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哥们,我一身反大,反直升机难,反你还不简单?
先生你那位?画风跟怪兽都不一样?
他比我稍微矮一些,身体形态更接近于人类,通体明亮的色调与我一身暗调对比鲜明。
老实说,他比我更像救世主。
起手就踹了我一个踉跄以后,他没再轻举妄动,而是像一位专业的武术大师一样,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和我周旋。
为什么我遇到的每个人都那么喜欢保持距离?
我是什么野兽吗?
我知道我现在心烦意乱的,状态很差。
既认不清自己的立场,又分辨不清自己的良心,对自己身体的掌握能力也不够。
可如果那么轻易的就被你们挨个按在脚下,轮番欺负一遍,也未免欺人太甚,一个个的和遛狗一样,不管我打过打不过你,只要你拖到防卫队陆军空军抵达,我就束手无策了……
是,我知道,如果要身为一个战士,要冷静,要沉着,作为一名领袖,要理智。
但……
一颗高傲的心,才是战士无坚不摧的锐剑,一颗坚毅果决的心,才是领袖行所无阻的根本。
现在,直接变小,前往附近随便哪一个村子里,是最理智,最稳妥的选择。
说白了就是逃跑,就是开润,谁不会呢?
从小到大,我没怎么打过架,上辈子是这样,从小就是个乖孩子,离那些暴力因子充沛的人远远的,安全的待在自己的小圈子里,长大以后,更是为了考试,丝毫不敢作奸犯科,与人争斗,生怕留下档案污点,阻滞余生。
在这一辈子,也是活的一生平淡如水,与上一辈子的区别,唯独只有那一次,鼓起全身的勇气,向安雅搭讪。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跟过去的四十年又有什么区别?
我都死了两次了,再多一次也无妨。
我不受这气了,今天就是要跟你爆了!
内心受到各种情绪的影响,内疚,激动,嫉妒,紧张,百感交集的奇特心态,让我在今天,终于突破了过去的束缚。
换做平时,逃跑是我会做下的唯一选择。
可现在,我看到了一个新的自己,褪下了包袱,放下了衣裳,洗掉了矜持,和野兽一样在泥潭当中打滚的自己。
有些时候,从第一次低头开始,就是低下一辈子的头,昂起来的第一次头,从第一次起,也会一直昂着……
我没收起来的炮又重新架起。
巨人一看,手中凝聚着蓝色的光球,向我乒乒乓乓打来。
手爪挡在身前充当护盾,外加上30M级的恐怖生物场厚度,巨人的蓝色光球还没砸在手甲上,就挨个尽数弹开。
眼见炮击马上就到脸上,巨人也铺开双手,一面圆弧状的三层护盾挡在他身前。
锋锐的重激光打击只是在瞬间就贯穿了两层护盾,将将在第三层护盾掉了一半的时候停了下来。
炮击没蓄力,威力还是不够,不过它也切实的发挥了自己的作用。
炮击过后,红色晶体开始散布,我趁着红色晶体散布阻挡视野的时候,猛然前突,白雾红雾一起扩散着,在我身后形成了一条颜色阴郁的色带。
巨人还未能反应,就被我一爪劈在胸口,崩飞好大一截开外。
我能感觉到这一爪没能击破他的生物护盾,他只是察觉到自身力量尚且不足以和我直接陷入缠斗,借机脱离罢了。
“那么,接着开始吧,第二回合”
此刻我已经全身心的投入到战斗当中,我没注意到,也不会注意到,我的眼睛里闪着我过去从未有过的疯狂。
那是压抑了四十余年,一切理智燃烧着的熊熊火焰。
爪子上的晶体也开始发亮,爪刃上莹亮起晶紫色的光。
背后的红色晶体散布的更加猛烈,那些晶体带着多余的热量在空气当中自由自在的飞舞着。
左爪的挥击被躲开了,右爪的挥击被架住了,巨人在战斗当中,似乎和我一样,在不断地适应着自己身体的力量。
在和我不停地交手当中,它变得越发敏捷,越发强大。
战斗不断继续,巨兽之间的每一次挪动,都颤动着脚下的大地。
我奋力的发动进攻,身上厚重的重甲让我像个骑士,只攻不防,因为对方没有能击破我防御的能力。
所以我攻的肆无忌惮,尽可能的尝试我能用的每一个动作。
单爪挡住对方袭来的光波,另一只手刺向他的小腹,刺中了,手感却和我想象的不同—它被挡住了。
“怎么会被挡住呢?”
我疑惑万分。
只见巨人的浑身都变成了红色,防御力和力量都强大了很多,即便依旧不及我,但对我来说,对抗已然不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了。
那么,它为什么突然不再继续和我拉扯了呢?
这合理的疑问,只是转瞬间,就消逝在我燃烧的理智当中。
巨人的打法发生了改变,不再后退,在我双爪撕裂它生物场,在它胸前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的时候,他也一脚将我踹推了几步。
巨人胸前的伤口处不见血肉,只有光芒星星点点的从伤口逸散。
高超的视力让我隐约能够看见里面好像有个人。
不躲了是吧……
面对这种情况,我脑子转的飞快,身后的云雾已经浓郁的伸手不见五指,我一个后跳,隐入云雾当中。
云雾包裹住了我的身形,巨人看不见我的动作,警惕的在原地支起护盾。
“为什么不躲开?”疑惑归疑惑,动作归动作,我在等重炮蓄能充满,他在原地等什么呢?
防卫队空军的作战支援在此时抵达,三枚樱石炸弹从空中坠落,没有一发向着巨人而去,全都奔着云雾而来,重磅炸弹的冲击爆炸冲散了云雾
云雾消散开的瞬间,重炮开火了。
巨人死命的顶在原地,护盾一层层破裂,盾牌依次破裂的声音犹若濒死之际鸣响的钟声。
终于,最后一层护盾破裂,巨人只能用身体硬吃满这一记。
巨人被崩飞至数百米开外,生物护盾碎的彻底,光铸的身体上被裂隙填满,脆弱的像是摔在地上,但还没完全破碎的玻璃。
即便这样,他也挣扎着,尝试再次站起来。
因为巨人被我崩飞,我也终于看见了他死战不退的原因。
那是一座小小的镇子。
“这算什么?”我愣住了。
小镇里,不知多少双眼睛透过窗户看着我。
我好像看见了安雅。
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
她的眼里再无一分那曾经对怪兽的热爱,也再无遇见新怪兽,有了全新研究对象的欣喜,转而代之的,是看得我胆裂的,深切入骨的幽寒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