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金屋藏娇

作者:龙隐M1 更新时间:2025/9/17 23:34:37 字数:4165

李常明搂着箫撞入红房,双指点在眉前轻轻一甩:“哟,小雀儿好啊。”

扇形环绕的莲池中央,玄色玉石台上女人的画眉低敛,修长的指尖顺着金制竖琴的银弦上依次拨过。

“李公子还是这么不听人话。”

“先来一曲。”李常明松开了搂着箫的手,拉椅坐下,自顾自坐了下去,拿起茶壶斟了杯茶,抬到唇前轻轻一吹:“这位小公子第一次来,你挑几首招牌的弹弹。”

“带人来这种地方,李公子倒是兴情。”女娘轻轻拨动手中银弦,悠扬的曲声缓缓流淌开来。

女人虽然没有看向箫,箫还是弯身朝女人的方向点了点头,这才在李常明身旁坐下。

箫眼角的余光下,女人身着一套轻透的白纱底裙,红色的叠裙如绽放的花瓣般从女人左肩划曲线延到腰身,叠叠垒起。

金色的丝线穿插其中,似这幅画卷中的勾线笔,将整幅画卷画活。

李常明将一杯红茶递到箫的面前,箫看着那琥珀红的液面,夹了一块方糖丢入其中,杯盏轻摇,抬眸看向李常明:“你来这里就为了听曲子?”

李常明举起茶杯对着箫,头一歪:“不然呢?”

李常明扭头撑手看向女人,发出令箫声音感觉有些发毛的声音:“小雀儿~如果公子打算赎你身,你有什么想法?”

女人指尖一顿,阖上眸,琴弦发出一段颤音:“公子真是喜欢开玩笑。”

她转身走到两人桌前,玉手浅掐茶壶,为两人将茶斟满:“妾身可是这醉花楼的头牌,公子想赎妾身可不是有点钱就能做到的。况且……”

“妾身也不打算离开。”

李常明褐眸眼一弯,双手撑着脑袋歪头看向女人,视线却透过女人落在了她身后的竖琴上:“那假使我把这琴拍下来呢?”

“碰!”女人手中瓷盏重重落在桌面,一双美目睁开,倒影出李常明一脸恶意的笑容。

箫视线在李常明与女人之间移动,仰了仰眉,关注着两人的神态。

气氛沉默之际,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踏的木板咚咚作响,还有一个年轻人和男人嘹亮的声音混杂其中。

女人画线的柳眉一蹙,指尖抽过桌角叠放的丝巾一甩,捏在手中:“何人!不知道妾身今日不接客吗!”

“哎呀~小金雀莫生气。”一道年轻的声音透门传出:“本少这是一日不闻夜莺啼便浑身难受啊。”

“是宇文少爷啊,小女记得早就同少爷说过了今日不接客。”女人说着,手提捏起李常明与箫的衣角,一双弯弯桃花眼从屋子中轻轻扫过,落在了粉黄的床铺上,她将被单撩起,与李常明推推搡搡。最终女人狠瞪了李常明一眼,一手帕抽在了李常明腰间,将两人塞了进去。

“宇文?”箫扭头斜睨向李常明。

李常明摊手:“当朝左丞相姓宇文,名震寰。家大业大,不过全看的是老丞相宇文雍的功绩,个人实力……啧啧啧。”

就在这个瞬间,房门推开,女人身躯一震,手中床单垂落,扭头一看。

一名身着层层叠起的华丽蓝纹袍的青年人踏着快步冲了进来,男人的身后还带着两个虎背熊腰的壮汉。

女人一双淡妆的眉眼微蹙,双臂抱胸:“宇文少爷这是打算破了小女这的规矩不是?”

这姓宇文的男人回眸瞪了一眼跟在后面的两个壮汉,其中一个低头鞠躬,双手将一个锦盒松手。

男人接过甩了甩头,两个壮汉迅速将退了出去,轻声将门合上。男人拿着锦盒笑嘻嘻的凑上前,身伸手将女人搂入怀中,女人玉掌轻压男人胸膛,撑了撑,但是没有将人推开。

男人抬手将锦盒送到女人面前:“这是西域进贡皇上的猫眼玉,嘿嘿,本少见了与我的小金雀很是相配,就带了来献给你。”

“皇帝的贡品?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女人玉指捏过盒子,指尖挑开,红锦绒上盛着一颗墨绿色的圆润玉石,中间一条玄线如猫的竖瞳画在中央。

