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岚作为战斗牧师的敏锐直觉使她在水面刚有异常动静的时候就立刻做出了反应,在思君妲落在沙滩上的同一时刻,晓岚右手浮现出奇怪的符文,在不同的符文变化之后,一柄长剑在手中凝聚了出来。
“啧…其它法术什么失效了?”晓岚虽然有些疑惑,现在容不得她进行更深入的思考了。
随后,这位调查员没有任何犹豫,借着推开思君妲的力一个转身,手中的剑刃猛地劈向那条触手,一瞬间,这条触手应声而断。
后半截立刻缩回在水里面,前半节则如同被分开的蚯蚓一般动了两下后便没了气力。
“啧…”晓岚盯着水面,慢慢挪到思君妲旁边,后者此时也是一副始料未及的模样。
好歹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了,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湖里面还藏了这样的东西啊。
“是魔物…二类魔物。”晓岚看着剑刃上残留的那点痕迹,判断道。
“二类魔物?”
“这是我们自己的判断标准… 一般来说,有人的思维可以说话,我们就将它称为一类魔物,而只会像野兽一样袭击的,就叫二类魔物。”晓岚快速解释道。
但令这位战斗牧师费解的是,甭管是一类魔物还是二类魔物,都不应该出现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啊。
魔物某种意义上和人是息息相关的,不管是血族还是魅魔还是僵尸,这些魔族基本都离不开人,所以一类魔物会将自己的外表进化得像人一样。
而二类魔物对人的依赖度低一些,虽然说外表还没有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但一般也会通过各种手段隐藏在人类身边,就比如某位大爷家的狗子可能就是一只魔物。
魔物总是需要人身上的某些东西的。思君妲先不论,这个湖根本就不是适合魔物生活的地方啊,更何况看这位牧师的反应以前估计也没见过这东西。
那只能是一个结果了…有人把这个魔物放到了这里。
目的是什么?为什么?又是谁干的?
这几个问题快速掠过调查员的脑子,但完全没有答案可以解释这一切。
而就在晓岚还在头脑风暴的时候,又有一根触手从湖中心升起,目测起码有一两米长,那看起来像章鱼的触手也没做什么,就是立在那里,像一条柱子一样。
晓岚皱着眉头,这家伙想干什么?
“诶!”就在小调查员还在和那个家伙隔空对线之时,思君妲的喊叫声将她拉了回来。
只见,就在小调查员注意力被吸引之时,两条小的触手悄悄从沙地里面钻了出来,瞬间缠上了思君妲的脚踝,而与这触手体系完全不成正比的是那极其强大的力量。
思君妲虽然看上去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但作为魅魔的身体体质使她的力量不像看上去那么小,然而尽管这样,她也就和这两条触手僵持了不到一秒,速度之快都没有给晓岚反应的时机。
因此,当小调查员回过味儿来的时候,思君妲已经被拖到了水面上,更多的触手从湖里面钻了出来,它们一拥而上,将这位可怜的牧师全身都缠了起来。
“唔…”思君妲试图挣扎,但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身上那股黏腻的触感令她极为难受,但又无可奈何,这位牧师就这样被接力似的一路传到了湖中心。
而在另一边,也有许多触手从沙地里面钻了出来,横亘在调查员的身前,仿佛是不可跨越的天堑。
“啧…”晓岚咬了咬牙,不行,不能冲动。自己一冲动就会坏事,得好好想想,很明显,这个家伙应该是冲着思君妲来的,毕竟自己作为调查员来这里的消息都没有几个人知道。
那目的是什么?如果目的只是单纯要思君妲的命的话,晓岚明白自己一点希望都没有,她不可能做到踏水面而行,然后在万千触手中将思君妲救出来。
那就只能以第2种假设为前提进行思考了。这家伙想要思君妲做什么或者说要她什么东西。
那短时间内,思君妲生命应该是有保证的,等一下
看着缓缓沉下去的触手,还有那缓缓浸入水中的思君妲,晓岚心中的希望破碎了,这家伙就是想要思君妲的命啊!
