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格里高于莉笛乐脚下怒吼：“四国众神在上……这是何等亵渎！‘黑神’乃至上三神之一，祂的形象向来是黑夜般优雅的猛兽，岂是你这种女子能够……”
话音未落，莉笛乐扬起一脚踢在格里高胸口。圣父重重地撞上空气结界，然后像破布一样滑下，留下血迹。
“我说，我就是‘黑神’。”
莉笛乐的声音冰冷无比，目光扫过人群，视线所及之处，无人不是浑身颤抖。
“来，北国的人民。告诉我，你们相信我是‘黑神’吗？”
莉笛乐环顾四周，最终将目光停在一个男人身上。
“这……”
男人犹豫了，脸上写满挣扎。
莉笛乐眯起眼睛，伸出一根手指，口中念道：
“七环：死亡……”
“您……您就是黑神！您就是黑神！黑神大人，饶了我！求求您饶了我吧！”
被莉笛乐指中的男人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声音颤抖。
“呸！咳咳……”
格里高艰难地从血泊中挣扎着坐起，喘着气低骂。
“圣父！”“圣父！”
旁边的群众见状，纷纷上前护住格里高。
“魔鬼！众神绝不会容忍你的存在！上万年来，你这样恶魔数不胜数，却都已沦为人类的手下败将！”
莉笛乐盯着他，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是吗？呵，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要有些骨气。还是说，你意识到一旦北国教会的信仰崩塌，自己的把柄就会被人粉碎？”
格里高眼神一阵闪烁，在搀扶下站了起来。
“魔女！我乃圣父格里高！即便今日死在此地，北国的人民也会记住这一天！他们不会屈服于你，还有你身边的异端王子！咳刻……北国万岁！克兰德陛下万岁！”
群众们看到格里高敢于直面莉笛乐的魔威，纷纷给予认同和敬仰的目光。
“圣父万岁！北国万岁！克兰德陛下万岁！”
格里高的呐喊激起了群众的共鸣，愤怒的浪潮迅速蔓延，几乎将他们对莉笛乐的恐惧淹没。
然而，莉笛乐只是冷冷一笑。
【七环：……】
她正要抬手，突然，少年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主人！还请您住手！”
莉笛乐回头，看向跪在自己身后的少年。
“李尔？为何打断我？”
“主人……” 少年显得有些急切，“您已经展示了足够的力量，我们已经拥有了与教会和王室谈判的筹码！接下来我们只需……”
“我拒绝。”
莉笛乐毫不犹豫地打断了李尔，语气冷冽。
李尔愣住了，看向莉笛乐。
群众们看到李尔竟然向莉笛乐下跪求情，也纷纷议论起来。
“那异端王子竟然在为圣父求情？”
“难道说……他和那个魔女不是一条心的？”
“阴谋！都是阴谋！咳咳……”格里高的脸色愈加阴沉，多咳嗽几声，怒斥道，“虔诚的人民啊！不要被这二人迷惑了双眼！异端正在用表演博取你们的信任！”
莉笛乐烦躁地看向格里高，后者不禁为之一颤。
“够了，我受够了耳边有只聒噪的虫豸。”
她再次举手，指向格里高。
而格里高此时竟张开双臂，做出一副大义赴死的模样。
【七环：死亡……】
“主人！” 李尔大喊，跪倒在莉笛乐面前，恳求道，“主人请您三思！若是此刻杀了格里高，我们将会彻底失去人民的支持！我们的事业……”
“我们的事业？”
莉笛乐看着李尔，嘴角勾起一抹讥笑，“何时成了我们的事业？怕不是李尔你自己的事业吧！”
“主人……？”少年微微一愣，惊恐地看向莉笛乐。
“李尔，你不是傻子。” 莉笛乐的声音带着冷意，“你是故意回到首都，再将我引来此地——你料定了我一定会来救你！你表面上只是个青涩少年，实则城府极深。然而，你以为我看不透这一切吗？你可曾想过，若吾晚到一步，你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主人，在下给您发过一封信件，信中……”
“信，没有到我手中。而且，无非就是用别的方式把我引至此处而已。”
莉笛乐的眼神愈发冰冷，声音低沉：
“李尔，你让我很失望。”
“主人，在下……”李尔面色苍白，喉咙微微哽咽。
此时，格里高看准机会，开始煽动群众：“看！看！这就是异端的真面目！他们甚至连自己都无法理解彼此！这样的人，怎能领导人民！”
“闭嘴！”
莉笛乐猛地甩出一道法术。
【五环：沉默术】
“……！……？”
格里高的嘴巴张开合闭，却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彻底失去了语言的力量。
莉笛乐目光冷漠，不再理会手舞足蹈的格里高，转而对少年说道：
“李尔，有一件事你说得对——我们人类，不过是玻璃中的玩物。”
李尔听闻此言，瞳孔猛地一缩。
黑发少年抬起头，与莉笛乐深红色的眼眸对视。
此时，李尔看到了——哀伤。
那是一种，经历过海洋后，再回到鱼缸的哀伤。
是一种，见证了生命之渺小和世界之残酷的哀伤。
“主人！您难道已经去过了星界……”李尔惊愕地喃喃道。
莉笛乐不语，只是随手捡起一把长剑。
【九环：超效：极效：强化：高级魔化武器】
她轻轻一挥，剑身瞬间被赋予强大的魔力，然后递给李尔。
李尔接过剑，神色复杂，指尖紧紧抓住剑柄：
“主人，您这是何意？”
“如果你还想做我的眷属……”
莉笛乐的声音低沉， “那么就在此刻，为你的主人献上忠诚。”
少女的目光转向格里高：“用这把剑，杀了他。”
“什么！？”李尔难以置信地看向莉笛乐。
“只要你亲手杀了圣父，我就对你犯下的错误既往不咎。或者，你也可以用这把剑砍向我，我刚刚施加了足以对我造成伤害的魔法。砍向我，你就是迷途知返的北国英雄。”
莉笛乐带着残酷的微笑看向李尔。
“来，挥剑吧！李尔，告诉我，谁是你应当斩下的敌人？”
李尔握住剑柄，感受着剑刃上流淌的强大魔力。他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无论如何选择，这一剑将决定自己的命运，决定北国的命运，甚至决定整个四国世界的未来。
“我……知道了。”
少年说着，走向格里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