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不爽正需要发泄,冥天宇索性将火气全撒在鬼王身上。周身黑气骤然暴涨,他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对方,鬼王也不甘示弱,裹挟着滔天阴气迎面撞来。
两股力量碰撞的瞬间,剧烈的爆炸席卷地面,形成的气浪宛若龙卷风摧毁停车场,连远处的花月柒和叶云熙都被波及。
叶云熙咬着牙,拼着伤势加重强行撑开防御,才带着花月柒冲出危险范围。两人远远望着天空中毁天灭地的战局,脸色惨白——原来刚才鬼王对付她们时,根本没出全力,这实力差距让她们既惊又怕。
而空中的两人越打越高,越打越激烈,甚至径直冲入云层。冥天宇的影子之力与鬼王的阴气在云层中激烈碰撞,术法与科学共存,周遭空气因阴气骤降,冷空气与热空气形成强烈对流,大雨倾盆而下,雷电在云层中疯狂肆虐。
冥天宇随手抓住一道闪电,顺势甩向鬼王,可对方竟不躲不避,阴气被雷电击溃一小块,转瞬又有新的阴气补充上来。
正如影子所说,这千百年来汇聚的阴气,对鬼王而言几乎是无穷无尽的能量源泉,他尽可随意挥霍,完全不用担心力量枯竭。好在两人打斗的区域远离地面城区,倒不用顾虑波及无辜。
缠斗许久,冥天宇发现短时间内根本拿不下鬼王,索性改变策略,一边发动攻击,一边开口飙垃圾话,想要刺激对方的心态:“哟,挺能耐啊?可惜你的老巢早被我端了,知道不?你地宫留守的鬼怪全被我超度,抓的人质也救出来了。你想造反就直说,还学人家玩‘狸猫换太子’,针对高层搞替换?要不是你周身的阴气,我都怀疑你这智商到底是鬼还是人。”
“小布局被破而已,算不得什么。”鬼王狞笑着还手,语气满是自信,“一力破万法,凭我现在的力量,短时间内就能再拉起一批势力。呵呵,所以你最好今天把我彻底解决,要是让我逃了,那就是放虎归山,日后必成后患!”
冥天宇与他短暂分开,闻言竟乐了——这鬼王心态倒是稳,对局势也看得透彻,以他的手段和阴气储备,确实能快速重建势力,端了他的老巢根本没多大意义。
见“偷家”刺激不到对方,冥天宇换了个话题,语气愈发讥讽:“我还在地宫抓了你的手下,他说你造反是为了帮底层人争平等?你可真会扯大旗啊!要不是亲眼看见你们连女人孩子都不放过,我差点就信了你的鬼话,还以为你真是冤死的。能干出这种畜牲不如的事,你老婆放弃救你,八成是你平时人品就差!”
打斗时候飙垃圾话就是为了影响对方的心态,也谈不上什么道德不道德,立场是否正确,和直接问候对方家人,**羞辱之类的直白相比,委婉的讥讽,只是想要让刺激更加的有效。
这翻话倒是有了效果,鬼王猛地与他拉开距离,冷笑一声,抬手向冥天宇扔过来几个东西。冥天宇下意识避开,余光却瞥见那些竟是一颗颗血淋淋的,长在人类脖子上面的西瓜,男女都有,足足七颗。
“看见中间那个女人了吗?那是我前妻。”鬼王的声音带着几分兴奋,“我死后,她拿着赔偿款跑路,把我年迈的父母扔在老家不管,而且我死后她不到一个月就找了新情人。有钱之后更是变本加厉,情人都找了三四个!今天我找上门时,她正和三个情人在酒店鬼混,正好被我堵个正着,省得我四处找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当年的工地管理员也被我解决了,如今大仇得报,我从来没这么念头通达过!”
话音刚落,鬼王放声大笑,双臂猛地张开,左手凝聚浓郁阴气,右手竟抓过一道雷电,一左一右同时向冥天宇投掷过来。冥天宇暗骂一声——这鬼王不仅实力强悍,竟还能操控雷电,更让他郁闷的是,自己本想刺激对方乱了阵脚,反倒坚定了他的信念,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化解掉鬼王的攻击,冥天宇再次与其碰撞。剧烈的冲击波撕裂云层,连漫天阴云都被驱散了些许。
“好得很!”冥天宇随即冷笑,换了个攻击点,“让手下大规模行动当幌子,你自己却偷偷跑去报仇——就你这把私怨凌驾于‘大事’之上的样子,也配领导鬼怪造反?你口口声声说为底层谋平等,不过是借题发挥的借口!更何况,你只提男性福利,无视女性处境,说到底就是性别歧视!”
