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夏道歉？
真是个稀奇的事情。
所有学生都被这一变故吸引心神。
五十道目光之下，韩夏只感觉浑身都被针刺着一般难受。
“这是怎么回事？”
“韩夏来道歉？”
“他叔不是学校校董吗？怎么……”
“嘘，别被听到……”
韩夏用力咬着牙关，僵硬地挪到柯安面前。
“什么表情！”韩父一巴掌拍在韩夏头上，“道歉要有道歉的态度！”
“爸！我……”
韩父死死盯着韩夏，眼中的严厉让韩夏没能再往下说。
柯安注意到，韩父的目光，时不时有瞟向另一侧。
他朝那边望去，季星星冲他眨了眨眼。
原来是季青山发力了，昨天才回来，今天压力就给到了学校，原本含糊其辞的态度立马转变，甚至愿意在公众场合公开道歉。
韩夏看着柯安，看见他嘴角似有似无的笑意，几乎要将牙齿咬碎。
“柯同学，实在是对不起，是我教子无方，让这混小子在不知内情的情况下，就去造谣传播……韩夏，道歉！”
韩父粗糙的手掌按在韩夏后脑勺，将他按得鞠躬。
韩夏深吸一口气，大声道:“柯安同学，对不起，之前的谣言是我做的，是我不对，我在这里道歉，希望你原谅我！”
韩父暗骂一声，将韩夏的头按得更低，同时笑着说道，“这样，柯同学，为表示歉意，我们愿意赔付五十万的精神损失费，希望可以安慰柯同学的内心，你看，怎么样？”
他的态度极为卑微，笑容真挚地看着柯安，隐约能看出被季青山压力时的恐惧。
联邦最不能惹的组织是什么？不是各大贵族、财团，也不是执政官、参政院，而是宗政局。
宗政局要想做掉谁，只要扣上一个异端的帽子，不单宗政局的武力部门，整个社会组织都会被调动，那才是真正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季青山，来自于宗政局的星泪阶，名声不显，却拥有令寻常世家恐惧的权利。
这五十万也不是真正的精神损失费，只是季青山的一句话，就值这么多，至于柯安？
若无这层关系，就算是儿子将其杀死，韩父也不会睁眼看他一下。
这个世道就是这么现实。
东方如此，西方执政区更甚。
甚至西方还保留了贵族制度，那是真正的不平等。
柯安选择了接受，韩夏的道歉不是对于他柯安的，而是对季青山的妥协。
走前，韩父又叫韩夏鞠了两躬道歉，这才将韩夏带走。
数学老师再次回归讲台，将大题图形重新绘制。
不过台下却是乱槽槽一片，他们都是谣言的见证者，可谣言再怎么夸张，也没有亲眼看见韩大公子被他爸带着，来给一个看似平平无奇高中生鞠躬道歉那么让人难以置信。
“我靠，安子，什么情况？”赵霄原本是被老师叫站着听课的，趁着刚才事件坐下，老师也没再管，他又活跃起来。
“苟富贵，勿相忘啊！”
看不得兄弟哭，却又怕兄弟开路虎。
大抵是这样了。
“还能忘了你不成？就五十万，看你眼红的。”柯安白眼以对。
“那可是五十万！不是五十！”
“等你成黄金阶了，泡个澡都要五百万。”
“那也要黄金阶才行啊……我这辈子，能到白银就不错了……”赵霄嘟囔着。
“你可以的。”柯安拍着赵霄的肩膀。
其他同学也差不多都是类似的想法，震惊、羡慕、妒忌、眼红……到了下课，整个一班乱成一锅粥。
往日只有柯安一个小圈子，四五个人聊天，现在大半个班的都在往柯安桌位旁挤。
一时间柯安成了香饽饽，男的称兄道弟，女的更是说话都变夹了，让柯安一阵汗毛乍竖。
季星星幽怨地盯着柯安，直到看见他对女生套近乎都不假辞色之时，才露出笑颜。
下午，柯安和赵霄走出校门。
几个学生看见这一幕，偷偷向一个账号发了信息。
另一边，韩夏正在家中修炼室，他被父亲禁足。
手机亮起，韩夏打开一看，几名“线人”发来消息说柯安出了校门。
他手背青筋暴露，手机瞬间爆屏，接着被摔在地上，韩夏破口大骂:“码的，前些天叫你们看人看人，找机会揍一顿，结果放学人都能跟丢，现在老子被警告了才找到机会！
废物！码的，都是一群煞笔，你们是的，柯安是的，还有季星星那个蠢女人！”
韩夏愤怒地砸向修炼室一角的悬吊沙袋上，一拳打出，沙袋立马破出大洞，从中流出混合铁砂，散落一地。
……
“呼，挺快啊，这就到武道馆了。”
赵霄率先从出租车上下来，随后是柯安。
柯安付过钱，抬头看着“武道馆”三个大字，略微有些失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