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异性意识开始松动的朱青决定吹响反攻的号角。
不要小瞧了阿宅读空气的能力啊！
他先是从制作了《极乐迪斯科》的工作室ZA/UM聊起，然后若无其事地表达了对于首席作家兼核心编剧，海伦·辛德普勒的敬仰。
“你知道的，我一直很崇拜在游戏中表达思想的女性。她在颁奖典礼上对两位伟人的致意更是游戏史里独树一帜的存在。”
朱青感觉自己就像摸摸唱里的牛郎，拐着弯说“姐别摸了，唱几句吧”。
（你什么时候学会像绿茶男一样说话了）
没办法，必须得调动一下她们的积极性。
朱青的煽动效果斐然，两女终于不再追问他喜欢左边还是右边了，转而开始在知识面上针锋相对。
在后AGI时代，小体量游戏的制作已经简化到只需专注于“设计剧本和玩法”，技术门槛几乎抹平。
因此，在高中的第一轮组活讨论游戏、第二轮设计demo，是有志于游戏行业的高中生的标准履历。
虽然还不清楚两女如何打算，但是朱青的规划明确。他从初中起就开始上手游戏创作，感兴趣的方向是文字冒险——这是少数能找到原版资源的类型。
不过在文字AVG这样一个已经内卷了一百年的红海，显然，朱青这颗小石子没有掀起任何水花。
（其实如果你搞点音声特典的话，销量绝对爆炸）
朱青表示拒绝，用真人男性配音作噱头是在损害他的职业声誉，虽然他目前还没有这个东西。
“呐朱青，我和初凛讨论下来，果然还是最喜欢中间的！”
这个桥段绕不过去了是吧。
“应该说另外两个的世界观和机制太庞大了，就算有AI辅助，讨论也很勉强。”
计划通。朱青一开始就是抱着研究《极乐迪斯科》的打算来申请组活的。
但是嘛，就算是以后现代著称的极乐迪，在DEI口中都是“一个老男人因为失恋而发疯的老登游戏”。以防万一，他就又收集了两个大型CRPG作为陪衬。
经过一番讨论，三人决定将为期一年的组活划分为两个阶段：主要任务是拆解并可视化长达100万字的剧情树，次要任务是整理和研究这个侦探故事的叙述技巧。
看到组活走上正轨，朱青甚是欣慰，以至于最后他都不忍拒绝两女告别时拥抱的要求。
（她们难道每次组活结束都要来这么一出吗）
可是她们两个都互相拥抱了，朱青觉得自己不抱的话就算反向孤立了。
（我对这两个女生的评价还在上升）
虽然今天的组活出乎意料地顺利，但是朱青还是要按照计划，明天钓一天的鱼。
为此他只能冒着巨大风险，在晚上十点下楼做饭。
至于为什么没有无人机送外卖之类的说法……学区为了避免高中生宅在宿舍，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外卖这种快乐源泉自然首当其冲，连带着校内网购也没了。
当然，朱青可不是那种嘴上说着迟钝、实际连吃带拿的党争文男主，他是做足了准备才敢踏入公共厨房的。
没错，就是女装。
虽然不至于特意带假发，但是朱青确实从头到脚地换了一身：内搭灰色露腰轻薄卫衣，外套修身黑色工装夹克，下身阔腿做旧牛仔裤。
呃，朱青是按照“狼尾女生 ootd”去搜的，应该跟上潮流了吧……
“朱青同学尽力女装的样子，很可爱哦。”身后传来梅洛纱标志性的低音。
天之亡我，非战之罪。朱青开始怀疑现实，明明公寓住了一年都没被逮住过，而且还巧合到是唯二认识的同龄女生。
“没事没事，我也是来做饭的，你忙你的。”摘下眼罩的梅洛纱看起来正经了许多，麻利地处理着食材，“之后有空的话，我是可以指点一下你女装技巧啦。”
“嗯嗯，那一个小时后见。”
朱青想了想，和认识的女生聊天总比日后被陌生女性逮住要强。他再怎么社交苦手，和梅洛纱总归是要一周见两次的。更何况在同一个公寓，也不可能一直躲着对方。
说到苦手，曾经的自闭症儿童（褒义）朱青在厨艺上也颇为坎坷。由于小时候训练AI消耗大量脑力，和无数智斗番男主一样，他也养成了吃白巧克力的习惯，最后一路走上了“能用能量棒和固体饮料代餐就不做饭”的邪路。
直到12岁体检，才被随同入住一周进行观察的护士姐姐发现，并且以“涉嫌妨害男性捐献义务”为由，严厉批评并展开了手把手厨艺教学。
怎么说呢，朱青第一次见识到还有护士服叠穿围裙的搭配。
至于现在……当然还是最省事的做法。泡了四十分钟的饭，微波炉叮十分钟；冰箱冷冻的牛肉末混合调味料，再叮十分钟，然后放蔬菜，最后等两分钟就好了。
朱青是食材原教旨主义者，坚持只放基础调味料，所以也不打算买超市的预制菜。
（其实是你把钱都省下来换算力了吧）
这也是部分原因，朱青自从得知研究院利用他训练AI后，就开始考虑未来可能给Rho赎身的打算，不过这又是一个很复杂的话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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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女生的穿搭是很复杂的哦。”梅洛纱喝了口水，“卫衣外搭夹克是用来出街的，而且那款卫衣得搭配无肩带内衣或者胸贴，做饭时很容易移位的。”