女人看着玉石眸光微沉,修长的指尖在红盒上轻轻刮过。

床头,李常明挪了挪身子,抽出手双指朝着男人的鞋子隔空点了点,对着箫说:“此人名宇文扈,当朝左丞相宇文震寰之子,整天泡在花楼歌厅,是个十足的纨绔。”

说这话的时候箫弯眉看着李常明,嘴角浅勾带着浅浅的笑意。

宇文扈坐靠在椅子上,女人双手按着男人的肩膀,阖眸,无声的叹了口气。在睁开眼睛时那桃眼弯弯,带上了一抹妩媚的笑容,双手按在男人胸口坐在了男人腿上,玉手提溜起一串葡萄,修长的指尖捏下一口,送上宇文扈唇边。

宇文扈大笑着吃下葡萄,连带着咬了咬女人的指尖。

“左丞相到!”一道嘹亮的声音过按着楼阁。

秦正清沿着庭廊走过,视线朝着舞台扫过却不见熟悉的面孔:“那两个家伙跑哪里去了?”

秦正清正想着,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踏入楼阁,秦正清扭头望去,便看见黑压压一片人从门中进来,为首的人高声一喝:“左丞相到!”

“丞相……”秦正清眯了眯眼,下意识退到了墙角,但想到箫,下意识啧了一声:“那两个人滚哪去了……”

秦正清身子挪了挪,寻着掩体移动,沿丞相走过的路径跟去:“希望别和朝廷的人发生冲突……”

听到左丞相来到宇文扈身影顿时窜了起来,好在女人只是半坐在男人膝盖上,这才没有因为这一下摔倒在地。

先前还狂妄异常的宇文扈顿时像个被猫追的老鼠般抱头乱窜:“我,爹,我爹怎么来了!”

一时间男人的脚下如同烧红的铁锅般烫脚,令他在屋子中乱跳着打转。

宇文扈一个箭步冲到门边,正要开门,便听见了一众人踏着木梯上楼的声音。

宇文扈仿佛被门把手烫到一样,整个人向后一窜,一双慌张的眉目扫过房间,最终定格在了床铺下。

宇文扈一把抓住女人的双肩:“让我藏一下,我爹问起来就说没见过我。”

说着宇文扈朝着窗的方向一扑,女人双眸一慌,手刚刚伸出,不及拦住宇文扈,指尖便擦着他的衣襟而过,宇文扈便滑入了床底。

女人刚要追上去,脚步声便在门口停了下来,女人动作停住,扭头看向木门。

宇文扈长长舒了口气,抬起头便对上了李常明勾唇带笑的脸。宇文扈嘴巴大大张着,声音还未发出,只见李常明看了箫一眼,箫单手掐上宇文扈喉咙,伸手带着他的身体一甩,压在地面往里一带,将宇文扈整个人箍在了底线上。

宇文震寰正了正长衣,理了下一头乌黑的亮发,一众随从安静的站在两侧,沿着墙边低头依次站立。

“我的金丝雀,我来喽。”宇文震寰推开门,张开双手便进了屋子,熟络的将女人搂入怀中。

宇文扈被箫捂着嘴,双眸含着泪不住的呜咽,呼通着。

李常明一句没说,只是握着一把盘着金龙的乌木短匕在宇文扈的脖颈前划来划去,一双弯起的眉眼上下打量着,似乎在寻适合的下刀点。

李常明抬指抵唇,轻轻舒气:“嘘……”

女人提壶踏过木板,给坐在桌前的宇文震寰斟了一杯茶:“丞相,小女今日不接客。”

“嘿嘿,雀儿,老夫有的是钱,你要什么我也都能给。”宇文震寰喝了一口,粗肥的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唇角:“我那混账儿子最近有来吗?”

女人低头,熟然的坐上宇文震寰的膝盖:“小公子这段时间都没有来过。”

宇文震寰抱着女人的身躯,抬头在女人脸颊上狠狠一亲:“那混账儿子眼光倒还不错,没有他我都还不知道有你这样漂亮的金丝雀。”

女人手按在男人胸膛,将自己身子撑离:“丞相说笑了。”

她刚刚站起身,却被宇文震寰一拉,重新跌坐回了宇文震寰的怀中。

宇文扈脸色涨红,牙关紧咬,圆瞪双目,嘶哑出声:“这个老东西!”他的身子猛的抬起,即使被李常明与箫迅速按住了,但还是撞上了床板。

宇文震寰站起身,走到床边:“什么声音?”

