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曾经那足以覆灭一切的邪恶念头,冥天宇的思绪也顺势飘到了花月柒身上。恢复记忆的他,知晓了一些花月柒从未触及的隐秘。花月柒能有如今的处境,某种程度上,也是他某一具分身留下的桃花债。
就像琉璃所在的美人鱼一族,因得到他某次轮回的庇护,便将那一世的他奉若神明;在他无穷无尽的轮回里,自然也有其他族群,与他产生过千丝万缕的关联,花月柒的家族便是其中之一。
据科学研究,现代人类的发展历程长达数百万年,足迹遍布全球。而花月柒的家族,祖上乃是数十万年前便生活在昆仑山脉深处的古老人种。那时的生存条件本就极其艰辛,再加上他们一族扎根在昆仑山脉腹地,环境更是恶劣到了极致,一度走到了濒临灭种的绝境。
就在整个族群即将消亡的关头,他们遇上了彼时正在轮回中的冥天宇,更被他全知全能的力量深深折服。他们将那一世的他奉为信仰,虔诚崇拜。
作为回报,冥天宇赐予了他们足以延续种族的特殊天赋,让他们得以在绝境中存活。
当然,这份馈赠并非没有代价。从那时起,花月柒的家族里所有男性都会异化成女性,族中还要定期献上一部分女子作为祭品;而族中之人想要怀孕生子,更是只能依靠喝下掺有他神力的子母河河水。
这个时候就有了一定的冲突。花月柒并不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生灵,为何会降生在这个家族里?而其中的原因,就要追溯到更久远的时光,是冥天宇,或者说他的本源影子造下的孽。
影子当初创造这个世界时,曾抓来无数灵魂投入其中,用以填充这片新生的天地。而这些灵魂里,就有一批从圣地走出的初代强者。他们本是奉命追杀影子,想要将洛菲抢回圣地,可双方的实力差距实在太过悬殊,最终这一批强者尽数被影子俘虏,丢入这方世界,陷入了无休无止的轮回。
作为最顶级的强者,哪怕轮回往复,他们的意志本也难以被彻底消磨。可影子的缺德之处正在于此。除了每一世轮回与洛菲相遇这条主线,他还会动用分身的力量,化作世间万物众生,一点点蚕食、消磨包括花月柒在内的这批强者俘虏的意志。
时间到了昆仑山脉那一段岁月,这批强者的意志早已被消磨、腐蚀得面目全非,和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生灵别无二致。这才有了他们对彼时轮回的冥天宇俯首称臣,奉为神明,确立下信仰关系的事。之后,这些强者被冥天宇扭曲为女子之身,聚集在一起,又吸纳了一部分本土生灵,最终形成了瑶池部落。
随着时光流转,瑶池部落渐渐衍生出独属于自己的生活习俗,也彻底接纳了对冥天宇的信仰。花月柒的灵魂,便是在二十多年前降生在瑶池部落,开启了新一轮的轮回。
瑶池虽然形成独自的部落,但没有和社会脱节,对于族中的弟子教育还是很看中的。因此幼时花月柒就开始接受系统性的教育。然而随着接受教育的增加,她对部落里那些古老刻板的习俗生出了质疑。这才有了她与部落的冲突和矛盾,最终被部落惩罚,和叶瑶一同前往现世的城市求学,最后加入管理局,与冥天宇相遇的一系列事。
忏悔了一阵之后,冥天宇的理性被愧疚撕扯得有些煎熬。就在这时,他骨子里的邪恶本性骤然翻涌,占据了上风。他低头跺了一下脚,目光死死盯着脚下的影子,语气里满是愤愤不平:“不是我说你,影子,你看看你干的这些好事!你做的那些缺德事,凭什么要我来买单?我才活了二十多年,却要替你偿还几十万年前犯下的烂账,你说这公平吗?怪不得当初被人封印记忆,我都没怎么反抗。就你做的那些事,你还算是个‘人’吗?”
这无人的角落里,地上的影子像是被气笑了,低沉的声音从地面悠悠传来:“你的道德底线倒是挺灵活,对你不利的就撇得一干二净,死活不承认。有本事你别跟花月柒、琉璃她们快活啊?做游戏爽的时候,你接受得倒是挺痛快。自己作的孽转头就不认了,得了吧冥天宇,你就承认自己是个渣男吧,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
“你他妈放屁!”冥天宇猛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语气有些急,显然是被戳中了痛处,“我才活了二十多年!而你几十万年前就享受瑶池部落的供奉,接受美人鱼种族的侍奉,啊,你说那是我吗?我可一点好处都没捞着!你别把这些烂事都往我头上扣帽子!”
“你才放屁!”影子毫不客气地回怼,“这会儿你倒不承认‘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了?有本事你别继承我留下的因果,别享受花月柒、琉璃这些顶级美人的青睐啊!”
话就算说到这份上,冥天宇还是有借口狡辩:“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的你犯的错,跟现在的我有什么关系?”
“真他妈不要脸。”影子淬了一口,干脆利落闭了麦,再也不肯理会他。
冥天宇还跳着脚喊了两声,见影子那边彻底切断了联系,这才满意的停了下来。他理了理衣襟,转身看向窗户上倒映出的自己的身影,抬手摸了摸脸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厚脸皮怎么了?我可是第二神,一切负面的源头!要脸干什么?我邪恶点又怎么了?作为邪恶之神,我就该当坏蛋!我现在这样,已经算是坏蛋里的好人了!真要计较起来,我也就是个普通人,不过是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罢了!”
完成自我欺骗、给自己洗白白后,冥天宇这才心满意足,也懒得再去搭理影子,转身就去找花月柒她们。
和几个女人碰面时,花月柒眼尖,一眼就瞅见了他,当即凑过来,冲他努了努嘴,压低声音好奇地问:“不是我说你,你到底是怎么把琉璃哄好的?”
被问到这个问题,冥天宇当即呵呵一笑,一脸臭屁又不要脸的模样:“那当然是你老公我有本事啊。”
花月柒听完,脸颊微微泛红,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随后也不再打趣他,转身回到女人堆里,继续忙活手里的活计。她们这是在准备过年的物件,彩纸、红线、小灯笼堆了满满一桌子。
冥天宇顺势凑过去坐下,可屁股还没坐热,手上就被洛菲塞了一堆零零碎碎的小零件。紧接着,洛菲的声音就飘了过来,带着几分嗔怪:“坐那儿也不知道帮忙干点活,这么没眼力见呢?这些东西给你,赶紧把它们组装好。”
冥天宇看着手里一堆花花绿绿的小物件,嘴角抽了抽,只能一脸无奈地动手忙活起来。
说起来,他倒不是故意偷懒,不想和女人们一起准备过年的东西。而是恢复记忆后的他,心里早就隐隐有了预感。
这个年,他们怕是够呛能在花月柒的别墅里安稳过了。
这并非是他动用了预知未来的神力,而是结合着花月柒和叶瑶的身份背景,一点点推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