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天宇叹了口气,目光透过车窗,望着医院大楼的方向,语气有些感慨:“唉,这家医院能接受这孩子就行。”
坐在副驾驶的叶瑶侧头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复杂,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情绪波动。她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像是在探究什么,却又很快移开。冥天宇微微侧头,问道:“怎么了?”
叶瑶摇了摇头,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抿了抿嘴,似乎在斟酌措辞。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安全带,眼神有些游离,像是心里藏着什么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冥天宇见状,直接说出了心中的猜测:“叶瑶,你是不是觉得……我对那孩子的治疗没抱太大希望?”
叶瑶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反驳,但最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低声说道:“其实……我也不是怪你。那孩子的病情确实复杂,连医生都说希望渺茫。我只是……有点不明白,你明明知道结果可能不好,为什么还要这么尽力去帮?你和那孩子非亲非故,完全可以不用管这些事的。”
冥天宇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语气平静地说道:“你猜得没错,我确实对那孩子的治疗没抱太大希望。他的病情太复杂了,医生也说治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吧。”
这话让叶瑶微微愣神,眼神中闪过一丝困惑和不解。她抿了抿嘴,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既然你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为什么还要送钱过来?明明知道希望不大,心里也清楚最后可能是一场空,为什么还要这么尽力去帮?你和那孩子非亲非故,按道理来说,你根本不用负什么责任。那孩子最后会怎样,都是他的命。你现在送钱过来,这钱……不是打水漂吗?”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似乎觉得自己说得有些直接,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如果你真想做好事,这笔钱明明可以帮一些更有希望治愈的患者。那样的话,钱不是更有意义吗?为什么非要花在一个几乎注定没有结果的孩子身上?”
冥天宇一边将车子缓缓驶出地下停车场,抬手挡了一下刺眼的阳光,等到车子平稳地驶入马路后,才感觉舒服了些。他侧头看了一眼叶瑶,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深沉:“以前有人教过我,有能力就帮,没能力就管好自己。那孩子被我遇见了,我自然不能看着不管。正好最近接了私活,赚了点钱,送他就送他了。对我来说,只是花点力气和时间,但对那孩子来说,这笔钱给了他希望。就算治疗的希望渺茫,至少也能缓解他的痛苦。这就是‘有能力就帮’。”
叶瑶听完,眉头微微皱起,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冥天宇已经继续说了下去:“也许这笔钱用在别的患者身上,或者做其他事情,可以治好更多的人,或者做成更有意义的事。但意义这种东西,不仅仅是由结果来决定的。过程本身也是一种意义。我既然想做好事,就不会只盯着结果。能帮到别人,对我来说就是有意义的。而且,我是一个人,既然是人,就会有情感,不可能永远那么理性。放弃这个孩子去帮别的患者,这种事情我做不来。”
他说到这里,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坦然:“我也不是什么烂好人。人各有命,我也不是什么全知全能的神,不可能解决所有人的烦恼。医院里那么多患者,国家都照顾不过来,我哪有本事帮到所有人?那孩子遇见了我,我愿意出手帮忙,这是他的命。其他患者没遇见我,那也是他们的命。”
叶瑶听到这里,眼神中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抿了抿嘴,似乎想反驳,但又觉得无从说起。冥天宇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再说了,我又不是皇帝,他们也不是我的子民。他们要是有麻烦,应该先联系社区。就说这次的孩子吧,我虽然是给他送了一笔钱,但负责照顾他的社区工作人员也没少出力。他们跑前跑后,安排住宿、联系医院,付出的不比我少。我们都是有能力的人,他们做到了他们能做的,我也只是做了我能做的部分而已。”
一旁的叶瑶听完之后,抿了抿嘴,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以前虽然和冥天宇熟悉,但有些事情她也不好多问,自然也就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心思。这一次的事情,她参与进来,接触之下才真正了解到冥天宇的想法。
叶瑶突然间笑了出来,语气轻松而带着一丝调侃:“你这个人,真不像个修士,反倒像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你说得也对,既然你作为一个人,自然就可以感情用事。就算那孩子的治疗效果渺茫,你送的钱很可能也治不好他,但那又怎样?问心无愧就好。何必追求尽善尽美呢?咱们就是普通的芸芸众生,尽力就好。”
开车的冥天宇也跟着笑了出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激:“谢谢你了,叶瑶。你能理解我,我真的很高兴。”
