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天宇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正主出现了。他转过身，就看到另一个“自己”从虚空中走来，步伐悠然，像从镜子里踏出。他手一挥，两把椅子凭空出现，示意冥天宇坐下。
“你来找我，是想问你身体的情况，还是问你的力量？”
明白对方没有恶意，冥天宇也不客套，毫不客气地坐下，靠在椅背上，神色也颇为放松：“在问我的身体或者能力之前，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存在？为啥跟我有联系？又为啥帮我？”
说话的时候冥天宇手指敲击着扶手，心里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轻松。
影子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意外，思索片刻，缓缓道：“直接说结论，你可能不太理解。我就是你，你也是我。我是过去的你，也是未来的你，而你是现在的我。你听说过佛教的过去佛、现在佛、未来佛吧？我们的关系和他们很像。只不过你是现在，我是过去和未来的集合体。”
影子语气平静，眼神却深邃，像藏着无尽的秘密。
冥天宇皱眉，手指停下敲击，沉默片刻。他早猜到两人关系不浅，但没想到深到这种地步。他沉声道：“可为什么一个人的过去、现在、未来能同时存在？这从逻辑到意义来说都很混乱。”
影子点头，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很欣慰：“你抓到关键了，混乱，正是你我的表象，也是我们力量的具象化。也许这里先和你解释你的力量，你更容易理解。”
“拿洛菲举例，按正常发展，她应该死在上次任务里，她因为冲动种下的因，对应死亡的结果，这是因果有序的逻辑。但你的干预强行扭转了因果，你的力量带来了混乱，因果出现问题，结果也被改变。所以洛菲复活了，却付出了代价。”他手指轻点椅子，语气像在讲述一个古老的故事。
“代价就是变成女人？为啥是这代价？”冥天宇皱眉，语气里带着点不解，手掌不自觉地攥紧。
影子笑了笑：“变成女人只是代价之一。现实世界是有序的，你把混乱带入有序，破坏了秩序，让原本清晰的因果变得模糊。洛菲变成女人，是因为混乱在秩序中的表现。更简单的解释：你是男人，接受你力量的人，若也是男人，就会被你的力量变成女人。混乱降临拥有秩序的现实，自然会有对应的表现，洛菲变成女人，就是混乱在现实的表现之一。”
冥天宇听过嘴角抽了抽，随后想到了什么，他语气里带着点无奈，手指揉了揉眉心：“所以那小男孩，我在意识空间看见他变成女孩，也是这原因？”
“没错。”影子点头。
“这就是混乱的力量。你是男人，接受你力量的人只能成为你的对立面，试图在混乱中保持秩序，不被混乱吞噬，存在现实之中。那个孩子，如今没有变成女人，但早晚会变成女人的，这只是时间问题。”影子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坚定，像在阐述一条铁律。
冥天宇更加沉默，消化着这离奇的设定，半晌后问出洛菲一直很在意的事情：“那他们能变回去吗？洛菲、小男孩，她们还能恢复原样吗？”
这是洛菲很在乎的事情，冥天宇也期待着结果。
影子语气平静：“基本上不可能。”
“基本上不可能？就是还有可能呗？”冥天宇挑眉，抓住了话里的漏洞，身体前倾，眼神亮了起来。
影子神色一瞬间古怪起来，他声音低沉，带着点警告的意味：“所有存在都有秩序，因而有意义。生命也一样。你用混乱的力量延续了他们的生命，打破了秩序，让她们的存在附带了混乱属性。如此她们需要你，离不开你。一旦离开你，混乱会吞噬她们，不只是生命，连她们的存在都会被扭曲，包括过去。”
“包括过去？”冥天宇皱眉，隐约抓到什么，脊背微微绷紧。
“对。”影子语气加重，“以洛菲为例，她被你复活后变成女人，这是因果秩序，像一个有先后顺序的故事，沿着时间线完整存在。可一旦她离开你，混乱会逆向吞噬她的存在。她不仅会失去生命，连过去都会被扭曲——她从出生起就会被改写成女人。所有认识她的人，记忆都会变成‘洛菲一直是女人’。更可怕的是，混乱会沿着她的关系网继续吞噬，影响其他人，直到一切沦为混乱的一部分。”
影子手指敲了敲椅子，节奏缓慢，像在敲响警钟。
而冥天宇听完，头皮发麻，汗毛倒立。他咽了口唾沫，声音变得干涩：“这……”
他已经理解一些，越是理解，越是心惊。他抬手抹了把脸，试图平复心情，眼神却透着震撼。
影子等了一会儿，让冥天宇消化一下，随后才继续道：“你可以用混乱的力量扭转时间和因果，直接倒带历史，让一切回到你复活洛菲之前。这样，她就能变回男人。”他语气平静，眼神却带着点深意。
