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医生带着护士匆匆赶到。还是早上那位戴金丝眼镜的男医生,旁边跟着那个爱八卦的小护士。帘子没拉开,花月柒和叶瑶因为避讳,没跟进来。医生掀开帘子,简单检查了一下冥天宇的情况,摘下手套,一边洗手一边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就说吧,早上劝你别拔,你非不听!现在好了,尿潴留了吧?来,先重新导尿,把尿排出来再说。”
洛菲站在一旁,赶紧陪着笑:“医生,真是太麻烦您了!我们这朋友,哎,您也看到了,脾气倔得跟驴似的,实在不好意思!”她说着,轻轻拍了拍冥天宇的肩膀,像是安抚又像是警告,眼神里带着点无奈的宠溺。
冥天宇一听“重新导尿”,急了,连忙扯着嗓子喊:“别!医生!先别急!能不能……能不能让我再试试?我这情况,您也知道,万一明天早上又‘那个’,又得拔,我这不是两头遭罪吗?您给我点时间,说不定我自己就好了!”
医生张了张嘴,明显被冥天宇的固执气得不轻。他推了推眼镜,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的阴阳怪气:“行,行,你想试就试!按摩小腹,找个盆放床边,接点水听流水声,慢慢来。要是能尿出来,导尿管就不下了。尿不出来,你又不想下导尿管,我们也可以膀胱造瘘,那个更遭罪。还有可我得提醒你,别拖太久,尿液憋在膀胱里,时间长了容易伤肾!伤了肾,我们医院也能换,问题不大!哼,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选,反正我们医院水平高,你怎么样我们都能治!”
医生这话说得半是专业半是揶揄,显然对冥天宇的顽固有点不满。小护士低头摆弄着带过来的东西,眼神不由瞟向冥天宇,嘴角带着笑,很明显是在偷偷看热闹。
洛菲一听医生这话,立马听出了那股子不耐烦,赶紧又陪着笑,刻意用发甜的声音,像在哄人:“医生,您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这倔脾气,我们再试试!不过您放心,要是试不好,我们肯定第一时间找您!”她顿了顿,试探着问:“对了,您刚才说造瘘……那玩意儿不会一直挂着尿袋吧?能拿下来吧?”
医生摆了摆手,身边有洛菲这么个大美女,软着声音和自己赔笑脸,医生语气稍微也就缓和了点:“基本上不会。造瘘只是备用方案,正常情况不用到那一步。你们先试试,有问题随时喊我。我们医院这水平,处理你这点小毛病还不是手到擒来?”他这话说得自信,尾音却还是带着点揶揄,临走前又瞪了冥天宇一眼,很明显是对冥天宇的固执无奈。要说医生护士,最怕遇见的就是固执不听劝,自己有主见想一出是一出的患者。
等医生和护士离开后,病房里安静了片刻。洛菲转过身,盯着冥天宇,气得脸鼓鼓的,最后没忍住,叫了一声扑到床头,她一把揪住冥天宇的脸颊,用力扯着,还不忘喊道:“你这家伙,气死我了!医生让你导尿你就导,非要死撑着干嘛?讳疾忌医懂不懂?讳疾忌医懂不懂?你不听医生劝你来医院干什么?我看你就是嫌丢人不够多!你就尿吧,你就尿吧,我不管你了!”
洛菲这气呼呼的模样,配上她那张娇俏的脸蛋,愣是把冥天宇看得有点愣神,被扯脸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很快他被扯得脸都红了,嘴角都流口水,就算这样,冥天宇仍旧嘴硬道:“我不导!就不导!尿不出来我憋着!我一个大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声音很倔,但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有些底气不足,带着点色厉内荏的尴尬。
洛菲更气了,揪着他脸的手又加了点力,嗔道:“你还嘴硬!行,你憋!憋出毛病来别找我!”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洛菲气得小手都抖了,冥天宇被扯得龇牙咧嘴,偏还不肯服软。病房里一时充满了“兄弟吵架”的火药味。
帘子外的花月柒和叶瑶见两个人僵持不是个事儿,最后叹着气走了进来,视线尽量避开小冥天宇,花月柒撩了撩头发,出声劝道:“哎呀,洛菲,你别跟他置气啦!冥天宇这家伙,脾气上来比毛驴还倔,你跟他较什么真呀?再说了,他现在是病人,倔点也正常!”
叶瑶也是在一旁轻声拉住洛菲的手,柔声道:“好了,洛菲,别生气了。他这情况,咱们得帮帮他。医生都说了,按摩和流水声兴许有用,咱们试试吧,别让他拖出毛病来。”
两个人出面,这就算是有了台阶,洛菲哼了一声,松开冥天宇的脸,气呼呼地去拿毛巾和温水,嘴里还嘀咕:“你就倔吧,你就倔吧!”
嘴上埋怨,手上动作可没停,麻利地准备好毛巾准备热敷,又找了个盆接了水,放在床边制造流水声。花月柒和叶瑶也没闲着,她们虽然因为男女有别没来床边,不过可以在帘子另一边,帮着调节水流,制造声音让冥天宇好受一些。
三个女人虽然埋怨,却也照顾冥天宇的感受,围着病床忙碌着。
洛菲帮冥天宇热敷小腹,手法轻柔却带着点赌气的意味,嘴里念叨:“让你嘴硬!让你不听劝!自己别乱动!”她的脸颊微微泛红,显然也觉得这姿势有点尴尬,可还是尽心尽力地护理着。她小心翼翼地把“小冥天宇”拨到一边,免得碍事,动作轻柔有些怕冥天宇的小头有反应。
冥天宇被她按得有点痒,憋了半天,终于小声道:“洛菲……那个,对不住啊。我刚才……说话有点过头了,你别生气啊,是我的不对,我和你道歉。”
洛菲一听这话,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嗔道:“哟,现在知道错了?马后炮!早干嘛去了?真不知道你这脑子咋长的!在医院你就听医生的得了呗!”她嘴上埋怨,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依然轻柔地帮他按摩小腹。她的眼神里带着点无奈的宠溺,像是既气他又心疼他。
花月柒在帘子另一边,听见插话没让两个人继续僵持下去。“啧啧,冥天宇,你可得好好谢谢洛菲!人家为了你,连这活儿都干了,换我可不行!洛菲,你这兄弟当得也太到位了,冥天宇你可得记得洛菲的好,你现在不配合治疗,洛菲也跟着受苦呢。”
她的声音中带着调侃,既说明洛菲的付出,也像是故意逗两人。
一旁的叶瑶听见轻轻推了花月柒一把,嗔道:“月柒,你少说两句!冥天宇现在怪不好意思的,你还逗他!冥天宇你也是,洛菲也累了一天了,你真应该配合医生的。”
叶瑶说完也是叹了口气,语气带着点温柔的责怪,看似责怪,却也在试图缓解气氛。
有些时候不能看别人怎么说,更要看别人怎么做,洛菲虽然生气埋怨,不过也真是不抛弃不放弃。另外的叶瑶和花月柒也是一样,两个人也在用她们的方法帮冥天宇。
病房里,三个女人忙碌的身影和流水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冥天宇躺在床上,感受着洛菲的细心照顾和另外两人的陪伴,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他知道自己刚才太倔了,可一想到重新导尿的丢人场面,他就心中抵触。
看着洛菲三人忙碌的身影,他暗下决心:这尿,必须得尿出来!不然真对不起她们的辛苦!可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这日子,恢复是好事,可这丢人的事儿,咋一件接一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