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衿与楚子行两兄弟护送与汤伯富几个世家公子一同抵达楚府后,楚子行立刻令佣人将几人安顿了下来。
随转头朝楚子衿道:“哥,这里我能应付好,你先去王宫赴会吧,听说不少仙人都在往那里靠了。”
“家里也有些家丁和卫兵,那些木偶还拿府邸没什么办法。”楚子行将下人备好的弹药盒递给楚子衿:“之后禁军会来接应的,这里无需担心。”
楚子衿接过弹丸,指腹无意间在盒子上重重按了下去,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我知道了。”
楚子衿甩开枪身,将弹丸装填后挂在腰后,拿过两盒子弹挂在腰扣之上:“闭门锁户,注意安全。”
“是是是。”
楚子衿眯眸,盯着楚子行看了片刻,迈步朝门口走去,伸手推向门环。
伴随宽门推开,门板在地面拉出一道刺耳的声响,原本吵闹喧嚣的坠红楼此刻已然看不见满座客官。
几盏灯笼孤独摇曳着,地上满是被推倒的桌椅——可以预见当时事件爆发之时在场的众人有多么慌乱。
“嘶……”吴子胥将从尹小姐拿到胭脂铺地址折叠塞入口袋,抬头看向坠红楼,颇有些后悔的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我帮那臭小子把胭脂铺的事情调查清楚不就行了,来管这闲事干嘛……”
吴子胥叹了口气,沿着墙壁,指腹接触墙面漫步而过,一节一叩,走到花台下,吴子胥手上一拉,将腰间的蒲公英提在手中。
揭开袋口,蒲公英飘散开来,游向红楼四周。
吴子胥跟随蒲公英走去,来到一间香闺之前。
吴子胥线锥一抛,勾过一根断木抓在手中,提棍轻轻挑开香闺纱帘。
帷红粉塌,罗衣散地,床头一端的化妆台上摆满了各色的胭脂,台上檀香未熄。
吴子胥持棍横指,亦步亦缓的走入香闺,一股股片状的轻薄粉香飘荡在空气中。吴子胥仰了仰眉,倒是全然不以为意,转动手中木棍站在香闺中间。
吴子胥缓步上前,抬手掐灭那支檀香,放置桌面,后退半步,拉开抽屉。
伴随视线上下一揽,将一个香盒从抽屉中拿出,抽出一根放置桌面对比。
燃线未过四分之一,吴子胥垂眸,这香闺中人如走了,最快也就和他前后脚的事情,不过他可没在路上看见过什么行人;如是没走……
就在吴子胥分心之时,一道亮银的刀光翻过面前铜镜,在吴子胥脸上一晃而过。
吴子胥侧首扭身,一弯环韧擦过吴子胥的发丝,顿时击碎铜镜。
吴子胥也在这个瞬间通过对方纤细的腰肢与单薄的身材发现是个女子。
只见女人翻腕一转,横削而过却被吴子胥后仰躲开的同时,腕受足击,环刃顿时脱手。
女人捞手欲撩,却是吴子胥动作更快,一根银线缠上环绕,轻轻一拉,那环刃便被甩入床底。
锥子在被拽回的同时也勾住女人面纱,面纱飘落,雀儿的容貌完全暴露在吴子胥面前,吴子胥看着那艳美的面容不禁蹙眉:“西绛人?”
“这还有西蛮的事情?”
雀儿闻声垂眸,翻掌,一把短匕从袖口滑出,直点吴子胥咽喉。
吴子胥侧身扯帷,拉帘揭起,将雀儿一卷,带帘撞穿薄窗,翻滚落地。
雀儿刚刚扯去身上帷幕半站起身,只见一条银线穿过她的手腕缠绕在一起,伴随吴子胥手上一拉,雀儿应声倒地。
吴子胥将绳结绕上几圈,扯线银牙咬断,随后弹去身上木灰,蹲身看向雀儿:“据我所知,西蛮群落的总首领或者说……你们好像是叫天候主吧,不是和西凉尉骑军协议停战了吗?”
