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夜里,我捡到了一只药女。
那是我刚下班回来的晚上,楼道里一个“女孩”堵在了楼梯中间,她像一只淋了雨的猫,蜷缩在一团。
“喂,让开一点,我过不去了!”加班烦躁得很,我心中有气,本想快点回去打会怪猎,然后舒舒服服洗个澡睡觉,可这女的跟不长眼睛似的堵着。
我推了她一把,一下便把这家伙推倒,意外的没力气。这家伙才似乎醒了,迷迷糊糊的给我腾出位置,极小声地说:“对不起……”
她的声音比我尖锐,可还是偏中性,我却一时间反应了过来,又细细打量了她一下。
她的手脚比我小些,但不多,身上穿的衣服是那种露肩的毛衣,配上有些紧的女性牛仔裤,浑身湿漉漉的,似乎淋了雨。
昏暗的灯光下,照出“她”的喉结,虽然有意用那种黑色的带子掩,可淋了雨却难固定牢,看得清清楚楚。
得,又是一个短命鬼。我摇摇头,不再理这可怜巴巴的家伙。
拖着疲惫的身体,放下东西后就迅速打开电脑,虚黑城模拟器,启动。
我强撑着,看到终于结算的一把黑龙救援,想着那一直捞我的二逼盾斧和一直搁哪造胸开刃的虾头歼灭刀,实在是不容易,今天这打的几把,全nm的共斗大神真给我打红温了。
在追到这几个b集会喷了个遍后,才带着血压去洗澡,洗完澡也懒得刷视频,直接睡觉,这一套连招质量不是一般的好。
平常很快就能入睡,可今天却有些睡不着。当然不是下头双刀一直敲我盾把我敲进扇形火的难绷……好吧,确实有一点。不过更重要的是,那窝在楼道里湿透的的药女。
算了,管他干什么呢,明天上班还得接着赶进度呢。
再说,这种东西,和弃养哈基米一样,一个德性,哈气,犯贱,脏,以及一个冬天过去要干净一大片。
于是,我捂着头想让自己快点睡着。
…………
我tmd就是纯犯贱,就一同情心泛滥的臭sb。过了会,我还是爬起了床,一边骂着自己,一边穿上衣服,拿上一块新毛巾快速走下楼梯。
那家伙似乎被我的脚步声吵醒,一边警惕的看着楼上来人,一边扒拉着手上铁栏杆,缓解着内心的不安。
见“她”醒了,我也不想说些什么,将毛巾扔给他(以下皆用男性的他代替),他似乎有些疑惑。
我无奈的盯着这家伙,老实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瓮声瓮气的说道:“拿去擦一下身体,这么睡要感冒。”
那家伙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背着我擦过脸和头发后,便缓缓的擦着身体。我瞟了眼这家伙的身子,有些太瘦了,不过还挺白。
我准备回去接着睡了,不料这时候那家伙突然拉住我的手。“你能,收留我一晚吗。”他有些羞怯,却还是问出了口。
“哈,你莫不是在说笑!?”
我有些无语的回答,我可不想自己沾染上啥花柳病,这种家伙说的收留肯定是不打算给钱的,而我也没走旱道当男同的癖好。
连新开的毛巾我都没准备再用第二次,这家伙,真给我当成什么atm机了?真把自己以为是某沙优里演的那种?收留陌不相识的家伙,然后谈上一段酸酸甜甜的恋爱?
算先不说公车私用问题,人家主角最后结婚也是好kd女上司,臭公交车真闹麻了,这就是我对这些人的看法,更别说还是个脑子有问题的药女。
……
最后,还是让这家伙跟了上来 ,我tm就是纯🗡️得慌,我一边在脑子里骂着几分钟前对这家伙心软的自己,一边对在后面的家伙不断说着规矩。
“进去了先洗澡,我可以再给你拿条新毛巾,但不要用我的,自己擦干,还有别碰沙发,我我没有给你换的衣服,老老实实穿我以前的旧衣服。”
那家伙想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安安静静的在后面跟着。
“还有,你名字是啥?”