不知为何,晓岚在心里面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怒气,明明死亡是她们这些职业的人司空见惯的事情,但唯独这一次,她出奇的愤怒。
或许是因为这位是让自己感到尊敬的同僚,又或许是因为这个家伙救过很多次自己,又或者是当着自己的面把人抢走的行为,使自己很没面子,或者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总之,她忍不下去了。
一道道符文在剑身上浮现,晓岚一咬牙,向前踏出一步,一小道光圈以其为中心散开,那几条围上来的触手似乎是被看不见的刀刃斩击了一般,碎在地上。
要快一些…再快一些…抱着这样的想法,小调查员双手持剑,踏着还没有收回去的触手,向湖中心靠近。对于沿途阻拦的触手,或闪避,或强攻,一切以速度为准。
但是…
晓岚不过行至一半的路程,思君妲头就已经浸到了水里面…不行,得再快一点,按照思君妲的能力,还可以再挺十几分钟…诶!
只见那位牧师的头刚一没过水面,无数的气泡就涌了出来。怎么会这样?就刚刚思君妲表现出来的水性也不至于刚入水几秒就淹了呀…
可恶!晓岚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力量是那么的弱小,弱小到什么都保护不了。
也就是在这位年轻的调查员恍神之际,两条触手已经爬上了她的腿。
“啧!”晓岚试图挥剑劈砍,但转眼又有两条细长的触手缠住了她的手,此时此刻,就好似那五等分的商鞅一般。
这触手的主人似乎十分深谙人本身的生理结构,触手所缠绕的每一个位置都能够阻止被束缚的人发力挣脱,在被触手阻挡视线前的最后一刻,晓岚看到思君妲被托出了水面。
似乎陷入大危机了…
晓岚和思君妲分别被触手所缠绕着,架在空中,就好像自挂东南枝的咸鱼一样。
“啪啪啪…”一阵鼓掌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人从湖岸沿着触手构成的台阶缓缓走了过来。
“你到底是谁?你现在的行为是在和教会…”晓岚心中的怒火本就无法发泄,看到这一幕,更是火上浇油。
“反正我和教会的关系本来就够差的了…”那个黑色斗篷的人走到两位少女的前面,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是一个中性的声音,“更何况,你这位战斗牧师又没有在教堂做过任何的保留法术。”
“没人会知道你在外面到底是怎么死的…对于那帮家伙来说,你是为了救一个小女孩英勇就义,又或者说是因为偷袭被判了死刑有任何区别吗?”
“你!”
“还有这边这位,你可是魔界的大名人啊,思君妲女士,多亏了你的名气远扬,不然我可没有钱搞到如此强大的法术。”触手缠绕成了一把椅子,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人就这么坐了上去,右腿搭在左腿之上。
“唔…”思君妲此时似乎还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听到声音只能嗯啊一声。
“我很佩服你呀,能在那一瞬间想到你的性命是需要被保留下来的。居然主动把湖水往身体里吸,逼着我把你保持在水面,不得不说,确实是个聪明人。”那个身着黑色斗篷的人又站起身来,走到思君妲的身前,拍了拍此时这位牧师有些发肿的脸。
“喂!”晓岚怒斥一声,“别碰她!”
“哎呀,哎呀,看来是听不到我说的话了,哦,对了…”这人又扭头看向旁边的晓岚,“话说回来,你这位常年成绩垫底的家伙已经连最基本的遇见魔物格杀勿论的原则忘了吗?”
“这样可不好哦,毕竟要是有某位好事者把你这事说出去的话,你的下场一定比现在更惨吧。”
“你…”晓岚拼命压制自己的怒火,如果这家伙是那种一言不发的人,自己可能就大骂了,但这位明显是一个有啥说啥的话唠子,或许自己可以套出点东西来,“到底想要做什么?你到底是谁?”
