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瞒一部分真相吧。
因为我和藏起来的人都需要它暂时消失。
我把昨天不知道是谁放置在角落的那个为我创造“母亲”的设备揣在兜里。很小,也不知道怎么使用。
但它带来的问题依旧顺着我的猜想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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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最上面前,裹得非常厚实。
说话,仍然是用的指甲上那玩意,刮一下就能用了,和我神经质的搓指甲习惯非常贴合。
“那么,LTC——”最上有点无聊地说了些什么。
我知道她能猜明白大概意思。
我还不敢用“红叶”的身份找侦探办事,那块名片也是我为了这些伪装特意做的。
百密一疏还不能用到我头上。
嗯,大概吧。
“喂喂,问你话呢?听啊!”最上在我面前挥舞拳头。
“啊。”我反应过来,又把礼貌的样子摆了出来,“对不起,最上,我刚刚在想事情。”
“对不起?!”最上似乎开始闹脾气了。把拳头在我面前甩来甩去,自己则咬牙切齿。她似乎还要骂些什么,但是我抬手阻止了她。
只是想打断她而已,觉得好玩。
她皱着眉头看着我。
看起来我得扯出一点话来避免最上继续耍宝。
“关于昨天的事情——”我短暂思考了一会,想到一个分散最上的注意力的事情。
“你就说你确不确定那是你娘?”最上似乎没有好语气了。以及,这句话说出来不耐烦的态度像是刚刚才问过一样。
漏听了什么吧。好像不该梳理问题的。
“我千真万确,最上。一清二楚。”
她莫名其妙的笑了。
我看着这笑容,产生了来历不明的不高兴。
“你之前见鬼也是见的娘吗?”无法理解的问题。而且我感觉有点不太尊重我家人。
听见最上这人说话怎么就莫名有点恼火呢。
“并不是。每次都不一样。或许这次是凑巧——”我如实回答,不知道这个问题的意义。
“好了,没问题了。”她摆出一副完全结案的样子,凑到我耳朵旁,呼出一口气,压低声音,“那就不能说是鬼了嘛。”
这口气让我有点反胃,像是昨晚和今早都没刷牙的嘴发出来的。
不对。
为什么这么草率就确定了?
明明那个玩意……
我反射一样摸了摸口袋,立刻后悔了这个举动。
最上看的一清二楚,却什么也不说。
她似乎是猜到了我后面的某个步骤。“自己处理。”她说了一句旁人看来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话。
如果大清早的有旁人。
“什么?”这是我的真实反应。我有一瞬间跟不上最上的想法。
“揣着明白装糊涂?”最上的表情像是被人踢了一脚,随即想到什么似的叹了口气,“走。”她指了指旁边的摩托车。
“好意识流的交流方式啊,最上小姐。哦,对不起,最上侦探?”
我们的这些对话感觉像是在交流病情。怎么这样啊。
想点话挖苦一下。
或者,赶紧完事,然后摆脱这个人。
“废话留到车上!上车!”
命令一般。
她像是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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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最上坐在前面,用很小的声音说。
她知道了。
我倒骑在后面。说实话,我不想贴着最上就是倒坐的原因之一。
我想她也不想靠着我,根本没有疑惑我倒坐的原因。
如果猜成我想好好看看风景,当我没说。
我搓了搓手指甲。
“有何贵干?”我似乎确认了名片问题。
“没有贵干。如果你不想你打的算盘落空,就不要在能够被你身边的‘鬼’听到的地方试图讲述内心的真实想法。”
瞒不了。
从找到她开始,我就不觉得能瞒着这个人。
也不用担心,最后一块拼图不是能猜上去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的好妈妈,我会搞明白你做的事的。
啊,计划方面,究竟是什么呢,大概得引导最上说出“霜耳山”之后再好好考虑具体计划了。
“最上?”我换成女性的声音。
“更恶心了,能不能重新用那个嘴里像是含着饭一样的嗓子讲。”最上显然表演的有点可恶了,居然还干呕了一下,“反正只是说谎,就用你那个和骗术一比一贴合的嗓音不好吗?”
