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千猫之一。

作者:破碎戈壁 更新时间:2025/6/4 15:29:34 字数:3313

叶瑶守在山洞里默默为冥天宇护法,却不清楚他在做什么。而冥天宇盘腿坐在石床上,怀抱狸花猫,闭目冥想,意识已沉入一场隐秘的探索——他要搞清楚,这帮猫怎么就能从他的影子偷走能量!

时间稍稍回溯,冥天宇刚进入冥想时,并没钻进自己的意识,而是借着影子能量与狸花猫的诡异连接,试图潜入它的记忆。他心念一动,暗想:得瞅瞅这猫脑子里藏什么秘密。

结果影子之力真神妙,像能读懂他的心思,微微一震,便携他的意识滑入一片虚幻的记忆之海。狸花猫身影顿时僵住,像是丢了魂,毛茸茸的身子呆滞如石,眼中空洞,只剩浅浅的呼吸。

在狸花猫的记忆里,时间像电影倒放,画面飞速倒退。冥天宇心想什么,影子之力就帮他实现什么,精准地操控记忆流向。他念头一闪,记忆开始滚动,从山洞被他制服的瞬间,退到战场上猫尸四散逃窜的混乱,再往前,狸花猫的猫生轨迹一幕幕展开。影子的力量像双无形的手,拨开记忆的迷雾,让他看得一清二楚。

冥天宇从狸花猫死亡一刻,看到它出生模样,把这小家伙的一生过了一遍。总得来说,就是一个字:惨。

狸花猫的生命始于一家中规中矩的宠物店,店面不大,坐落在城市喧嚣的街角,玻璃橱窗上贴着褪色的促销海报,门铃叮当作响,迎接稀疏的顾客。店内摆满笼子,空气中混杂着猫粮的酸味、消毒水的刺鼻气息和宠物毛发的淡淡腥气。

狸花猫和它的兄弟姐妹,就挤在一只狭小的笼子里,窝在母亲身旁,瑟缩在角落的一团旧毛毯上。

这只母猫也是一只狸花猫,只是毛色暗淡,体型消瘦,眼神疲惫而黯然。因为狸花猫是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的大众品种,远不如布偶猫或波斯猫那般金贵,店里无人青睐,母猫和它的幼崽自然不受待见。

即使是生育,母猫得到的食物也少得可怜,每天只有一小撮干硬的廉价猫粮,偶尔混杂着些其他宠物猫吃剩的边角料,这些根本就填不饱肚子。而且她还要哺育一窝幼猫,自己都吃不饱,奶水也就稀薄如清汤,根本喂不饱嗷嗷待哺的小家伙们。

这样的日子下,狸花猫和它的兄弟姐妹饿得小肚子瘪瘪,发出细弱的喵鸣,声音在冷硬的铁笼里回荡,透着无助的哀怨。母猫也日渐消瘦,舔舐幼猫的动作越发无力,毛发早已失去光泽,像蒙了一层灰。幼小的狸花猫此时没有开启灵智,只能蜷在母亲怀里,感受着她微弱的体温,尚不懂世事的眼中却已映出饥饿的影子。

为了生存,最终母猫不得不铤而走险。趁着夜色或店员疏忽,她悄悄溜出笼子,钻进后巷的垃圾堆,寻觅老鼠或残羹冷炙。她小心翼翼地叼回一只死老鼠,藏在笼角,匆匆吞咽,只为多挤出一点奶水喂养孩子。

这本是母性的本能,却成了她的“罪状”。某天,宠物店店主无意间撞见这一幕,她先是受到惊吓,随即皱紧眉头,满脸嫌恶,鼻子里哼出不屑的声音。她觉得母猫吃死老鼠“肮脏恶心”,玷污了店里的“档次”。她毫不犹豫地揪住母猫的后颈,粗暴地塞进一个袋子,以几十块的低价随意卖掉,连多看一眼都不屑。袋子在昏暗的灯光下微微鼓动,母猫低低的呜咽悲鸣,很快被街市的喧嚣吞没。

狸花猫就这样失去了母亲,那时它还没断奶,小小的身躯蜷在笼角,茫然地盯着空荡的窝,细细的叫声透着本能的恐慌与无助。

笼外的世界依旧喧闹,店主的脚步声渐远,留下狸花猫和它的兄弟姐妹,面对未知的命运。

尽管失去了母亲,灾难仍旧没有通知。那时它尚未断奶,娇小的身躯还不足以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宠物店的女店主并未急于将这窝幼猫卖掉,毕竟幼猫圆滚滚的模样还有些售卖价值,能吸引顾客的目光。她决定暂时留下它们,用廉价的奶粉和兑水的牛奶作为母乳的代替品喂养。

然而这段日子对狸花猫而言,非但没有半点好转,反而成了另一场煎熬。

店主是个精明的女人,脸上常挂着职业化的笑容,对名贵品种的猫咪呵护备至,却对狸花猫这样的“大众货”冷漠疏忽。

笼子里,狸花猫和它的兄弟姐妹挤在一团,毛毯上沾满灰尘,散发着潮湿的霉味。代替品喂养远不如母乳,奶粉稀薄如水,带着股怪异的腥味,牛奶更是过期边缘,喝下去让幼猫们肠胃翻腾。

狸花猫之前只知母乳的温暖,骤然更换食物,它的小身体难以适应,拉稀拉得毛发黏成一团,虚弱得连站都晃悠。它的兄弟姐妹同样痛苦,细弱的喵鸣在笼子里回荡,像是对命运的无声控诉。

