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无言中,丁砚心的冷汗更是开始狂飙。
完了完了完了,我这破嘴在说什么,我这破嘴再说什么啊!明明是人家主动来和我说话的,我这破嘴在说什么啊!好不容易聊得正好,我这张关键时刻不过大脑的嘴又在说什么不知所谓的东西了。
“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
丁砚心微微偏头身体前倾,双眼失神地小声碎碎念。
虽然声音很小,但毕竟已经失去了镇定,音量控制的不是好,还是让从感慨中回过神来的艾祈听到了。
“什么什么,什么失败了?”艾祈低下身子几乎趴到桌子上想和丁砚心对上视线。
“欸?没、没什么,”意识到艾祈在等待着自己的回答,丁砚心赶忙停止了自言自语仓促回答道。
“没什么啊。”得到了回答,艾祈从趴着的姿势直起身子,左手托起下巴,“那就算了。”
一种无趣感突然击中了艾祈,正好也不知说什么了,索性无言地发着呆等待起下节课开始。
说起来王铭到底去哪里了?那么急急忙忙地就走了,尿急么?那样的话可真不是时候啊,走得稍微晚些的话还能让他把吃完面包后剩下的塑料袋包装呢。
中午吃什么呢?明明刚吃过早饭,她已经又开始想中午吃什么了。这条街的话,我记得有家土豆粉挺好吃的,决定了,中午就让王铭带自己去吃那个。
各种想法在艾祈脑海的跑马场里乱窜,脑海里想法跑马的白噪音带着她的精神开始远去,毕竟对于高中生来说觉永远是睡不够的。
就在艾祈打算在上课前再稍微睡一觉提提神时,身侧传来了声音。
“那、那个,小艾。”
“怎么了?”
……………
在艾祈不再说话之后,丁砚心就陷入了巨大的自我内耗中。
唉?为什么艾祈同学怎么不说话了,是我的原因吗,是我没回答她的问题的原因吗?啊,对了,她说过要多问些问题才能交到朋友,那是不是反过来说我不回答她的问题就不算朋友了,不要啊,这种事情不要啊。
明明想打好关系的,明明之前聊得挺好的,明明她都说已经是朋友了,不、不想又搞砸!
得回答她才行,不管说什么必须憋出一句话才行,加油啊我,加油啊!
她偷偷斜眼开始观察艾祈。
保持着一手撑脸姿势的艾祈面无表情,明媚的阳光穿过窗外树林的荫蔽投下的三两光柱正巧打在她的身上,丁达尔效应下漂浮的微尘清晰可见,萦绕在艾祈身边,仿若从墨黑头发上逸散出的钻石星尘,平添一份神秘和神圣。
白皙稚嫩的皮肤有种非人的精致感,琉璃般眼睛前的睫毛在阳光下显得轻盈且柔和,小巧但挺拔的鼻梁又不失以力量感,而此时不苟言笑的嘴唇让平时亲切平和的少女平添一份拒人于外的清冷。
啊,她好漂亮啊。
之前视线总是闪闪躲躲,或许这才是丁砚心第一次真正好好观察了艾祈,哪怕一幅刚睡醒不修边幅的模样,在失去了语言的干扰后,丁砚心才意识到了她那份男女通吃的美。
欸,之前一直和我说话的人原来长得这么好看吗,我怎么才发现?
那我还不知天高地厚的不回答她的问题,我我我想死吗?快、快张开啊,我的嘴!快、快和她搭上话。
越多想越慌张,越慌张越多想。
用什么开头比较好,那个、那个……啊!总之先叫她名字吧,要是我自己絮絮叨叨了一大堆人家压根没听的话我会想死的,叫什么好呢?对、对了,她说过的,就叫小艾就可以…可以吗?万一现在不可以了怎么办?到底怎么办啊!算了,就叫小艾。呼、吸、呼、吸,好的准备好了。
丁砚心张嘴说道:
……………
“那、那个,小艾。”
听到呼唤,艾祈扭过头去回应到:
“怎么了?”
“失败了是指想和你交朋友失败了,没有不想搭理你的意思,对不起。”
“啊?”
丁砚心的唐突发言让艾祈摸不到头脑,一时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想说的就是这些,谢谢。”
见艾祈没有回话,丁砚心一击脱离,掏出书来假装读书装鸵鸟去了。
好一阵过后,艾祈才开口说道:
“这样啊……那,能再给我讲讲下节课讲什么吗?”
“欸?”
“会打扰你预习吗?”
“不,不会!”
等到王铭在外面冷静完回来时,就又看到艾祈在和她同桌学习了。
她怎么回事?上高中变性了?
虽然疑惑,但王铭从来三缄其口,自然不会没事找事多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会座位上坐好,也拿出书来开始预习。
刘涛本来也在睡觉来着,但听到王铭回来的动静起身一看,惊讶地发现周围三个人都在看书,顿时怎么睡也不安生了,只好掏出书来加入他们。
没睡的人们一看这边一整个小组都在学习了,一边心里暗骂卷你妈,一边又忍不住地也拿出书来。
没一会儿就没几个闲聊的了,教室一下安静了下来,而这种安静反倒把睡觉的人给弄醒了。很难说对于醒来的人们这是不是一场噩梦—一觉醒来身边人都在学习—于是他们也同样一边心里骂卷你妈一边也睡眼惺忪地掏出书来。
等到下一门课的老师赶到教室时,一开门就被吓到了。外边听着安安静静的以为都在睡觉,结果一进来居然都在学习,这才开学第一天啊,反常到有种诡异的恐怖感。
“呃,同学们挺爱学习的啊。”老师尬夸一句。
爱个头,有狗带头卷!
艾祈和丁砚心倒是心安理得,开开心心的接受了表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