在空中化作点点光粒消散,下一刻,狼王全身无数细小的伤口浮现,喷溅出血液。
姚文山手中长剑轻旋,携着数条剑光齐纳入鞘中。
狼王步伐踉跄一阵,死咬臼齿,仰天一啸,巨大的身形化作影子如墨水炸开,漆黑的墨斑向四周飞溅。
“哒”
只听一声响指,环绕战场的灵剑一环削断层木曝出一道环状的裸带,柄柄灵剑爆开,绽放出刺目的强光。
四散的黑影倒向中间,在中心凝聚成点,伴随耀辉再次凝聚成12把灵剑射出,刺入中心影子,狼王的庞大身形被硬生生从影潭中拽出,摔落在地上。
狼王哈气,血液顺着嘴角染了鬃毛,独眼直直的盯向姚文山,大步跃出。
姚文山手中长剑随手抛出,弓步开身,深深吸入一口气,金色的光粒在姚文山手中凝聚成珠。
一掌抓过握拳,轰击而出。
狼王独眸一缩,它就在等着姚文山这出手的瞬间,庞大的身影化作影子从姚文山身上掠过。
金色的拳风从姚文山拳上射出,在影化的巨狼体表荡起涟漪,狼王体内那颗如影包裹般的妖蓝内丹在撞上姚文山拳锋的瞬间破碎开来。
丹碎,狼王步伐却不敢停,想要逃离就只有这一个机会了。
狼王血盆大口张开身子高高跃出,扑向了箫。
“叮”
翻飞的铜币落下,给那琥珀色的瞳孔镀上了一层璀璨的金色,狼王身体的脉络,骨骼在这一刻完完全全的描绘在秦正清眼中。
秦正清手中兵刃灵力充盈,沿着狼王下颚线刺入,划开咽喉,一路抛开了那妖狼的肚子。
失去力气的巨狼身形一跌,在地上翻滚数圈,恰好止在了箫的身前。
秦正清抬手拭去额角汗水,甩去长剑血迹,提剑指向姚文山:“你垃圾别乱丢啊。”
姚文山歪头看向秦正清,耸肩摊手:“你这不是收拾的很好吗?”
姚文山摇了摇头,足尖一勾撩起长剑:“唉~真是可惜了这个稀有能力妖丹了……”
箫拍了拍白袍站起身,视线落在姚文山身上:“你很清楚这只狼的套路?”
姚文山闻言勾起了眉角:“嗯哼~”
“那几个边卫狩猎这狼的时候我在天上挂着呢。”
秦正清蹙眉:“你就看着?”
“狼妖本就奈他们不何,不过他们打的太过着急了。”
“况且……”姚文山扭头带笑:“他们又没有邀请我,我本来也没义务帮助他们不是?”
……
香炉吐纳着清冷的檀息在朱红的大殿两侧珠间氤氲缭绕。
夺目的威光下,蟠龙金漆在幽暗与光明的交错间闪烁着威严的冷光。
朱紫青绿的文武百官垂手敛眉,手持象牙笏板跪居朝堂之上。
一身雪裘宽袍的的男人面容冷峻淡漠,透着一股淡淡的肃杀之气。他站在右侧最前端,独立纵列而立。
“诸位爱卿请起吧。”龙冠流苏轻晃,掩了少年郎的眉目,黑色的华锦之上绣着金线编制的长龙。
“谢!陛下——”
百官齐声,声浪撞在金柱上,又碎成细屑,散入殿顶藻井。
少年郎指尖轻轻把玩着龙首上的龙珠,侧身撑头:“这次召集诸位爱卿聚集朝堂之上呢……”
“是因为北疆梁王懈怠民意,收纳私税,意图谋反。如今已被朕同摄政王缉拿归案,现处水狱之中,已认罪伏法。”扶苏下少年郎那枚漆黑如宝石般的眼眸萃着寒光。
“但这北疆不能一日无主,现镇北王之职空缺在此,不知有哪位爱卿愿挨这舟车劳顿,治理北疆?”
殿中忽然静得能听见铜漏的滴答,淹没了每一道呼吸。
“微臣……楚连捷,愿远赴北疆!”三排一列,一名身着紫袍,身材不算高大,圆墩墩,面容老成,皱纹间面色柔和的老者手持象牙笏板举起,身形挺直有力。
少年郎视线扫过朝堂,声音洪亮寰宇:“各位爱卿可有意见?”
见无人出声,少年郎摊开手掌,身边公公立刻举着皇旨迈着小步来到楚连捷身前。
“楚连捷接旨!”
公公嗓音拔高,尾音在大殿穹顶下回荡,惊起几缕缭绕的檀香。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北疆地袤千里,控扼胡羌,旧为梁藩,今属王化。梁王失德,横征暴敛,潜蓄异谋;朕与摄政王亲提霜刃,已缚其于水狱,罪状昭昭。
镇北之印,不可久虚;封疆之责,当择忠贤。
兹特进:
户部尚书、上轻车都尉楚连捷——
晋爵镇北王,赐金印紫绶,开府仪同三司;
加授使持节、大都督北疆诸军事,辖幽、并、朔三州,得便宜行事——”
楚连捷曲身下跪,双手接旨:“臣!接旨。”
“对了。”少年郎指尖一点,一紫衣宰相感受到视线连忙站起:“周相于先皇之时便在扶持我李氏如今也有三十年有余,真可谓尽心尽力,忠心耿耿啊……”
周相低头,举起象牙笏板:“不敢当,陛下。”
“周相劳苦功高,辅导先皇有恩。但如今年事已高,是该休息了,听闻周相在这京城还未有过宅子,那今日朕就赐你一栋,周相也好将家人早些接来不是?”
“……”周相垂眸:“谢陛下。”
片刻,退朝时,各位官员交头接耳,各自挨着熟络的人走出朝堂。
摄政王在此时悄然来到了龙椅后侧。
“皇叔去通报下联盟吧。”少年郎并没有回头,视线直直的落在门口:“就说朕需要请几个仙人。”
“嗯……”少年揉了揉脑袋,发出低低的哼声:“朕记得……好像叫箫对吧。”
“朕要这个人,联盟那边不用直说,至于怎么选人……就麻烦皇叔控一下了。”少年郎仰头后视,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