更糟的是,狸花猫作为店里最便宜的品种,待遇低得可怜。女店主优先喂养那些昂贵的布偶猫和波斯猫,狸花猫和它的兄弟姐妹只能分到残羹——发硬的奶粉渣、变味的牛奶,甚至连水碗里都漂着灰尘。

饥饿如影随形,幼猫们抢食时挤成一团,弱小的狸花猫常常被挤到最后,只能舔舐几口残留的奶渍。

这艰难的环境下,狸花猫的两个兄弟姐妹没能挺过来。它们本就体弱,不适应的肠胃让它们日渐消瘦,眼中光泽渐渐熄灭,最终在某天清晨停止了呼吸。

狸花猫懵懂地蜷在笼角,盯着它们僵硬的小身体,尚不懂死亡的含义,却本能地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而女店主发现之后,皱着眉头走来,脸上挂着不耐与嫌弃,戴上塑胶手套,熟练地将两只幼猫的尸体塞进黑色垃圾袋,系紧袋口,拖到店外的垃圾堆。

袋子在昏暗的灯光下微微鼓动,像个无声的墓碑,随风滚落几步,消失在巷尾。

狸花猫的眼神空洞,细细的叫声透着无助,像是对逝去亲人的本能挽留。生存的本能,对死亡的恐惧,最终让狸花猫无比艰难地挺了过来,靠着那点顽强的生命力,熬过了饥饿与疾病的折磨。它瘦得像根小柴棍,毛发稀疏如枯草,肋骨在皮毛下清晰可见,眼中闪动的,只有对生存的渴望。

宠物店的喧嚣依旧,顾客的笑声、名贵猫咪的娇鸣,对它而言只是遥远的背景音。它的日子在恐惧与挨饿中度过,每一口食物都带着屈辱,每一夜的寒冷都刺入骨髓,孤单与无助如藤蔓般缠绕着它的心。

时光流转,宠物店的铁笼里,狸花猫瘦小的身影依旧蜷在角落,眼中带着一丝戒备。

某天,店门叮铃一响,走进一个穿着朴素的年轻女孩。她身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背着磨损的帆布包,脸上带着刚毕业的青涩与一丝局促。

从冥天宇的旁观视角看,这女孩经济拮据,手指攥着几张皱巴巴的钞票,眼神却透着对宠物的憧憬。

女孩的朋友圈里最近热闹得很,许多朋友们纷纷晒猫,已经成了一股风气。布偶猫的蓝眼睛、波斯猫的蓬松毛发,配上滤镜,引来一堆点赞。女孩也心动不已,一时血气上涌,决定也养一只宠物猫,填补出租屋生活的单调。

只是女孩在店里转悠,目光扫过笼子里昂贵的名贵猫咪,价格标签让她悄悄咽了口唾沫。

而女店主是个精明的女人,笑容职业,察言观色后热情地推荐:“小姐,这只狸花猫不错,便宜又好养!”她指着狸花猫的笼子,语气轻快。

狸花猫虽瘦小,却正值幼年,小身板蜷着,虽然虚弱,却也符合病态美,让人心生怜爱。

于是女孩犹豫片刻,瞅瞅自己的钱包,最终咬牙点头,掏出几百块——几乎是她半个月的伙食费——买下了狸花猫。

原因正如冥天宇和店主所料:狸花猫是店里最便宜的品种,又是幼猫,还是会有人买单的。

狸花猫被带离宠物店,离开了那逼仄的铁笼,也告别了仅存的兄弟姐妹,踏入一个陌生的世界。女孩的出租屋狭小而简陋,墙皮斑驳,窗帘泛黄,女孩却为狸花猫准备了一个软和的纸箱猫窝,铺了块旧毛巾。

起初,生活似乎有了转机。女孩会定时喂它猫粮,虽然是廉价牌子,但总算不用饿肚子。她心情好时,会蹲下来逗它,拿根羽毛棒晃来晃去,笑着看它扑腾。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狸花猫的毛上,带来片刻安宁。

然而,悲剧往往在日积月累中悄然滋生。狸花猫在宠物店的苦难让它对人类天生戒备,总是缩在角落,尾巴紧贴地面,眼神如受惊的小鹿。女孩却是养猫新手,毫无经验,满腔热情却全凭自己的喜好行事。

她喂它吃人类食物,甜腻的饼干屑让它腹泻;用浓烈的洗发水给它洗澡,呛得它连打喷嚏;甚至强行抱它合影,闪光灯吓得它四爪乱抓。

从冥天宇的视角看,狸花猫在这里并非独立生命,更像个“会动的玩具”,女孩的情绪成了它的晴雨表。

恰恰女孩情绪化极强,心情好时,她会温柔地挠狸花猫的下巴,喂点零食,哼着歌把它抱在怀里,笑声清脆;可心情差时,狸花猫便成了她的出气筒。

她会为工作不顺摔杯子,吓得狸花猫钻进床底;为朋友冷言冷语而烦躁,冲它厉声呵斥;甚至在失恋的夜晚,迁怒于它的轻微抓痕,挥手抽它一巴掌,疼得它低鸣着躲开。

这段时间,狸花猫也学会了察言观色,女孩一皱眉,它便屏息凝神,溜到角落,瑟缩着不敢动弹。

虽然不再挨饿,但狸花猫的日子如履薄冰,全看女孩的脸色。它对人类的恐惧如毒藤般疯长,从宠物店的冷漠到女孩的喜怒无常,这恐惧在它幼小的心里扎根,愈发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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