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们再次踏上返回学院的路时，街上的行人已习惯了她们的存在，目光从最初的震撼变成了遥远的欣赏。
那件浅蓝色的连衣裙，为伊莱拉披上了一层柔和的滤镜，让她那极致的美，变得可以被直视，却依旧不敢靠近。
然而，当她们重新踏入学院的大门时，气氛却截然不同。
这里的学生，对那股冰冷的、如同绝对零度般的魔力波动，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属于新生评估时，以无可匹敌之姿碾压所有人的天才—伊莱。
“她的脸……我之前还在想，能配得上那种魔力的人会是什么样子，现在我知道了，我的想象力太贫乏了。”
“她穿裙子……原来她也可以这么……这么柔和。像月光一样。”
人群没有退开，而是不自觉地向前聚拢，形成了一个松散的半圆，隔开了一段充满敬畏的距离。
没有人敢大声说话，但压抑不住的惊叹和赞美，在彼此的眼神和耳语中疯狂传递。
伊莱拉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她走在人群自动分开的道路中央，步伐没有丝毫紊乱。
直到她走远了，广场上的议论声才彻底爆发开来。
“我决定了，从今天起，我不仅要膜拜她的成绩，我还要膜拜她的脸！我是她的信徒了！”
“完了，以后谁还敢跟伊莱一起玩啊？上课还怎么专心？一抬头就想到脸，还让不让人活了？”
“你们不觉得吗？她看人的时候，眼神里什么都没有，但又好像什么都有。就像在看一片星空，让人自惭形秽。”
莉娜跟在伊莱拉身后，听着身后那些从压抑到爆发的议论声，她感觉自己像是跟着女王巡视领地的贴身侍女，骄傲得快要飞起。
她快走几步，凑到伊莱拉身边，压低声音，用一种炫耀的语气说：“听到了吗？你现在可是学院的神话了，双重意义上的神话。”
伊莱拉目不斜视，淡淡地“嗯”了一声。
“你就不觉得有点……爽吗？”莉娜好奇地问。
伊莱拉的气息微微一滞，随即恢复了平稳。
她侧过头，那双让整个广场失声的眼眸，在莉娜面前，流露出些许极其细微的调侃表情。
“你爽吗？”
莉娜被她问得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爽爆了！”
伊莱拉眨眨眼，转头继续走。
只是这一次，在阳光下，伊莱拉的嘴角几乎扬起无法被察觉的弧度。
她们越靠近宿舍区，人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聚越多。消息像长了翅膀，早已传遍了整个学院。
所有能赶来的学生，都聚集在了通往新生宿舍的必经之路上，形成了一堵由敬畏和好奇组成的人墙。
这一次，人群更加密集，讨论声也更加热烈。
“她真的走过来了……”
“我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她？微笑会不会太轻浮？严肃会不会太无礼？”
“别想了，她根本不会看我们一眼的。我们对她来说，可能和路边的草没什么区别。”
“可我还是想看看……哪怕只是一眼。”
当伊莱拉走到人群面前时，嘈杂的议论声奇迹般地平息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数百双眼睛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目光中混杂着惊艳、好奇、和发自内心的赞叹。
伊莱拉静静地站着，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缓缓扫过眼前的每一个人。
她的目光不带任何情绪，却像最清澈的湖水，倒映出每一个仰望者的身影。
被她看到的人，无一不是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仿佛被这无形的目光洗礼。
没有人喧哗，没有人骚动。
只有数百人整齐划一的动作，和那股汇聚在一起、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敬畏之心。
莉娜彻底看傻了。
她从未想过，自己对伊莱拉的骄傲，有一天会以如此宏大的方式，被整个学院的学生关注。
而风暴中心的伊莱拉，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她看着那片低垂的头颅，看着那些因为敬畏而颤抖的身体。
伊莱拉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那双眼睛里，依旧是那片亘古不变的、冷漠的星空。
她只是微微侧过头，对莉娜说了一句。
“走吧。”
然后，她便拉住莉娜的手，迈开脚步，从那片为她而低垂的头颅海洋中，从容地穿了过去。
人群自动为她合拢的道路，在她走过之后，又缓缓闭合，仿佛从未有人走过。
从今天开始，学生们的内心出现了个时代。
有伊莱拉的黑袍时代，和，有伊莱拉真容的时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