“哎呀,最上你开这么快,大早上的,谁能留意到呢?”不依赖那个模拟语音,我有一种放轻松的感觉,嘴里居然出现了一些轻飘飘的语气。
“……注意有没有人跟着。”最上似乎在不该严肃的时候严肃起来了。
显然没有,缠身的“鬼”压根没想到那辆摩托是最上的。如果真的是普通人类,那就是不可能跟上来的。
大概都不理解这小个子怎么会开车。
我也有了这个问题。
“最上,你多大了?”我把尊重的语气先放在一边,直接询问年龄。
“二十。”最上似乎不太在意直接问年龄的事。
“我十七。”
最上几乎是立刻停了车。
“十七?你的学呢?不上了?——”她的语气里还有奇怪的味道,在她要略略抬头看我的时候,我也猜明白意思了。
不是营养问题吧。
我不由自主地扫了一下把车固定好、跳下车的最上。
一马平川。
我不敢说话了,怕又听到许多牢骚。
最上没有管我,低着头去买早餐了。虽然只需要坐在车上等着就好了,我还是拖着一身黑跟了过去。
早上的人开始多了起来。
“为什么低着头?和女高中生走一路,要有点年长者的样子啊。”我试图问点无关紧要的问题。
“人太多了,难受。”最上闷着说。
“最上你还是社恐?”我回想着在我这个客人面前表现得几乎狂妄的最上,对比眼前这个不吭声闷头走路的人,觉得难以置信。
“只是讨厌无关交流。”最上说完,就加快脚步想要摆脱本来就靠的不近的我。随即想到什么似的,又丢了一句,“包括你这两天胡扯的在内的所有废话,都是对我精神的迫害。”
“啧。”我还是没能尊重起来,啧出了声。
聊不太来。算了,也没想和这侦探聊明白。
快点了事才是最重要的。
最上走着走着突然转过头来。
“自己去霜耳山驱鬼。”
最上似乎是命令一样。说出来的话还有点夸张成分。
霜耳山啊。我想也是那里。
“什么……?”虽说我当时一下没反应过来最上怎么又信鬼了,扫了一下四周,“最上你呢?回家吃饭?”
“你走路,我骑过去。”
“你真的……”我刚想说点什么,最上跑走了。
好嘛,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我完全不理解这个行为的逻辑在哪。
我瞄到街边的饮品店。
这可不是我不节制,是它自己找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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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上似乎已经卡在霜耳山前很久了。
霜耳山,少见的没有见到什么游客呢。所以最上也不用僵着脸面对一切,可以摆出一副自然而然的丧气模样。
虽然我不是很看得惯这丧气样吧。
我喝着红茶过去。果然,街边的红茶真的不行。
她似乎注意到我了,冷淡地抬头看着我。
“我没来太晚吧?”我想要把礼貌的架势摆出来,用着那伪装的嗓音。
“你要是觉得晚就晚。我都到了,你还担心个什么劲,明天再来都没问题。”她想起什么似的,“LTC。对吧。”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在发牢骚,还是在强调这里应该隐藏身份。反正我强行抑制住回嘴的冲动。我只是把礼貌给收得差不多了。
就这样吧,如最上所愿,暂时在她处理这件事的时候随便一点。
“茶。”最上毫不在意地飘了一个字出来。
“什么意思?”我看着手里半杯红茶,明知故问。
“我渴啊!你要是嫌脏,我不对嘴不就好了。”
最上等了这么久吗?居然都耐不住口渴了。
看来我拖延的有点久。明明在高中里面,我可是很有效率的学生。
总之,一个坏主意出现了。
“我还没说给你喝啊。”我把红茶举高,有点缺德地笑了一下。
“你也会好好笑嘛。”意料之外的调侃,像是霜耳山随口说的。是任何人说的都有可能。
但是…
这是最上这种满嘴带刺的人能说出来的话?
“欸?”我呆了一下,最上立刻跳起来把茶抢走了。
她随便往嘴里倒了一口,自豪一样地还给我,“诺,没搞脏,还你。”
我劈手夺过红茶,不高兴可能写到脸上了。
因为最上又一副得意的样子。
我还是把礼貌的样子拿出来一点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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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耳山,满山的雪,该从哪上去呢?”
似乎远方还有人和我说了同样的话。
和远方的人不同,我旁边有个似乎没怎么出过门但是强装镇定的侦探。
“废话,”最上打了我一下,“诺,我只带了早餐钱,你去买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