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轻松，想象自己手中握着一把沙子。松开拳头，让沙子从指缝自然流下。记住这种感觉，然后用魔力试一遍。”
赫尔加闭着眼，站在一间空旷的房间里，耳旁是伯特纳讲师低缓的话语。
魔力随思绪流动，凝聚在掌心表面，有些热热的。赫尔加凝聚心神，让思绪冲出体表，裹挟着无色的魔力。松开手，思绪随魔力而落。
赫尔加兴奋地睁开眼，思绪也顺着魔力流回流，魔力失去了控制，不再从体表而出。
“嗯，不错。接下来你休息一下吧，一会儿我过来。”
说着，伯特纳背手离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已经是赫尔加第七次尝试魔力离体了。
自第一次班级聚会起，赫尔加在下一个休息日收到了父亲的回信。信中并没有多说什么，尽是些平常话语，只特别提到安德鲁要生了。安德鲁是父亲的猎犬，父亲是镇上的猎人。
在魔力融合后，赫尔加等人被牵引到了另外的教室，这间教室很大。魔力融合是一种奇妙的感觉，魔力流过的躯体会有点热热的感觉，像是婴儿在母亲的怀中感受到的轻抚。
而魔力离体则没那么轻松，思绪会本能地抗拒离体，那会让它处于一个孤立无援的状态，从而在精神上传来阵阵刺痛。就像是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孩童，又哭又闹。
赫尔加寻了一处座位坐下，靠在凳子靠椅上，闭着眼。同样坐着的是一位金发男孩，也是闭着眼。
他是罗伯特·西沙，那位在聚会上弹琴的少年，笑起来很阳光。
贝娅和索尔维正站在教室空地上，面前是一池土块围起来的水。她们尝试着施法，凝聚出一个完整的水球，但通常只有一滩水在掌心流下，流回池中，发出滴答声。
操控魔力不仅仅是一件耗费心神的事，魔力的消耗也不少。
伯特纳讲师就魔力消耗说过：“等你们能控制好魔力后，你们就能学习新的冥想法来加速魔力的回复。判断的标准是能完整释放一个法术。”
水球术就是伯特纳讲师教给我们练习的法术，他说这个他擅长。
不多时，伯特纳讲师来了，身后跟着一个雀斑少年。
那正是亨利。
伯特纳回头吩咐了亨利一句，便向赫尔加走来。
见赫尔加睁开眼，便道：“休息好了吧。现在，我来教你水球术的施法。”
说着，他拿出法杖，轻声念了句咒语。
一方水池在室内的空地处生成。
“施法有三要素，魔力、元素以及魔法阵。法杖和咒语只在施法上起辅助作用，魔力和魔法阵你都不陌生，我讲元素吧。元素是......”
从腰后摸出一瓶水，润了润口，伯特纳接着说：“你现在已经可以做到魔力离体，接下来需要你对魔力进行精细控制。你们的魔法阵讲师，吉尔赛女士，应该已经教了你们魔法阵基础核心了。在使用魔力构筑完成基础核心后，加上这些节点。”
说完，伯特纳在水池上方用水凝聚出水球术法阵，指着多出基础核心部分的节点说：“这部分就是了。除去基础核心外，每个人施法的法阵节点其实并不相同，这是其魔力偏向决定的。现阶段你可以先用我的这个，后续你可以根据自己的......”
说着，伯特纳拍了一下头，又挠了挠道：“额，忘了，你无魔力偏向。就这样吧，你先练着，遇到什么问题再问我。”
散去水池上方的法阵，伯特纳背手向亨利走去。
赫尔加默默望着，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闭上眼，脑中回忆着书上的魔法阵基础核心，用魔力尝试了起来。
······
“铛铛铛~”
教堂的钟声准时得一如往常。
午间的阳光有些刺眼，惹得行人低下了头。
赫尔加走在去食堂的路上，回想着在魔法阵构筑成功的瞬间，水团汇聚在掌心的触感。
“就仿佛自己就是造物主，凭空创造出水来。”
赫尔加当然知道这是自己的错觉，伯特纳讲师说过，魔力、魔法阵只能牵引和控制元素，却不能凭空生造。但那一刻的喜悦就像是菜鸟程序员用一行简洁的代码实现苦思良久的功能，让赫尔加有了这样的想法。
以至于今天食堂的土豆泥都变得可爱起来了。
······
“贝娅，索尔维，施法的感觉如何？是不是很......”
"确实，那感觉很奇妙。加油，你也能行的。"
经过一个月的发展，贝娅组织起来的下午茶会的日常人数已经维持在十几人左右，班上的同学大部分都来过。
赫尔加默默吃着点心，望着处于话题中心的贝娅和索尔维。
赫尔加也成功施法了，但通常不会有人来问她的感受。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大家都知道她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只在知道时道一声恭喜。
艾米坐在凳子上默默喝茶，神情落寞，褐色的瞳孔有些暗淡。
她还在迷路，这个进度处于班级底层，除了她，只有一个小个子男孩。其他的人都已经在融合魔力团，进度快些的也将和亨利一样，被伯特纳讲师带到新教室。
按照这个进度，她不可能在三年级的一级魔法师评定上成功晋升。
“也许罗尔可以帮助她。”
想着，赫尔加起身，向贝娅表达中途退出的歉意，推出门，向教学楼前空地走去。
教学楼前的空地是一片训练场，赫尔加在一处摆满器具的地方找到了罗尔。
罗尔此时正对着一个稻草人在测试一把剑的威力。
这是罗尔自己制作的魔法道具。
“赫尔加？怎么了。”
罗尔看到赫尔加来到，擦了擦汗，问道。
将来意说明，罗尔思衬片刻，说道：“行，我知道了。不用担心，她就是太急了。”
说完，向屋内走去，应该是准备去找艾米了。
······
夜空宁静，是一片纯色的黑，往日繁星点点，今日却不见踪影。
昨晚下过阵雨，空气有些湿冷。
赫尔加坐在床头，静静望着孤悬的月亮，发着呆。
下午的课上，伯特纳讲师见赫尔加如此快的凝聚水团，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告诉了她接下来的任务。
“在维持法阵的同时，尝试用魔力引导法阵和水球整体的运行，做到小范围内的移动。”
引导整体的移动确实很有难度，赫尔加暂时没有什么进展。
“魔力引导。法阵是魔力构筑，水球是法阵汇聚而成，但不受法阵控制。这该从哪个角度切入呢。”
赫尔加关上窗，叹了口气，将自己砸在床上。
“算了，明天再想吧。父亲最近可能是不会回信了，现在这个季节应该在忙着狩猎。也不知道安德鲁的孩子怎么样，是不是和......”
又是一夜好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