“后面一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虽然回答了你和不回答结果是一样的。”这人又坐回椅子上,露出的嘴角翘到天上去了,“至于我想做什么…你知道吗?你旁边那个家伙的初夜,可是一个天文数字…”
“就为了这种事情?!”晓岚直接破口大骂,“你们一群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儿,人家就在这里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做一个牧师,你们就为了那么烂俗那么无聊的理由,兴师动众来抓她?”
“什么你们,我一直都是一个人行动,不要侮辱我的实力。”那黑斗篷摆了摆手。
“这可是第1位成为人类牧师的魅魔的初夜,同族人往往比她早个几十年就破了,就这家伙藏得深,卖相也不错。”
“况且她本来就是一个魅魔,青楼是她最好的归宿,让一个魔族接受主的恩典简直是不可饶恕,你们教会就有这种苗头,哼…”
“你!”晓岚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全身肌肉都在紧绷,恨不得把眼前这个家伙一拳打倒在地。
“罢了,大不了换个方式运走就是了,至于你嘛…哼…”那人托着下巴,露出戏谑的笑容,随后,ta从衣服里面取出一张羊皮纸。
“这是…”
“嗯,所有魔法学习者肯定会接触的东西,留影纸,可以保存一定时间内所发生的事情,并在需要的时候进行观看,这位黑斗篷随手将那羊皮纸甩在空中。
“你…”晓岚起初还在疑惑这个人的行为,但随后,身体各处传来的奇怪的感觉,使她顿时明白了这个家伙想干什么。
“你说,我就取一个标题叫做吊车尾的战斗牧师的**怎么样?”那个黑斗篷发出了一声极尽猥琐的笑声,“毕竟,你就这么死了,未免太过于浪费了,你以为我为什么能把你的剑保留下来,还不是希望你能有点战胜我的信心,以免逃跑!”
“你这家伙…啊…”晓岚能明显感觉到缠绕在全身的触手松了松并开始蠕动,等一下…不可以…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这个表情就很不错,内心的道德同身体的欲望做着僵持,这种一步一步被逼入死角的绝望感,你倒是一个很优秀的苗子嘛…”那黑斗篷冷笑道。
“是啊,不过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选择在湖边再加上一圈屏障,以免干扰。”黑斗篷听到这个声音脸色瞬间一变,左手浮现出一团光芒并猛地拍出。
“啊啦啊啦,你在魔法方面的造诣还需要更加精进一些呀…”一位黄发碧瞳的少女单手接住这一次攻击,如林中倒影一般的眼眸似乎充满了生机。
随后,这位少女轻轻跃起,躲过脚底下缠上来的触手,在空中一个旋转,右手猛地甩出什么东西,缠绕着晓岚和思君妲的触手瞬间失去了活力。
趁着这个机会,晓岚立刻踏着触手的遗体接住另一边即将坠入湖中的思君妲,随后于空中再次发力,成功落在了湖边。
而在另一边,这个黑斗篷从自己的衣服里面掏出了一大堆东西,什么卷轴啊,符纸啊,羊皮纸啊,但攻击打在这位少女身上,却仿佛什么事都没有一般。
“可恶…”这位黑斗笠喘着气,这样下去怕是连命都要折在这里了,不行…事到如今,也不能藏着掖着了。
只见他猛的拉开裹住全身的黑大衣,如同暴露狂一般展示了自己大衣底下贴着的数张符纸。
“哈!我告诉你这些符纸和我的灵魂绑定,如果我死了,你也会跟着死!我劝你再仔细想想现在把我放了还有机会,不然我就主动…”这黑斗笠话还没说完,那边那位少女就一个箭步冲上来,回身一脚踢在这家伙的脑袋上,紧接着又从怀里甩出一张符纸,在空中上演了一场绚烂的烟花。
“死亡?唉,如果能真的对我生效就太好了。”这位少女并没有看爆炸,而是转过身来,从兜里掏出一小颗糖,放入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