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店一般不都是提供试香块或者试香纸的吗？朱青的常识受到了冲击，为什么这家的店员就这么理所应当地让两位姐姐在他身上试香呢？
是不是因为她的经验不足呢？学区内的商圈员工基本都是大学生兼职。店员小姐扎着低马尾，看起来很青涩的样子。
“因为我们告诉她，如果想检验一下自家香水的质量，她待会也可以过来闻。”御子贴心地解释道。
香水的香调大致可以分为花香、果香、木质以及其它特殊组合。如果要在身上试香，一般是在手腕内侧、耳后、锁骨等体温较高处，让香水的层次感尽快挥发出来。
“我们只让她闻手腕。”灯野照旧把朱青抱在身前，“不能害羞，你现在是女孩子。”
看到店员兴奋的眼神和压不住的嘴角，朱青并不觉得她蒙在鼓里。
“这款香水是前调薄荷、中调玫瑰、后调香草，”店员先是抬起朱青的手腕，似乎犹豫着想要扇闻，但还是凑近脑袋，深深地吸了一口，最后郑重其事地说道，”非常适合像您这样的，您这样的顾客！”
“但是我觉得这一款也不错呢，”御子握住了朱青的另一只手，“店员妹妹觉得呢？”
“啊……说的也是，我们再试试这一款吧！”
好在灯野不像御子那样贪婪、打算把朱青身上能试香的地方都喷个遍。一言不发的她只是牢牢占据着最中意的后颈，默默地闻着。
“哎呀，我们试得太杂了，”忙活了半天的御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面色沉重，“我已经不太能分辨出细微的差别了，待会只能拜托小青给我们试香了。”
“我也是，太投入了，嗅觉有点不灵敏。”灯野似乎在用脸蹭着朱青的发尾。
“真是抱歉，我给你们提供隔间。”店员小姐也神情严肃，一改之前的青涩。
“让姐姐染上你喜欢的气味吧，”御子关上门，脱下外套，笑吟吟地看着朱青，“喷在这里之前，先闻一下原来的气味，这样好做对照。”
朱青别无选择，只得闭眼上前。
“睁开眼哦，不然可能会闻错位置。感觉如何？”御子伸手把朱青揽进怀里。
“没有什么气味。”朱青望着御子已经彻底敞开的领口，背后的灯野似乎还在发力，让他没法弯腰去闻。
“那说明靠的不够近，小青的姿势不方便吗？那我捧起来吧。”
“唔……是说不出来的香味。”朱青感到背后的力道加强了。
“真的吗，好开心，那多闻闻。”御子轻轻摇晃着，“还好穿了这件深V衬衫呢。”
“再不喷，就换我来。”身后的灯野向御子投出的视线，强烈到朱青都能感受到。
御子吐了吐舌头，随后让朱青在她的左右分别试了两款。
“第一款的奶油味有点重，反而盖过了姐姐原来的气味。第二款的木质安息香味很不错，有种让人想要靠在怀里入睡的氛围。”朱青如实描述了自己的感受。
“嗯嗯，谢谢小青，我去上个洗手间。”御子脸色红润地离开了。
这一幕在今天已经发生了两次，突然意识到这一点的朱青，有点紧张地转过身去。
身着纯白吊带裙的灯野，招手让他并排坐下。
“吊带裙，喜欢吗？”
朱青点头。
“里面是无肩带内衣，适合我的身材。御子的话，会挂不住。”灯野下拉着露出抹胸，示意朱青体会一下差别。
朱青点头。
“吊带裙不方便解开，就只能这样了。”灯野抬起胳膊。
朱青歪头。
“之前去洗手间，喷了止汗剂。所以请放心闻。”灯野解释道，“想要原味的话，下次给你。”
朱青的好奇心战胜了紧张。
第一次的体验总是这样的。
“轻微的汗水味，虽然是第一次闻女生的，但感觉就应该是这样。”
灯野点头。然后伸展手臂，拉开距离，隔空喷下一款果香调。
“腋下皮肤敏感，汗腺集中，所以不能对着喷。来继续闻吧。”
朱青凑近脑袋，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能够想象，香水和汗液混合在一起会很古怪，就像是加入致死量白糖的拿铁，再怎么拉花也无法入口。
但是这种担忧在闻到第一下之后就消失了。与其说是难以入喉的暗黑鸡尾酒，不如说是精心烘焙的歌剧院蛋糕。
前调的铃兰与蜜桃就像是第一口咬下的巧克力镜面，顺滑地过渡到中层的茉莉。而隐约的汗味又给馥郁的花香增加了层次，如同花丛中飞舞的蜜蜂，牵引着注意力。最后品味的是持久的木质檀香，挂着露珠的树叶，需要贴近皮肤才能嗅到，或者尝到。
以上就是朱青第一次的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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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感想，初凛同学？”梅洛纱端碗扒饭，边吃边说。
江初凛则完全没有吃饭的心情。她面色阴沉地刷着手机，喉咙里挤出轻微的喘气声。
“再着急也得先吃饭啊，我们不是没吃早饭就出来了吗。”梅洛纱食欲不减，把对方的那份菜也夹了过来。
“我是在对自己生气。”江初凛放下手机，急躁地抱怨道，“你还打算相信所谓的恶魔吗？”
梅洛纱咧嘴，“不用装作没城府的样子了，吃饭吃饭。”
江初琳眨眨眼，开始和梅洛纱抢快要被她吃完的菜。
放下筷子的两女，一个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态度，一个卸下了心急火燎的伪装。
“我熟悉餐厅打工的门道，你负责之后把这事圆过去。”梅洛纱笃定地说道，“服务员只能我来扮演，打工和你的身份不符。福利可以给你，但是搞砸的话我不负责。”
江初琳舔了舔嘴唇，问道，“你怎么确信我会被所谓的福利说服。”
梅洛纱叹气，“谈判专家，你可以不要这个福利，让我来。”
“可以啊，不就是给他递碗时先用自己的嘴过一遍吗，这么下作的东西我才看不上。”江初琳嗤之以鼻，“这么多的巧合，祝你不被他怀疑。”
“想要下克上，就不能错过每一次巧合。”梅洛纱目光平静，“这样吧，我会把他的裙子弄湿。他换下的短裤，我想办法拿来送你。”
天才。江初凛咽下口水。想要拒绝，但是说不出口。
她感觉自己在对方的面前宛如纯真少女，虽然二人年龄上本来就该如此。梅洛纱那跳脱不羁的性格、不按常理出牌的做派，让她的危机意识与日俱增。
不行，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江初凛轻咬舌头，却憋不出一句能与她过招的话。
“不是送我，我们一起享用。”江初琳冷脸丢下这句话。她最后还是想出了这句话，少女的好胜心不容许她被梅洛纱轻易地拿捏。
“额，额，好的呢。一起享用。”梅洛纱也是难得地失了神，摸了摸眼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