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病,那就去药铺拿药吃,用得着初雪诊治吗?”不等宋兰回答,宋兰身边的辛十四娘立马就嗤笑道。
“哦,神医这是看不起本官?”杜远之一双小眼眯了眯。
“哼,你以为你身上的狐狸骚味儿遮得住,老娘修炼的时候,你还是个蛋呢!”辛十四娘冷哼一声,瞪了杜远之一眼。
宋兰拉了拉辛十四娘的衣袖,对杜远之歉意道:“这人闲散惯了,不知礼数,还请县令大人恕罪。”
说完,宋兰拽着辛十四娘的手,往县衙外走去。
一旁低着头的何二见气氛不对,也忙以县衙路线复杂,害怕宋兰二人不识路为由,追上了宋兰二人的步伐。
原地的杜远之,看着宋兰三人身影逐渐远去,冷笑了一声。
转头看着老夫人,说道:“可要先把那臭狐狸,和那劳什子神医给除掉?”
老夫人摇了摇头:“不急,眼下还是正事要紧。”
......
宋兰回到小院后,沏了一壶自己惯爱喝的碧螺春,坐在了小院里的石桌边。
“这里原本该摆满药草和绿植的。”看着石桌旁侧空荡荡的一片,宋兰叹息道,“可惜,全搬到县衙里去了。”
“你还说,让我把那三只狐狸给弄死,东西不就回来了。”一旁的辛十四娘敛了敛眼皮,吐槽道。
好笑地看着辛十四娘,宋兰问:“你弄得死那三只狐狸?”
辛十四娘闻言一噎,吞吐道:“除了那只老狐狸,另外两只都是手拿把掐。”
“那还不是不行。”
“你敢说我不行?”辛十四娘一对狐耳竖直了。
看着辛十四娘炸毛的样子,宋兰面上笑意更盛:“色色行,打架恐怕差点意思。”
“呵呵呵。”辛十四娘不怒反笑,背后的狐尾摇的欢快,“只希望,初雪姐姐晚上的时候,还能够这样说话...”
看着那巨大的狐尾,宋兰一僵,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
“娘子误会了,我、我,呵,开玩笑。”
‘咚咚咚’,正当宋兰和辛十四娘二人拌嘴之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心中记挂着刚才分别时何二说后面会来,宋兰以为是何二来了,起身打开了院门就准备回身。
但门开后,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却突然涌入了宋兰的鼻腔之中。
浑身汗毛炸起,宋兰定睛瞧去,却见门外立着一个黑脸大汉。
其人肩宽体厚,眉眼锐利如刀,穿着一身乌云斜挂的黑色长袍,手里提溜一根一丈有余的哨棒。
看见宋兰,黑脸大汉拱了拱手:“阁下便是上官神医?”
谨慎地点了点头,宋兰开口:“你是?”
指着对门的白布幡子,黑脸大汉说道:“在下文紧,刚从外地回来,听嫂嫂说,兄长病故,神医出力颇多,特地登门感谢一二。”
“哪里,只是做些邻里该做的事罢了。”随意摆了摆手,宋兰如此说道。
随后,宋兰侧开身,将文紧领进了小院。
同辛十四娘小声低语了几句,宋兰看着坐下的文紧,问道:“文兄此来,不单单只为了这一件事吧。”
“的确还有些琐事。”文紧点了点头,“听说兄长离世前,神医曾上门为其诊治过?”
这是邻里间都知道的事,宋兰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径直点了点头。
“不知我家兄长是害了什么病?”见宋兰点头,文紧又问。
犹豫片刻,宋兰去主屋拿了副纸笔,将文紧之兄的症状、死因以及自己的猜想一五一十写在了纸上。
文紧接过,一一读完后,看着纸张陷入了沉思。
“神医是说,县衙的那三位仙师有问题?”顿了顿,文紧说道。
宋兰小小呷了一口茶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敢打包票,只是我偶然间看到了那彩衣少女身上的狐狸特征,加上令兄死因离奇,有所联想罢了。”
“如此,多谢神医了,文紧自会查个水落石出。”
“小事罢了。”宋兰笑着摆了摆手,不甚在意。
沉吟片刻,宋兰忽的记起胡大嫂的这位叔叔似乎是雍州回来的,要是没记错,那楼观道所在的终南山正是地处雍州地界?
盯着文紧看了一会儿,宋兰还是开口问出了心中所想。
“在下的确刚从雍州回来。”文紧听后,点了点头。
宋兰闻言一喜,忙追问道:“文兄可知,此处到雍州大约需要多少时日?”
文紧闻言,捻指盘算了一阵,肯定道:“在下前后大约走了两个月。”
“多谢告知了。”知晓了所需时日,宋兰心中终于是有了几分着落,松了一口气。
“天色不早了,文紧便先告辞了,不送,不送。”
文紧答完宋兰所问后,见天色不早了,便向宋兰和辛十四娘抱了抱拳,离去了。
注视着文紧离去的背影,一旁的辛十四娘对宋兰问道:“那三只狐狸本事不俗,这文紧真能应付的了?”
抬手挥了挥鼻间时有时无的血腥味儿,宋兰目光深沉:“这文紧是个人物,就算对付不了那三只狐狸,也能查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来。”
待文紧彻底没了身影后,宋兰上前插上木错,关上了院门。
指着远处、近处飘散着的炊烟,宋兰对辛十四娘笑说:“娘子,该用餐了。”
草草吃过晚饭后,宋兰慢着步子在小院里消食,辛十四娘则一旁捣鼓着一些馒头、木棍形状的东西。
“上官神医,可曾用餐?”
一道公鸭嗓音从小院外传来,宋兰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不用转头,也知道是何二来了。
起身拨开木错,引着身穿棉质长袍的何二走进了小院。
宋兰稳了稳盘发的发簪,落座在石桌旁,倒了杯茶水递给何二:“何管家来此,有何贵干?”
何二接过茶水,看着清澈的茶水迟疑片刻,抬头看向宋兰。
“神医以为...县令大人如何?”
“气色很好,应该没有什么大病。”宋兰淡淡说道。
“不、不是,本人是说、是说,县令大人他、他还是原来的他吗?”扭捏了半天,何二如此说道,显然,精明如他,也是察觉出了杜远之的不对劲儿。
“杜县令自然还是杜县令,只是...”说着,说着,宋兰话音一转,“何管家可还记得那位少年仙师?”
“那少年仙师本人自然...是,是,是他!”何二猛地站了起来,双眼睁大。
呆立片刻,何二又坐了下来,喃喃道:“是了,如今的县令的确像极了那少年仙师。”
看着眼前这位精明的何管家似乎明白了其中奥妙,宋兰喟然一叹:“何管家要保重才是。”
沉默良久,何二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包裹,递给了宋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