女人脸色一僵,急忙拦在了宇文震寰面前:“小女这床最近老化严重,床板有一处断裂了,刚刚可能就是那里塌了发出的声音。”

“什么!”宇文震寰涨脸怒喝:“这醉花楼怎么敢的!怎么让我的小雀儿睡这样的床铺!我一定斩了负责此事的人!”

女人轻轻搂住宇文震寰,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扶他坐下:“丞相莫要生气,小女先来给您弹奏一曲。”女人指尖流连的滑过宇文震寰胸膛移过,踏着碎步来到竖琴边。

一曲毕,女人指尖轻轻勾动银弦:“小女下午有事,今日便先不送丞相了。”

宇文震寰走到女人身边:“好金丝雀这是要赶我走啊~”

女人双眸轻阖,任由宇文震寰手指摩过自己的脸颊:“丞相,今日小女本就是打算休息的,刚刚的招待已是小女为丞相做的特别关照了。”

女人还没说完,宇文震寰便已经扑了上来,女人双眸一慌,瞥了一眼身侧的竖琴,身子一倾,玉手轻轻带过由宇文震寰宽阔的身躯,任由他扑倒在地,女人的半个身子也摔入水中。

“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

忽然的吼声令宇文震寰蹙起了眉,这个熟悉的声音叫他回过了头,宇文扈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你个逆子怎么在……”

不等宇文震寰说完,宇文扈一个箭步冲来,抓住了宇文震寰的衣领趁着他不注意将他往地上一甩,扭头就去扶半个身子泡在水里的女人。

宇文震寰大怒起身,爬起来就对着宇文扈一顿踹:“你个逆子!真当是翅膀硬了!敢骑到你老子头上来了。”

女人视线扫过竖琴,连忙上去安抚宇文震寰:“丞相,丞相,莫生气,莫生气。”

宇文震寰随手一甩,让女人身子倾倒在地。宇文震寰双目狠辣,对着女人手指宇文扈:“这个小子怎么在这!”

宇文震寰火气未消,突然的敲门声更是点爆了宇文震寰本就暴躁的脾气:“谁!”

门外没有回答,宇文震寰蹙起眉:“来人!”

门外的守卫此前却全无动静,宇文震寰脸色阴郁难看,朝着门口快步走去:“这群吃白饭的!让我发现没事……”

宇文震寰暴躁的话语在开门的瞬间止住,房门合上,不一会便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出,却令屋子里的人听不清楚。

只知道宇文震寰在进屋时笔直冲到了宇文扈面前,揪着宇文扈的耳朵就往外走,一边还说着:“你小子,我回去再收拾你!”

两人离开后大约半刻钟的时间,箫与李常明的身子才钻出了床底。

女人看向李常明,李常明却是笑着走到女人面前:“今天谢谢招待了,我日后再来。今日的收拾只能苦了小雀儿了。”

说着,不等女人说什么,李常明便带着箫出了门。

箫刚刚推门出去,便看见了秦正清和他身旁的白发老者。

“看来是老先生支走了丞相啊……”箫出声。

老人身子一震,迅速堆上笑脸:“什么丞相?我不过一个普普通通的朝暮之人,何来的脸面支走丞相?”

箫将门轻轻带上,走到老人面前踮脚凑上:“须发干净柔顺,一看就是日日打理,精心养护,一看就知道是大富大贵之人,何来普普通通之说?”

老人脸色白了白,咳嗽两声:“老夫行商多年,有些钱财不是正常?”

“行商之人却无酒肉气,先生身上的墨香倒是浓郁……先生是为官的。”

老人沉了眉:“你这小子,这无所连系的事项怎么猜出的为官之说!休得胡言乱语!”

“其实是因为有对照答案。”箫顿足,带笑的扭头看向身后的李常明,指尖勾开外袍,其黑色的底衣在光线的映照下浮现出了一条五爪长龙的图案。

秦正清蹙起了眉:“皇室?”

“五爪金龙,身边常伴官场人员,对官场了如指掌。我先前倒是一直猜测的是当朝太子……”箫转身看向李常明,一双星眸倒影出对方眼中的自己:“但我进城前听闻当今皇帝是先皇幼子,漂泊两年,一年称帝,在位四年,如今应该还无子嗣。就是有也不该已经十来岁了。”

箫笑意收敛,沉下了气息:“所以你是当朝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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