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日普照辉煌殿,盘龙卧柱帝王威。
钟声鸣响,退朝的文武百官鱼贯而出,三五成群,履声踏阶,玉磬、牙笏、犀带扣相击叮当作响。
“圣上如今真是愈发无法无天了!我们这群伴随先帝开疆拓土的老臣如今还想为官不仅要带着家人搬入京城居住,还得派家子进宫游学!岂有此理!”一白衣手捏象牙笏板的官臣指尖死死捏起,目光狠狠。
“嘘!”伴他身旁的人神色慌张,连忙抬袖捂住了他的嘴:“你想掉脑袋吗!你想掉我可不想!”
见白衣官员悻悻闭嘴,那人这才收回手,正了正衣袖,双臂收回袖中拱在胸前:“我且劝你一句,别看圣上年幼,当年先帝驾崩未立太子,九子夺嫡,作为先帝最小的儿子,被他那九个哥哥联手追杀,在潇妃的拼死维护下这才藏身巴蜀,在那九个皇子眼底销声匿迹。”
他抬指在面前轻点:“才过两年,当圣上再次出现在京城的时候可是提着那时最有望夺嫡的是先皇二皇子与七皇子首级出现在朝堂之上的。”
“那时明明远处边疆的摄政王不知为何伴随在圣上身边,甚至先帝麾下直系的天狼卫也已经跟随着圣上了。”
“圣上之后更是仅仅一年时间便将他在京的兄弟姐妹斩首,不在京城的公主也被先帝送去和亲了。当今国土之上,还有望能继皇位者只剩那人屠摄政王与南岭先帝长子南湘王了。”
“但就南岭如今那个常年大雪封山的现状,南湘王想自保估计都是竭尽全力了。”
竹风携酒香带着面前酒铺中饮酒汉子豪迈的声音与酒碗碰撞之声传入马车之中的三人耳中:“嘿,瞧我说,那圣上就是镇北王养在身边掌管朝廷的傀儡。”
另一蒙汉一拍桌:“你且先别说,传闻呐……那天狼卫的头子:狼主!在京都周围收编了那些零星的路匪,搞了自己的私军呢,啧啧啧。”
箫眯了眯眸,抬头看向秦正清与古梦月,却见他俩相对而坐,都在闭目养神。
“嘿,客官。”马夫撩开门帘,探出了头来:“京城不远了,想来三位也舟车劳顿,去前方茶馆歇歇如何?”
“行。”箫站起身,出了马车下了塌。
古梦月闻言双眸睁开,目光跟随,拍了拍衣袍也下了车。
箫视线扫过这座竹林中不大的茶馆,馆前一面旗子随风轻飘,蓝色的布条边缘发白,其上的织物已经辨别不出来了。
箫找了个离那几个酒汉较近,却不挨着的位子坐下,两枚铜板从袖中滑入掌心,被他轻轻推在桌角,抬起了手。
小二快步走开口,将一壶清茶摆在桌上,酌茶一杯,双手送到箫的面前,闲聊几句,不会儿,将抱着板子退了下去。
古梦月走到箫的对角落座,手一伸,拿过箫面前的茶杯自然凑到唇边,浅浅一饮。
箫瞄了古梦月,视线收回,给自己倒了杯茶,轻酌一口,耳朵轻动。
酒汉拍桌碰杯:“这天狼卫不是直属于皇帝的暗卫吗?都说天狼卫可以先斩后奏,现帝登基也没动过天狼,这狼主在这么高的位置没必要想不开吧?”
蒙汉摇了摇头,抬起粗指轻摆:“这你就不知道了,据我所知,现帝之前是因为还需要天狼,这才没有对天狼下手。传闻如今现帝已经稳固了皇位,那些不服的也官员都被处理了,现在应该就准备着动天狼了。”
酒汉双眼一白,甩碗在桌上:“你哪听的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那现帝皇位真坐的那么稳这狼主有又何必要去触着霉头?”
“唉唉唉,你别不信!”蒙汉脸色涨红,脸上横肉上下一颤:“近些时日你没注意到最近附近的路匪都不见了吗?甚至再远一点的几家山匪这段时日都没动静了!”
“这又和你方才的话题甚关系?”
“唉,你这猪脑袋!”蒙汉拍桌,蹭的一下站起身:“那些匪寇都被那狼主召集起来了,就藏在京城附近等着一个机会一举攻入城中呢!”
酒汉此刻脑袋晕晕乎乎,只是拍了拍蒙汉肩膀:“好好好,你这些又是哪听来的?”
“不是听来的!我亲眼看到的!就在……”蒙汉搂住酒汉,声音陡然减小:“不止我呢!有好些人都看过了,就在山上打了新的寨子呢。”
“嘿!客官的花生牛肉来嘞!”小二端着小碟走出门帘,将盘子摆到箫那桌,也令箫回过了神。
箫手中捏过一双筷子,提手送到古梦月面前,古梦月瞥眼箫,拿过筷子,夹了一片就放入口中。
古梦月端起茶杯,阖眸抿了一口:“吃好了?”
“差不多了。”箫撑桌起身,在桌上留下一枚铜钱,转身走到酒汉那桌:“冒昧打扰了,方才我饮茶时听几位说了不少事情,生出了些好奇,听几位的说法,这皇帝如今是刚刚登基的?”
两个壮汉皆是一懵,愣愣的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就是箫那单薄的身子不禁蹙起眉:“哪来的小鬼头?”
“你这毛头小子一身这么漂亮的衣服怎么像是深山老林里的人?皇帝早就换过了,现在的这皇帝是四年前登基的。”
“实属冒昧,先前都住在山里,近些时日才有事出了门,听几位谈起这才想着了解一下当今时政。”
“行吧,你问的我们也回答了,去去去,别碍着哥几个喝酒。”
箫回过头,对上了古梦月那双漂亮的天青瞳,古梦月秀首一歪,朝向马车,随后便转身迈开步伐走了上去。
箫双眸轻阖,走了过去。
不一会,马蹄声踏响,车轴“咕噜”滚动碾过沙石地带起阵阵颠簸。
轴身卷起银线,金属轴身之上银线猝然收紧,在夜色的下揭起明焰的火花。
漆黑的锦袍划破月夜,在月辉下肩膀处的披挂映出一只银雕的狼头图腾。
两名佩戴狼牙面的黑衣抛出几颗霹雳弹,两个御剑的修士连忙降了速度,这个瞬间两颗磁石吸附在剑身上,伴随链接的月色银线一拉,两把飞剑脱离修士脚下。
两个修士刚刚落地,不知从哪又窜出四人,被他们手中长锥穿了琵琶骨,在瞬间被压倒在地。
一个面容冷峻,身着玄甲黑锦的男人从阴影中走出,一双镶着玄铁的靴子踏在石砖上几乎将石砖踏碎。
几名黑衣连忙朝着此人跪下:“狼主。”
男人随手拿过一人递来的册子:“两名金丹啊……没有进京许可,都带入玄铁狱!”
男人随手点了一个黑衣,将册子拍在那人手心:“去告诉联盟,问问他们要不要这两个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