吴子胥抬头间,听见天候主的时候雀儿身躯一抖,垂首将表情藏于长发之下。
“如此在京城肆意妄为,还是说你们打算打破天候主定下的规矩?”
雀儿的身体不自主的颤抖起来,双手紧握,纤细的指尖抓破了罗裙。
“我们的吴大少爷竟然不知道吗?”
“谁!”突然从背后响起的声音让吴子胥立刻回身,却只捕捉到在空气中一晃而过的灰斑。
吴子胥双瞳一缩,手中线锥抛出拽过木板抵挡,另一手摸向胸袖。
只见那木板在一瞬间便被分断开来,撕开了空中的蒲公英袋,圆润油滑的指尖刺入吴子胥的肩膀,迸溅出数颗在空中滚动的血珠。
吴子胥咬碎齿间雾瓶,因为被木偶撕开而粘上其身带蒲公英立刻长出根茎,迅速蔓延,止塞了那木偶关节。
吴子胥一脚将木偶踹开,手中线锥缠绕起颈,将其甩在柱上。
伴随拍手声,一道袍男子从二楼走出,沿着走廊俯视吴子胥:“看来吴明磊的情报速度也没传说中那么夸张啊,你说的那个协议早就被西蛮人撕毁了,何来破坏一说?”
吴子胥撕衣堵住肩头血动,疼痛的感觉令他脸上表情都有些变形,不过他的注意力却全在那个男人身上。
以及对方散发出来的灵压:“金丹?”吴子胥咬牙啧声:“不对,是元婴吗……”
汗水模糊了部分视线,吴子胥眯了眯眸,终于看清了男人的面目:“欧呦,原来是徐老板。没想到你除了是花老板之一还是个修士啊。”
“竟然能做到避开天狼在居京城久居。该说你是手眼通天吗?”
吴子胥缓过神,直起腰背,双手抱在胸前,虽然他走出戏谑嘲笑的表情,但是脸上滚落的汗珠还是暴露着吴子胥此刻的吃力:“一只只敢躲在阴地里的老鼠怎么此刻敢直面烈阳了?”
“吴少还是少些伶牙嘴利的些好,堂堂京城首席才子入了仙道却尽是学的些盗寇贼术,讲出去也不知道吴明磊老爷的脸还挂不挂的住。”徐老板拍了拍手,先前被吴子胥甩飞的木偶上身似被牵引,带动下肢站立起身:“若是其他天骄,我或许还抱有些好奇心,真可惜……”
“我对你可没有一点兴趣。”
吴子胥歪头以笑回应:“在这京城,你想抓住我还早两百年呢。”
两人之间争锋相对,仿佛连时间也停止了流逝一般。
“轰!”
木偶骤然发难,瞬间爆发的力量将脚下地板踏碎,一个照面的时间,那木偶已经冲至吴子胥身前。
同时,一颗从吴子胥袖中滚落的弹丸正好落地,冲起的烟帷将吴子胥的身影完全包裹。
“雕虫小技。”徐老板宽袖一挥,一道霸道的罡气瞬间将烟帷拍散连带着里面的吴子胥也被拍飞了出去。
吴子胥撞击在门前支柱之上,如同破布飘落地上,咳出一口血来。
“咳咳。”吴子胥踉跄启动,喘着粗气靠在门板上,并指抵额一甩:“谢了。”
说着吴子胥用肩膀顶开门板,翻身而出,迅速遁入巷子口,木偶紧随其后,一同跑了出去。
徐老板双眸沉下,周围气压顿时降低,就在这时,四面响起刺耳的嘲笑声。
一缕紫烟飘落徐老板身旁,逐渐汇聚人形,变为了紫玉兰的模样。
“他交给你了。”徐老板没有看向紫玉兰,转身回了房。
“报酬?”紫玉兰扭身甩眸,语气妖媚。
“我是这次的总指挥,有权命令你。”似是想起什么,徐老板扭头看向倒在地上的雀儿:“我可是同意了你的要求才雇佣你的,如果你只有这种程度的话那份雇佣书看来我还需要重新考虑一下了。”
雀儿闻言浑身一颤,紧拽的指尖将原本就破开的罗裙撕的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