她轻笑，目光始终保持着恰当的距离感。这只是第一步，她对自己说，不要心急、更不要吓到他。
“这样啊，一般的穿搭分享都默认跳过了内衣的部分，所以这方面我不了解呢，看来下次还是穿保守一点的吧。”朱青摸了摸外露的腰线，略带局促的样子。
“不仅如此，你不知道男女体脂率的差别吗？你这种腹部线条，在女生里已经算是专业级别的锻炼痕迹了。”她扫了一眼男孩的小腹，又飞快地移开。
为了压制住加重的呼吸，梅洛纱又开口道，“所以无论你穿什么风格的，恐怕都得穿长款。肌肉线条太明显了。”
当然在我面前无所谓，这是她没说出口的想法。
第一次公寓内见面，23:15-23:24，没有抵触眼神交流，也没有明显的身材羞耻，建立了女生穿搭的聊天话题。
回到房间后，梅洛纱快速地完成记录，接着调试好了相机和录音设备。
理性的部分结束，她闭上眼，辛苦忍耐了一天、稍微放纵会吧。
太色了……她只想把所有想法都抛之脑后，幻想出的动作愈发激烈。她的经验很丰富，但这一次的刺激格外强烈、身体异常敏感。手机里的照片在两天前还能满足她，但现在已经索然无味，因为那样的肉体刚才就摆在面前，距离她只有一伸手的距离。
呜噫……
或者还有八十八天的距离。
梅洛纱瘫软地趴在床上。
今天的组活又是一场不起波澜的较量，江初凛的举止一看就是精心考量过的，和她一样似退实进、不疾不徐。
估计朱青还以为他一转攻势了呢。计划成功。不过一想到江初凛和她想到了一块去，进度齐平，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翻看相册，梅洛纱望着他的脸，享受潮退时余浪轻抚的颤栗。
手机里每次保存下来的照片，仅仅三天，已经有两千多张了。
用邮件向梅菲斯特查询他的行动，对她而言就像刷视频一样自然。因此，当看到朱青认真挑选了一套露脐亚比女装时，她第一时间构思好了后续的行动和对话。
事实也如她所愿。
但是梅洛纱绝对不会满足于此，因为她知道这份特权并非为她独享。
更何况，她深知自己的优势只是相对的。江初凛难道会想不到搬到他的公寓吗？
不会错了，江初凛应该就是那家医药公司的候选人之一，这是梅洛纱调用自己四年虚拟主播积累下来的开盒手段，所推断出的信息。
百亿市值企业的下届候选人……梅洛纱轻咬着唇。如果是长线作战，她不存在任何胜利的可能。但既然加上了九十天的限制，那一切都未可知。
见到江初凛的第一眼，她就知道她们是同类，因为正常的女生如果“运气好”到加入了一个有男生的组活，是不可能那么平静的。
和她一样，江初凛在过去一定也和朱青有着因缘，并且情感强烈到愿意和恶魔签下契约的程度。
摆在梅洛纱面前的问题有四个:
1.契约的规则、梅菲斯特的动机。
2.江初凛的过去、身份和行为逻辑。
3.是否还存在其她竞争者。
4.自己的计划、表白成功的可能。
第一点对于十年宅龄的她来说并不复杂，甚至还有点熟悉。
谁还没看过《魔法少女小圆》了？
“奇迹不是免费的，如果你祈求了希望，也会播散出同等的绝望。”
但问题是，梅洛纱自认为也不配做魔法少女啊，像她这样以qb为偶像的人，至少也得混个邪恶组织女干部吧，感觉她的履历已经够格了的说？
难道自己的扭曲还有进步空间？梅洛纱茫然地凝视着已经濡湿的双手。
感觉有种“我当恶女很多年，反派女主系统才来”的即视感。
不行不行，不能再这么扯下去了，又不是直播时的杂谈，吐槽的职业病犯了。
到目前为止，梅菲斯特的契约可以说善良到过分。
首先，祂确实提供了朱青的所有信息，而“亲近他时魅力提升”这一点也得到了印证。
"魅力"是主体观察客体的主观感受，也是契约中唯一的超自然现象。不妨假设，祂能够对朱青的意识施加作用。至于祂是否隐瞒了反向操纵厌恶的能力——这种可能性无关紧要。就像车库里透明的喷火龙一样，对于无法验证也无法干预的超自然因素，最简单的处理方式就是采信契约明面上的说法。
其次，契约没有硬性的惩罚，所谓的“表白后知道一切”，更像是恋爱喜剧中为了增加看点的补充设定。
换句话说，真正让这份契约具有份量的，是契约者自身沉重的情感。因为过于在乎，所以不能允许自己错过。
而要与另一个契约者竞争，就得预判对方的行动。
下一次组活在周四，中间的两天，她们都不会空等。自己虽然近水楼台，但反而不能急功冒进。江初凛因为身份原因不住在学生公寓，也没有合适的机会现身，但她一定会利用现实中的资源，并且很有可能已经开始行动。不出意外的话，她已经看到了自己今晚和朱青的接触，她会因此提前出手吗，还是继续沉得住气呢……
飞速思考的同时，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今晚直播暂停一次，录制了本月的音声福利，请享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