这突如其来的真情表露让叶瑶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低下头,脸颊微微泛红,但很快平复了情绪,释然一笑:“你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嘛。这次跟着你做了一件好事,也见到了你的另一面呢。”
叶瑶心中十分感慨,今天冥天宇展露出来的这一面,是她未曾见过的。但不知为何,她心中觉得,这样的冥天宇真的挺不错的——人情味很重,甚至让她感到有些意外。
她侧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多了一丝柔和和欣赏,轻声说道:“以前总觉得你是个大大咧咧的人,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心思。这次的事情,让我对你有了新的认识。”
冥天宇笑了笑,语气轻松:“人嘛,总有多面性。你看到的只是其中一面而已。”
叶瑶点了点头,嘴角微微扬起:“是啊,这次的事情让我对你有了新的认识。你这个人,还挺有意思的。”
冥天宇微微侧头,古怪地看了一眼叶瑶,心里暗自嘀咕:“这丫头不会对我产生好奇心了吧?咦,这可有些不妙。以前听过一些情感大师的点评,女人对男人产生好奇心,可是沦陷的前提条件之一。”
他心里有些发紧,忍不住多看了叶瑶两眼。她正靠在座椅上,目光望着窗外,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神情轻松而自然。冥天宇心里却开始打鼓:“这叶瑶不会真看上我了吧?那可别,她要是真对我有意思,花月柒估计得和我拼命。虽然我不拒绝美女,但也不想挖别人家的墙根啊。”
那孩子的事情并没有结束。一晃一周过去了,冥天宇和叶瑶时不时会来医院看看那孩子的治疗进程。毕竟冥天宇也出了一份力,他心里自然希望那孩子能有个好的结果。哪怕希望渺茫,他也愿意多花点时间关注,期盼着奇迹的出现。
叶瑶作为参与者,对这件事也格外上心。她总是缠着冥天宇,想要和他一起去医院看看。她心里也很好奇,这件事最后会以什么样的结果收尾。
于是这段时间,冥天宇和叶瑶经常在一起,频繁的接触让周围的人都开始注意到两人的关系。有一天,洛菲特意找到冥天宇,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冥天宇啊,你这个人吧,看着挺不正经的,平时也总是一副花心的样子。不过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你是什么人我清楚。你不是那种不道德的人。”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冥天宇,我可和你说,叶瑶和花月柒两个人的关系,你也知道。这段时间你和叶瑶感情变好,我倒是替你开心。不过你也得注意点,可千万别越线。你和叶瑶、花月柒都是朋友,你要是真把人家朋友给抢走了,这不就是刨人家墙根吗?这可不道德,这种事情你可不能干。”
冥天宇一听这话,顿时气乐了,伸手捏了捏洛菲的脸,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和无奈:“你这张嘴啊,真是越来越能扯了。我和叶瑶那是出门做善事,怎么到你嘴里就成偷情了?看来有必要让你尝尝我的铁拳了,让你长长记性!”
洛菲一边躲一边笑,嘴里还不忘反击:“我这不是提醒你嘛!花月柒都给我念叨好几遍了,你可千万别做对不起她的事。你要是敢乱来,我可第一个不答应!”
冥天宇更加乐了,一把将洛菲按在腿上,顺势两巴掌拍在他屁股上,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你还好意思提花月柒?你让我和叶瑶保持距离,那你呢?你最近不是总去找花月柒‘充电’吗?你们两个就有边界感了?平时我给你留面子,不说破而已。你给花月柒‘充电’,叶瑶怎么想?嗯?”
洛菲扑腾了两下,很快就不挣扎了,嘴里嘟囔着,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这能怪我吗?花月柒那个人死犟死犟的,就不来找你充电,我只能帮她‘电量转移’了。本来我在你这儿充电就够慢了,再去帮她,电量浪费得太严重了,我的压力很大的好吗?你以为我想当这个中间人啊?”
提起这事,两人一时之间都沉默了。冥天宇作为“电量”的源头,花月柒一直不来找他,只能靠洛菲帮忙。中间多了一个人,电量浪费确实严重,洛菲在中间周旋也很辛苦。
洛菲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和调侃:“要我说,你这两天和叶瑶总接触,不如让她帮你说说好话。我这边再和花月柒商量一下。当然,叶瑶说话肯定比我管用,毕竟‘枕边风’嘛。你这两天和叶瑶在一起,就没想着让她帮你说说好话吗?”
冥天宇听完,更加沉默了。这事他还真没和叶瑶提过。主要是自从那天遇见诡异事件后,他一直在做梦,梦里总是出现叶瑶,而且都是那种暧昧的场景。虽然梦里挺舒服的,但这也让他面对叶瑶时有些心虚,很多事情都不敢提,生怕两个人之间关系更进一步,那就麻烦了。
他挠了挠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行了行了,你别瞎操心了。我和叶瑶就是普通朋友,没你想的那么复杂。至于花月柒那边,我自己会想办法的。你就别在这儿给我添乱了。”
洛菲白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嫌弃:“得,我这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别到时候闹得大家都不好看,我可懒得给你收拾烂摊子。”
冥天宇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里带着几分宠溺:“知道了,好哥们,你就别操心了,我心里有数。再说了,咱俩这么多年交情,你还信不过我?”
洛菲拍开他的手,嘴里嘟囔着:“信你?信你才有鬼呢!”但嘴角却忍不住扬了起来。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虽然嘴上互相嫌弃,但心中也是实打实的在为对方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