“杨梅……”他轻声回答,似乎怕我反悔一样。
这什么名,这父母给一男的取个梅字,也是俩神人。我心里暗戳戳的吐槽着。
我确实挺想反悔,但将一个人丢在楼道也不是个事,算了,反正也就一晚上,我这么安慰着自己。
趁他洗澡的功夫,我准备下晚上要睡的褥子,我记得杂物房里面还有一张床的,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杂物间里全是灰,看到直皱眉,好吧看起来好久没收拾了,头疼。没办法,打地铺吧,不可能让这家伙睡我床上的,到时候变成艾呀,梅事的,不会来淋就老实了。
我找了下洗换的衣服,还好以前的旧睡衣没有丢,真的是够了,我捂着头,自己都管不好还要去管别人:“还有一件事,你别吧你衣服丢洗衣机里,坏了的,有热水。”
此乃谎言,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他和我的衣服混在一起,虽然我没洁癖,但是我确实不想染啥怪病。
“衣服给你拿来了,伸手拿下。”我抱着小了的旧睡衣并不好开门,他的手臂伸出将衣物一件件的拿进去。这家伙手真瘦,简直跟竹竿一样,看着还感觉怪吓人的。
过会,传来窸窣的穿衣声,我没听墙角的癖好,更不会听男人的墙角。
这家伙终于出了浴室,他头发都留到肩上两寸,湿漉漉的滴着水珠,又矮又瘦,皮肤苍白的不像话,哪怕是我高中的睡衣,在他身上也显得跟个大口袋似的。
“你手旁边柜子里有吹风机,还有……”我话还没说完,他便急匆匆的翻找着,看起来这个天气睡衣,确实有些薄了,冷了些。
不管他,我打着哈欠,是月末赶紧开两把炉石,趁着王子还在标准,拿两把宇宙战爽爽。
在我第三次,被大法术法操作,用b芙宁娜大冲撞复读打破防后,一边骂着sb设计师还不削大法术法,一边把宇宙战删卡组时,那家伙已经吹好了头发,躺在了我的床上!
不是?!本身就打游戏破防的我发现现实也没防住时,彻底绷不住了:“不是哥们,你上我床干嘛?地上不是有给你打的地铺吗,这也能……”
看着我有些生气,他缩了缩身子,他有些害怕的小声回答着:“我听天使姐姐们说,别人喊你洗澡后,都是要一起睡还有做……”
这下本就吃了火药的我,将今天一天的气都撒在了她身上。
“首先他们是勾八子天使,全是脑子有问题的死变态,第二,他们和姐姐也占不了一点边,他们再怎么嗑药,一辈子也不可能变成女的,最后,这都什么屁话借口,我铺的两张床你看不见,你是眼🦐吗。”
一想到可能连床垫都要丢掉,让本就不富裕的我确实烦躁,火一下子上来了,直接对着这家伙骂。
杨梅?臭杨萎才对,我心里更恶毒的话本想说出口,可这家伙被我突然生气似乎吓到了似的,缩成一团,眼泪像水龙头漏了似的留下来。
他颤抖着,不敢再看我,只是抽泣,断断续续的说着:“对……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做,……我……我马上走。”
他慌忙着想爬起来,身上止不住的颤抖。
真是的,我在干什么啊?我在和一个脑子有病的人这里发什么脾气,我突然感到一阵罪恶感,让我吞了苍蝇似的。
这家伙鞋都没穿,像受惊了的兔子一样,想仓皇的逃出去。
让他滚得了,我心里有一个声音这么说着。
本来就不该瞎发同情心,弄成这个样子不是你自找的?
善也善不纯粹,恶也恶不纯粹,还摆出一副痛苦的样子,给谁看呢。
……
我还是拉住了他的手,哪怕我并不想碰他一点。
“tmd,睡都睡了,你现在走,那我不白亏一张床垫,那我之前发的同情心算什么?你今天就给我睡这了。”我对着他,也是对着自己说道。
他见我没有吼他,也愿意触碰他后,慢慢的,身体不再颤抖,眼泪也流干,安静了下来,于是,把他丢到我床上后,我一个人睡了地铺。
md,这被子咋这么短,顾头不顾腚的,脚都盖不到,我一个人闷闷的想到。
“谢谢你,叔叔……”在意识沉入梦乡前,我听见他小声说着。
“艹,我才二十五岁,该喊哥哥才对啊!”我心里这么想着,却没说出口,今晚真是累的够呛。
于是,在朦胧的夜色中,我捡到了杨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