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早上好。”
“早上好啊，赫尔加。”
赫尔加乖巧站直，双手展开，任由爱玛婶婶拿着丝带测量身体的尺寸。
她长大了，最近回来时才发现，原来放在家里的旧长裙穿起来都有些窄了，需要重新裁几套。
“对了。”
赫尔加将带了两匹从澜海城买的皮革拿出，递给婶婶。
”噢，赫尔加，太感谢了。“
爱玛在护送任务临行前拜托赫尔加留意一下特殊的海边动物皮革，让她看到的话帮忙买两匹。
爱玛很喜欢裁缝这个行业，年轻时曾游历过多个城市，拜访名师，习得了一手精湛的技艺。后来年龄大了，身体条件已经不允许她再旅行后，便回到了故乡德雷伊镇。
”想来又是布莱斯没路费了，爱玛不得不出山弄点钱。“
大多数吟游诗人并不富有，终日在各地游荡，追逐故事和虚无缥缈的传说。偶尔还会在酒馆讲故事，混个温饱。
爱玛倒是很支持布莱特的梦想，就像她年轻时，她的父母也很支持她一样。
”天还早，甩两杆吧~“
赫尔加哼着歌，拿起放在婶婶门口的钓具，轻快的往常去的湖边走去。
······
迎着夕阳，赫尔加背着钓具，推开了门。
蹲下身，握了握趴在檐下打盹的安德鲁爪子，赫尔加出声道。
”今天吃蜂蜜蛋糕怎么样，安德鲁？“
安德鲁掀开眼帘，舔了舔赫尔加的手背。
它的眼神有些浑浊，却也回应了赫尔加。
掌心摸了摸安德鲁的头，赫尔加走进储物间。
”蛋...，蛋...“
赫尔加找到了角落的不知名鸟蛋，不出意外，只剩了几颗。
杰弗里说他最近掏过几窝，却只剩这么点。
看了看其他材料的消耗，赫尔加了然。虽然她也教过杰弗里怎么做蜂蜜蛋糕，但他做出的总是味道很奇怪，就算最爱吃的安德鲁也最多尝上一口。
”啪——“
杰弗里从森林回来了，在房子后边劈着柴火。
搓好面团后，赫尔加取过盖子盖住，开始准备今晚的汤食。
灰牙自从回来后，常常不见踪影，还带了拉尔夫一起。
“嗷嗷！”
是灰牙回来了，还有拉尔夫。
赫尔加推开门，只见这两狗叼着一只毛色艳丽的野鸡，放在了安德鲁面前。
安德鲁少见的起身，蹭了蹭两只，却只是象征性的舔了一口就又趴着了。
揪着灰牙的耳朵，赫尔加将两只赶去其他地方。
“灰牙，拉尔夫，一边玩去。”
将野鸡拔毛处理后，赫尔加为今晚添了一道新菜。
“父亲，吃晚饭了。”
杰弗里从屋后走来，肩上挂着汗巾，擦了擦汗便道。
“嗯，你们先吃。”
柴火余温，四方小桌。
赫尔加安静坐在凳子上吃着晚餐，灰牙正在和拉尔夫抢那只烤野鸡。
“房子有段日子没修缮了，我打算最近翻修一下。”
杰弗里开口。
“那我负责主屋吧。”
赫尔加揽下了主屋的修缮工作。
······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新年的氛围也越来越浓郁。
这天，赫尔加穿着爱玛婶婶新裁的带花衣裙，打算一如往常的拉着安德鲁去钓鱼。
她整了个简易版的板车，动力源是洛斯。
“洛斯，没吃饭啊，加速！”
抱着消瘦的安德鲁，赫尔加出声，一幅奴隶主的嘴脸。
道路旁的行人也纷纷笑出了声，有镇上见过赫尔加小时候的人出声调侃道。