冥天宇皱眉，他已经有所理解，所以语气里带着点质疑，手指不自觉地攥紧：“就像拖动电影进度条？可就算回到开头，故事按原样发展，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吧？”
影子笑了，笑里带着点欣慰，对冥天宇的反应很满意：“这就是混乱的力量，你不仅是观影人，还能当导演，改写电影走向。既定命运会因你的意愿扭曲，你想让未来变成什么样，就能变成什么样，就连过去你都可以改变。但——”
“但混乱还是会降临，无差别吞噬一切，对吧？”冥天宇接过话，语气沉。
影子点头，目光深邃，像在看透冥天宇的内心。：“当你既要又要，混乱便会产生，一切都会失去意义。”
冥天宇突然笑了：“你的话让我想到了红毛怪，红毛怪当年是不是就是这么疯掉的？”
“就没什么应对办法？”随即冥天宇抓了把头发，语气里带着点烦躁，手指在头发间胡乱挠着。
“洛羽没告诉你吗？”影子声音低了些，带着点引导的意味。
听到“洛羽”这名字，冥天宇心头一震。洛羽是洛菲的远房姐姐，两人一起长大，关系亲密。甚至洛菲曾对洛羽产生过爱慕，冥天宇也因被洛羽吸引，与洛菲从穿一条裤子的兄弟变成争风吃醋的情敌。可最后，洛羽谁也没选，独自离开追求她的理想，两人关系才渐渐修复。
反应过来，冥天宇喉咙一紧，声音低沉：“她？”
影子提起洛羽像是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他靠回椅背，语气变得轻缓：“你有没有想过，混乱里可能也存在秩序？”
洛羽似乎有些魔力，提起她就连影子都带着点笑意，像在抛出一个谜题。
冥天宇皱眉，他语气里带着点困惑，手指不自觉地敲着扶手：“混乱和秩序不是对立的吗？混乱之所以混乱，就是因为什么都有，乱成一团。可如果混乱里有秩序，那不就超出了混乱的定义？不就成悖论了？”
影子笑了：“悖论不就是混乱？左脑攻击右脑，右脑攻击左脑，这不混乱吗？就像水库，水是混乱，大坝也是混乱，但大坝相对水库，不就是秩序？当你学会用大坝控制水，就能掌握混乱，不被吞噬。这就是洛羽告诉你的方法：用认知束缚欲望，保持有序，你就能驾驭混乱。”
冥天宇想了一会儿，随即苦笑一声，点头表示理解，感慨道：“原来我的力量是混乱，怪不得这么不正常。”
影子却突然出声打断，眼神却带着点戏谑：“谁说你的力量是混乱？”
冥天宇一愣，差点没喘过气，随后他声音拔高，差点跳起来，语气里满是抓狂：“什么？！你刚跟我扯了一堆混乱，现在又说我的力量不是混乱？那是什么？！”
影子表情淡然，声音低沉，带着点傲然，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的力量只是在现实世界表现看起来像是混乱，但这力量的本质远比混乱更高级——是全。”
“全？”冥天宇皱眉，语气疑惑，身体微微后靠，像在等待解释。
“全，即全知全能，是一切存在与不存在，有意义与无意义，有秩序与混乱。”影子说着，眼神深邃，声音甚至渐渐傲慢起来，“全的表现常被误解为混乱。听说过上帝悖论吗？上帝全能，就能举起所有石头，也能创造自己举不起的石头。这悖论看似混乱，但正是‘全’的体现。你的力量本源是全，所以过去、现在、未来的你能共存，看起来混乱无比。所以洛羽让你用认知约束欲望，用这种方式控制你的力量，所以我才在你的影子空间，而非现实世界——若我出现在现实，会让现实变得混乱。”
冥天宇坐着，愕然良久，脑子像被风暴席卷，久久无法回神。这信息量太大，像一场海啸，让冥天宇一时间难以消化。
等他结束冥想，回到现实，坐在床上，还没反应过来，呆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洛菲打扫完卫生，推门进屋，嘴里还哼着小曲。然而等她看清眼前一幕，她瞬间炸了，爆了句粗口：“你他妈变态啊？！”
她声音尖锐，气得脸都红了，说完快步冲向冥天宇。
此时冥天宇坐在床上，垂头沉思，他的思绪还在想刚才的事情，并没有注意到现在的情况。
而现在的情况是，冥天宇腿上躺着一个美得不像话的女人——正是美人鱼！更离谱的是，她一丝不挂，皮肤白得像月光，曲线勾魂夺魄……
洛菲来到床边，一把推开冥天宇，差点让他摔下床，随后扯过被子盖住美人鱼，气得胸口起伏：“你在做什么？！这谁啊？为什么没穿衣服？！”
说话的时候她瞪着冥天宇，眼神像要喷火，手指紧紧攥着被子，要不是克制，她已经一拳打在冥天宇的脸上。
冥天宇被推得一个趔趄，这才回过神，简单的看了一眼现状，他忙摆手，结结巴巴：“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她是……”
他脑子一片混乱，急得额头冒汗，手忙脚乱地想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