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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回到了熟悉的街道，暮色中的居民楼像一具褪色的标本，墙皮剥落处露出灰白的水泥骨骼。意秋站在楼下仰头数到第三层，那扇歪斜的窗户仍挂着半截风干的警戒带——两个月前她就是从那里坠入镜面的深渊。
楼道里飘着潮湿的霉味，台阶上积满灰尘，每一步都踩出细小的叹息。她停在B401门前，封条已被风雨蚀成泛黄的纸絮。指尖抚过门锁时，镜片如银蛇游入锁孔，锈蚀的金属发出呜咽般的“咔嗒”声。
房间保持着被搜查时的模样：床垫斜翻在地，衣柜门大敞着空荡的腹腔，梳妆台的镜子裂成蛛网，每一道裂痕都嵌着干涸的血迹——那是她作为“李意”存在的最后证据。意秋蹲下身，从床底拖出一个饼干铁盒，盒盖上贴着初二时和奶奶在游乐园的合影。相片边缘已经卷曲，奶奶的笑容却依旧温软。
“啪。” 一滴水珠砸在相册上，少女跪在地上，双手捧着相册喃喃道“奶奶…对不起，奶奶…你给我的礼物，我弄丢了…”
墙角忽地闪过一道微光。
意秋瞳孔骤缩，猛地看向光源，快速指尖弹出镜片射向光源——隐藏式摄像头的玻璃镜头应声碎裂。监控红灯熄灭的瞬间，她听见自己喉间溢出的苦笑：“真是……阴魂不散啊。”
少女双手撑起，将相册轻轻放进了镜面空间内，“这次我可不会那么狼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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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梦瑶盯着车载屏幕上的能量波纹图，青筋在握方向盘的指节上凸起。
20分钟前，躺在办公椅子上的金发少女叼着棒棒糖嘟囔着“好无聊啊，小吴～天天看着这个早就没人的房子，连异能波动都没有，不懂为啥林姐还要我看着。”
被叫作小吴的少女将穆红桌上的零食收了起来，“穆姐，你现在这个样子，要是被林sir知道了，看她怎么收拾你。”
“嘿嘿，”听到这话的穆红笑嘻嘻的用她修长的腿勾住了小吴的腿，“你不说，我不说，林sir不会知道哒～”
“穆姐！”小吴感受着自己腿上的异样，红着脸嗔怪着。
就在此时，将近两个月没有动静的检测器，发出来第一次悲鸣。小吴与穆红面面相觑，穆红从椅子上弹起，“快去通知林sir！”
“啊啊，是！”
坐在车里的林梦瑶看着穆红传来的B401的监控最后画面：少女跪在地板上凝视染血相册，而少女的面容她无比熟悉。
"目标向东南方向移动，时速63公里。"耳麦里传来技术员的声音，"能量波动出现异常峰值，疑似..."
巨响打断汇报。前方烂尾楼的玻璃幕墙轰然炸裂，无数镜片如银色箭雨射向林梦瑶对汽车。林梦瑶猛打方向盘，黑雾从袖口涌出凝成盾牌，镜片撞击的脆响震得耳膜生疼。
一道蓝影从破碎的橱窗掠过。
她踹开车门跃入雨幕，黑雾在脚下铺成滑轨。意秋正在楼宇间腾挪，镜片在脚底凝结成流动的银桥，发梢泛着项圈的幽光。林梦瑶甩出雾鞭缠住她的脚踝，却在发力拉扯的瞬间怔住——少女回头时眼底的茫然，与游乐园摩天轮上问她"会原谅棋子吗"的神情如出一辙。
镜桥应声碎裂。意秋坠向小巷的前一秒，周围街道的玻璃开始振动，整条街道的玻璃窗同时炸成齑粉。林梦瑶被气浪掀翻在地，再抬头时，只剩满地银屑映着苍白的月光。
"林姐，"赶来的穆红嚼碎嘴里的棒棒糖，“没事吧，林姐”。
林梦瑶擦去额角的血迹，拾起一片染着蓝光的镜屑。攥紧，捏碎“没事…那间房子可以不用监视了。”
“诶?”
“她不会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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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秋从卧室的镜子里爬出，蹲坐在地上，轻触着刚刚被捆住的脚踝，“啧，下手真狠。”
少女撑起身子，来到浴室，褪去身上的衣物，开水，水汽在浴室的镜面上凝结成细密的雾珠，意秋伸手抹开一片清晰的区域。镜中映出的躯体泛着冷冽的银光，水流冲刷着少女的身体，脚踝处破碎的疼痛在温水的滋润下逐渐缓解…
雾气笼罩着浴室，看不出少女的表情，也不知道少女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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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滕中学的周日总比其他地方放得早，当最后一缕残阳被教学楼吞没时，学生们也陆续离开了学校。
“小海棠～”卷发少女从背后用双手环抱着正在值日的少女，“别这么叫我，”周小棠红着脸，无奈的一手用黑板擦撑着黑板，一手尝试推开卷发少女，“琴梨，我要值日，而且今天你也要值日。”
“不嘛，不嘛，我就不放。”许琴梨将脸贴近少女的脸庞，轻咬着周小棠的耳垂，“你值你的，我🌞我的。”
“许琴梨！”周小棠突然拔高的尾音惊飞了窗外最后一只麻雀。粉笔灰从板擦边缘簌簌飘落，在斜阳里碎成星星点点的金箔。她感觉到那人温热的鼻息正顺着自己后颈游走，像条不安分的小蛇钻进了校服领口。
黑板擦终于支撑不住跌落在地，溅起的粉笔末在暮色中炸开一团白雾。琴梨趁机把下巴搁在她肩窝，卷曲的鬓发搔得耳垂发痒：“小棠的锁骨真好看，藏在衬衫里多可惜。”说着指尖已经挑开最上方的纽扣。
“外，外面还有人呢！”周小棠慌忙去捂领口，转身时却撞进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琴梨的睫毛在逆光里颤动，像是被晚霞烫化了边缘，连带着那些捉弄人的话都变得黏稠起来：“哦?～那没人就可以嘛？”
残阳忽然跃上琴梨的唇珠，周小棠这才发现她们的影子正重叠在黑板的三角函数上。许琴梨的拇指按住了她沾着粉笔灰的虎口，另一只手悄悄摸向黑板槽里的半截粉笔：“可以嘛～?”
教室后门突然传来锁舌弹开的轻响，晚风卷着玉兰香扑进来。周小棠猛地后退半步，后腰撞上讲台边缘的瞬间，看见琴梨飞快背过手去，粉笔在掌心断成两截。
周小棠红着脸，躲开，“别，别闹。” 手依旧牵着许琴梨。
走廊的灯突然全灭。两人被吓一跳，周小棠顺势躲进许琴梨怀里， “没事，应该是断电了。” 许琴梨安慰着。
一道黑影出现在后门，“同学?你是…”许琴梨问着，突然窗户玻璃破碎，阴风灌进课室，随后一片寂静，文具漂浮在空中，“不许，不，不许！”黑影声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整排储物柜同时炸裂，飞溅的木渣悬浮在空中，向二人刺去，许琴梨的卷发在阴风里绽成墨色蔷薇，她把周小棠整个拢进校服外套。
第二日清晨，卷的同学早早来到了教室。
“啊啊啊啊！”
两人纠缠的四肢被反向扭曲成麻花，校服爆裂出多处血洞，扎满了文具，二人融为了一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