“哟，这不狼骑士嘛。”
“哈哈哈。”
这一幕在赫尔加小时候经常上演，只不过长大后就不再有过了，此时旧事重演，不由让人心生回忆。
洛斯吭哧吭哧的拉着赫尔加和安德鲁，它虽然皮糙肉厚，但现在也有点踹气。
到了泥土，赫尔加抱着安德鲁下车，她还是很仁慈的。
近日的经历让洛斯回忆起来曾经被赫尔加支配的恐惧，不再是一幅高冷的模样，这会正绕着赫尔加脚边打转。
放下安德鲁，赫尔加坐在大石上，轻哼着甩下一杆。
“今天钓一尾三斤的吧~”
安德鲁安静的趴在草地上，静静望着浮在水面上的鱼漂。
它从赫尔加出生时便在了，很小的时候的赫尔加就显现出了钓鱼佬的气质。负责在杰弗里打猎时照看赫尔加的它时常来此，它负责看漂，赫尔加负责甩杆，往往一呆就是一下午。
“嗷~”
咻的一声，赫尔加拉起一尾青鱼。
“嘿嘿，安德鲁，我俩合作，天下无敌啊。”
赫尔加得意的出声，全然不提前几次错过安德鲁提示抽竿，以至于都快傍晚了还没有收获一事。
赫尔加总爱垂钓的过程走神，安德鲁很早就知道这件事。
······
顺滑的推开上油后的大门，赫尔加接下洛斯身上的绳索，收起板车。
灰牙嗷的一声迎来，赫尔加把手上提着的鱼给它叼着。
“去，放在池塘里。”
赫尔加最近在小院边缘空地新弄了个池塘，用地陷术和水流术做的，池塘边缘简单用石块固定了一下。
放好钓具，赫尔加开始准备今晚的晚餐主食面包，杰弗里和拉尔夫今早去森林搞点新鲜食材了，很快就回来。
不一会，屋外一阵动静。
“蘑菇和野鸡，还有一小袋不知名的鸟蛋，”
杰弗里将食材放在桌上，蘑菇和野鸡都已经处理好了。
往常的食物安德鲁都不怎么吃的完了，只有喜欢的蜂蜜蛋糕才吃得完，食量降低，身体日渐消瘦。
“这什么鸟蛋，这么大？”
赫尔加打开袋子，检视着比拳头还大的鸟蛋。
“老树林里掏的，应该是大型鸟的吧。”
随口回答，杰弗里走出屋内。
老树林一带的树木都很高大，物资丰富，常有林鹰之类的大型鸟栖息。
掂量着选出大部分鸟蛋，赫尔加留了两颗，打算有空蒸着吃，然后开始制作蜂蜜蛋糕。
小鸡炖蘑菇，实乃不变之美味。
赫尔加回味着晚餐，坐在壁炉旁的小椅子上打盹。
火焰总是那么的温暖，特别是在冬日寒冷的夜里。
四只挤在一起，围着壁炉，尾巴摆动，火光跳跃着，在墙壁上显现影子，好似一头潜水的鲨鱼。
杰弗里久违的翻着一本旧书籍，地下室里的家族藏书，没有去镇上酒馆里和朋友玩耍。
赫尔加看过，是一本记载了冒险故事的书籍，很精彩。
想来这就是杰弗里佣兵梦想的源头了吧。
夜明星稀，一夜无梦。
······
“安德鲁走了。”
杰弗里站在屋檐下，望着沉默的森林。
“嗯。”
赫尔加在杰弗里身旁坐下，静静摸着身旁有些萎靡的灰牙，望着安德鲁的盆子，安放在里面的蜂蜜蛋糕还剩着小半。
昨晚的安德鲁精神许多，在赫尔加睡前到了身旁，亲昵了片刻。
之后的夜里，镇子的南边有些喧嚣。
安德鲁与亲人，与镇子里的同伴告别，回归了森林的怀抱。
冬日清早的天空有些灰暗，好似厚厚的云层，只是不曾移动。
冷风吹过，天空还是那片天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