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她惊鸿一瞥的噩梦。
"很痛吧？"魔神沾血的手指抚上她颤抖的眼睑，"当年你缩在母亲裙摆下时，是不是也这样睁着眼睛？"他指尖划过之处，阿萦右眼的灵纹开始崩解，视野突然涌入铺天盖地的血红。
记忆如潮水破堤。她再次看见阿娘发间的木槿花簪在晶尘中坠落，爹爹挡在他们身前时后背亮起的灵纹，还有自己腕间突然暴涨的蓝光——那尊从小佩戴的灵神木雕炸开的瞬间，魔神突然停在她面前。
"原来是你。"当时的魔神也是这样抚上她的眼睛，"带着她的信物。"
祭坛在剧烈震动，阿萦踉跄着跪倒在地。左臂灵纹正在和右眼的血咒对抗，她听见灵神第一次发出声音，清冷如碎玉的声线带着颤抖："住手！"
魔神的笑声震得星辰摇晃："你终于肯见我了？"他挥手掀起血色风暴，"那就看着你最后的信徒，怎么被我们的力量撕碎——"
阿萦在剧痛中咬破舌尖。混沌的视野里，她看见灵神化作流光没入自己左臂的灵纹，而魔神胸口插着的弑神刃突然迸发出皎洁月光。这是她七年来在无数个血月之夜演练过的场景，当蓝白交织的光芒顺着刀身蔓上魔神心口时，少女沾血的嘴唇弯成新月。
"你...竟把神魂分给凡人？"魔神踉跄着抓住祭坛边缘，金瞳第一次露出惊愕。那些被他禁锢千年的星辰突然开始坠落，在夜空中拖曳出银蓝的泪痕。
阿萦握住重新凝聚的匕首，这次刀身缠绕的不再是灵纹，而是灵神本体的月华："三年前我在北荒灵殿祭拜时，神像的眼角突然落下一滴泪。"她将利刃送入自己心口，鲜血与月光同时喷涌，"现在我才明白，那是你在为他哭泣。"
魔神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当月光完全包裹血色晶尘的刹那，阿萦在灵神冰冷的怀抱里闭上了眼睛。最后映入她独眼的是漫天赤月晶石，像极了童年时阿娘为她串起的石榴石手链，每一颗都封印着未说完的思念。
从此每个无星之夜，天际都会亮起一抹绯色月痕。有人说那是灵神为信徒戴上的丧簪，也有人说看见月光里纠缠着血色星河。只有守夜人知道，当赤月最盛时，祭坛废墟上会出现两道虚影——银发神女捧着破碎的鎏金面具，而黑袍魔神正在为她系上星辰编织的发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