“放屁!”鬼王一边猛攻,一边怒吼,“女人再惨,还能依附男人活下去!放下尊严当小妾、做丫鬟,实在不行卖身也能混口饭吃!可我们男人呢?什么时候被真正当人看?古代被抓去当奴隶、做苦力,修长城、挖水渠的是我们;打仗冲在最前面、死得最多的是我们!到了现代,最苦最累的四级工种也都是男人在做!你们这些上位者把底层女性当成潜在后宫情人,给各种福利优待,又何曾正眼看过我们这些底层男人?我可去你妈的吧!”
他越说越激动,攻击愈发凌厉:“老子和你打斗都特意悬在高空,就是怕波及无辜底层!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不在乎底层?”
听着鬼王的怒骂,冥天宇却笑了——终于刺激到他了。
怒骂意味着心态失衡,果不其然,鬼王的攻击虽狠,却因侧重进攻而疏忽了防御。冥天宇抓住破绽,影子之力凝聚于指尖,猛地戳向鬼王胸口,直接洞穿了他的身体。
鬼王身形一顿,随即打着旋倒飞出去,飞出百米才勉强稳住,一口黑气从口中喷出,胸口的阴气止不住地外泄,气息瞬间萎靡。
胜负似乎已成定局,冥天宇却没再趁机讥讽,只是轻轻叹息,目光也带上几分怜悯:“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个苦命人。我可怜你的遭遇,却绝不认可你的行为和想法。”
从讥讽到怜悯,态度的转变让鬼王微微一怔。他剧烈咳嗽几声,暂时停手,复杂地看了冥天宇一眼,随即仰天长叹,语气悲戚:“那些食肉者若能有你十分之一的同理心,考虑考虑我们底层人的苦,千百年来也不会凝聚出这么多怨气,更不会催生出我这样的怪物……”
话音落,他凄凉一笑,猛地吸了口气,看向冥天宇的目光变得决绝:“但你真以为,我们的胜负就这么定了?”
冥天宇微微撇嘴——虽影子提醒过鬼王不简单,可实际交手下来,对方虽带来麻烦,却远没到影子说的程度。他懒得再多说,只想尽快解决战斗,周身影子之力涌动,瞬间闪现到鬼王面前,以手为刀,直刺对方头颅。
可鬼王却咧嘴一笑,不躲不避,身体竟开始膨胀——他要自爆!
而冥天宇面对这一变故不慌不忙,手掌变爪,抓住鬼王的脑袋,掌心骤然爆发出强大吸力。鬼王膨胀的身体瞬间停滞,随即开始萎缩——影子之力的高级之处,就在于能吸收转化其他能量,无论是修士的灵力还是鬼怪的阴气,只要他想,几乎能免疫除影子之力外的绝大多数攻击。
这变故让鬼王眼中充满不甘,可吸力太过强大,加上自爆的过程已不可逆,他根本无力抵抗。片刻后,鬼王周身的阴气被吸得一干二净,身形也随之消散在天地间。
随着他的消失,空气中凝重的压迫感烟消云散。冥天宇长舒一口气,暗道:“这鬼王也不过如此,根本没影子说的那么厉害。”
冥天宇稍稍调整气息,正准备落地,心头却骤然涌上强烈的危机感。他下意识瞬移,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可即便如此,后背还是结结实实挨了一击。
当他在百米外现身时,一口鲜血忍不住从嘴角溢出。他冷着脸看向鬼王消散的方向,只见那片区域阴气再度翻涌,竟重新凝聚成形——只是此刻的鬼王,早已没了之前的男性模样,化作一个妖艳冷绝的女子,周身不着寸缕,却被浓郁的阴气萦绕,气息更加的阴冷。
女子形态的鬼王舒展双臂,感受着新身体里充沛的力量,目光冰冷地锁定冥天宇,声音带着几分嘲讽:“你太小瞧这千百年积累的阴气了。它早已让我脱离普通鬼怪的范畴,达到更好的境界,正所谓‘极阴化阳、阴阳共济’,如今阴阳二气在我体内流转,生生不息,我更能借此不断复活。除非你能彻底化解这千百年来的所有阴气,否则只要阴气不灭,我就能无限重生。”
冥天宇听过之后没有过的波动,反而自嘲地笑了笑——影子早就提醒过他鬼王不简单,是自己大意了,过早卸下戒备才被偷袭得手。
可看着眼前女子形态的鬼王,他心中竟莫名生出一丝熟悉感:重生复活、由男变女,这分明和影子的复活能力如出一辙!
一个念头瞬间闪过脑海:难道这鬼王借由阴气质变,意外连接到了影子的力量本源,还窃取了影子的能力,将获得影子之力误会成新生的力量?
这么一想,冥天宇更觉得憋屈——自己又被影子坑了!可转念又觉得荒谬,影子自称创世神,却经常有人窃取他的力量,这创世神也太没排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