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实里「玩游戏」的感觉一点也不好
能随意的存档竟然是一件这样恐怖的事
所有的一切就像是预设好的一样
除了能够保留周目记忆的人，所有的「其他角色／npc」都有一种强烈的非人感
失去了江止幻术的作用，恐惧再次吞噬了少女的内心
「拥有像高维生物一样的视野，但是没有与之配套的信息接受和处理能力就会像她这样」
「不过这也并不绝对，能够驾驭这力量的人，世上总是有的」
江止又一次打了个响指，少女从梦中清醒过来，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今天是几号？！”
许宁芸急忙向江止确认。
“冷静点，你只是被催眠了而已，没有在时间尺度上度过一夜。”
许宁芸垂下头，看起来有些失落。
进行催眠只是因为江止想看看许宁芸的深层意识，仅此而已。
“请喝茶。”
喝过能够振奋精神，凝神养息的特制红茶，江止再次施法，使得许宁芸能够用平常的状态和自己交流。
就是回归「娇俏学妹」的「人设」
“你还记得我之前提到过的「量子力学」的问题吗？”
江止继续说，“对于不如意的现实感受到过度的压力，因而展现出幻象。这也是一种有力的解释，总归是逃避现实的产物。
无论原因是什么，关于现在发生的状况，我说一个和刚刚猜想不同的见解吧。”
“什么意思？”
“听你的说明，你认为自己在轮回相同的时光对吧？”
”嗯，就是这种感觉。科幻小说里不也经常有这种情节吗。”
“最好不要受限于这种想法。”
“为什么？”
“因为如果要回到过去，这比预知未来要困难的多。”
江止没说办不到，看来回到过去对祂而言也不是不可能。
“你经历好几次的「十一月十日」，或许是从更久以前看见的未来。”他说出这种惊人的言论。
明明他刚刚才说很难回到过去，无法想像现在会说出这种话。
“听学长的说法，预知未来似乎不难？不好意思我还是不太懂。”
“这是量子力学登场之前……古典物理学时代的事。”
“听说过「拉普拉斯的恶魔」吗？”
“很抱歉，我不认识恶魔。如果可以请不要突然引入拗口的名词。”
“额，不知道就算了……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所有物质，在相同物理法则的支配之下完全平等。这总没问题吧？”
“嗯，这就是物理学吧？”
“没错。将这个法则化为公式计算，就可以推算出未来的状况。”
江止说明得相当简单，许宁芸猜不出端倪而歪过脑袋。
“我是一年级生欸，完全摸不著头绪。”
“具体来说，这个世界所有原子的位置与动量……动量是质量乘以速度，若能知道位置与动量这两个要素，只要套用古典物理学的公式，就可以推算出未来的状况。高中课程就会教到这个范围喔。”
说来非常遗憾，同为高中生的许宁芸完全听不懂江止在说什么。他想询问各种问题来进行确认。
“「所有原子」的数量很惊人吧？”
「或许真的堪称无限」
“是啊。”
“这种东西的位置与动量，有可能全部查明吗？我光是清点一个饭团由几粒米组成就很辛苦了。”
“好和风的食物…扯远了”
“至少在当时……十九世纪的物理学家们做不到这种事。即使能够掌握所有原子的位置与动量，要以公式计算这么庞大的资料，也需要相应的时间。所以计算一秒后的未来需要一秒以上，应该没办法预知吧。”
“即使是现代电脑，应该也不可能做到这种事吧。”
“所以，物理学家拉普拉斯提出一个做得到这种惊人之举的虚构存在。”
“就是「拉普拉斯的恶魔」吗？”
“嗯，在某个时期，预知的可能性比回到过去来得高。以瞬间掌握这个世界所有原子的位置与动量，使用这些数字瞬间算出未来。从这个角度来看，拉普拉斯的恶魔看透所有未来。”
“是喔……”
“看你一脸无法接受的样子。”
“没有啦，先不提这个恶魔可以计算未来，在这种状况，比方说我们的想法就不会反映出来吧？这样还算是「预知未来」吗？”
“啊～～原来你在想这个。”
“不可能连情感都预测吧？”
“可以喔。”
书记一口断言。
“啊？”
许宁芸发出脱线的声音。
“你知道「死宅的二次元老婆是数据点阵」这种说法吗。对我来说二次元和三次元的人毫无区别。毕竟人类也是由蛋白质和钙…原子组成。只要掌握位置与动量，就可以推算出大脑的判断与知觉。”
许宁芸并没有察觉到江止话里的不自然和诡异信息。
“原来如此……早知道就不问了。”
“等你听我说完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真的吗？可是听你刚才的说法……要是连情感部分也已经纳入计算，只要知道某一瞬间的原子位置与动量，任何未来都推算得出来吧？”
“是啊。”
“既然这样，未来不就肯定只有一种？”
江止笑了笑。
“一旦得知某一瞬间的原子位置与动量，再来就只要更改经过的时间，肯定不需要修正其他数值。换句话说，时间以外的要素不会改变，会成为数学或物理所说的「常数」固定下来。
居然察觉到这一点，你好聪明呢。”
江止说得像是在称赞孩子。
“你说得对，我刚才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是那样吗？无论我在考前有没有复习，下周期末考的结果都是固定的？”
“这就不太对了。分数确实已经固定，但「你有没有复习」这个解释错了。正确来说，你会不会温书都是既定的事。”
“唔啊，原来如此。”
“那，学长，结论是？”
“这么说吧——”
江止喝了口红茶，笑着看向许宁芸
“王者荣耀你玩过吧？”
“嗯”
“对能够控制时间的我来说，「回到过去」要消耗的法力值比「预知未来」要多得多。”
“所以，即便没有直接的证据，我也认为，过去的「十一月十日」全都是「预测」”
“所以说，你所看到的画面是你本身推演的结果，而不是到达终点后又回到同一天。至于你所看到的亲友同学乃至云霞落日，都是你本身推演能力的显现。这样东扯西扯可能太麻烦，你就当作是「对未来的预测、尚且没有发生之事」就可以。”
“这样说你能放轻松了吗。”
“好了一点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