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啦，红叶！”
我用我自己也没想到过的声音加上世界末日一般的咆哮吼出了这句话。
“怎么了吗？”红叶从桌子上抬起头来。
看着这个抢占我的桌子写作业的家伙，心里有点不舒服。我可不管她自从连续几天吃水饺之后帮我做点饭的好处，她抢了我的地盘就是不好。
而且，居然让我千万别插手做菜，只准煮点饭，真是可恶。
哎，看在她做的不错的份上原谅她一点。
虽然切割之后我也懒得煮水饺了，又会回到吃泡面的生活也说不定。那也挺好的。
我把放在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锁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指着电脑发牢骚。
“老桥那边已经把人抓了！”
“抓的哪个？”
“十二连失踪案那个。还发网上，准备审了。”
“哦。”红叶说了一声事不关己一样的话，又继续写作业。
红叶，高中生。因为莫名其妙的事件过来，然后又卷入另一场莫名其妙的事件中。拜此所赐，说是每天过来吃完饭的她突然决定顺手把午饭吃了。理由是六区到四区路太远。
总之，她正在这边写作业。
“你这，啥都不关心吗？”我挠挠头，“你没有受到一点骚扰之类的吗？比如说绑架啊谋杀啊…”
“我还真没这么倒霉。”红叶头也不抬，语气一点没变，还是那么稳健。
“我不理解。”我嘟嚷着一屁股坐了下去，“你老妈塞的那张纸就是错的喽。”
“那算什么。”红叶说，“说不定是凶手被提前拿下，让我避免灭顶之灾了呢？最上，那件衣——”
“也对。”我好像被提醒了，“我问问老桥。”
“你问，你问。”红叶有点不耐烦。估计是写作业被我骚扰的缘故。
“笑容的方程。联立公式算不出——”
“那是什么？”
“没什么。”我摆摆手，摸出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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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那个，中山桥她们抓的人？”红叶一边收拾寒假作业，一边看着老桥传过来的照片。
“她们说铁证如山。”
“我听着呢！”
“我继续说。”我又挠挠头，“诺，他，这个人，袁野。六区的名字哦。”
“看着就不像好人啊。”红叶眯起眼睛。确实，这人脸上全是皱纹和胡须。神情凶恶，看起来确实不像善茬。
但是以貌取人是错误的。
“红叶。”我准备反驳，但是立刻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你不是师大附中的吗？六区那边不应该很忙吗？”
“你怎么这么多破问题，不要打听委托人隐私。”红叶皱起眉头。
“哦。但是你看，委托不是已经被拿下了吗？我打听一下没问题吧？”
“肯定没结束。”红叶说，把视线从笔记本上挪开，“有完整的拖拽尸体的监控录像吗？我看着这一帧截图没什么问题，人也确实像，但是感觉不太对劲。”
“我问问。”
我立刻给老桥那边发了条消息。老桥过了一会说，“我们能处理好。”
“我不是说你们搞错了，只是想确认。”我这么默念着，发了过去。
“哦，确实，师大附中那边寒假会过去。你那边不是有个小徒弟吗？”
“什么徒弟？”红叶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
“我可没说，只是说有个人过来委托我。”我不知道该不该笑，但还是挤出笑容。
“哎。”
我把视线落回手机上，“你就说发不发。”
“我是组长，发这玩意给你的话，不传出去不会受罚。大概。”
“哦。我记得你之前把整个窝点整出内斗，死伤惨重那次，你不是也没受罚？”
“那次不一样吧，反正那里面都是有罪的。”
“啧。人命关天啊，老桥。”
我还准备扯几条有的没的，红叶又凑过来，抢走手机。
“你好，中山桥女士，我是六区师大附中的红叶同学。请问可以快点把用于定罪的监控录像给我吗？”
红叶就这么发了条语音过去。
“啥？这么莽？”
“最好不要和这人多墨迹啊。”红叶说，“傻子都看得出来，你这朋友话特别多，也不知道怎么当上刑警的。”
“啊…”
可是老桥那边过了一会也没有消息。
“装死了？”红叶满腹狐疑。
“老桥不是那种人，要拒绝，最后会明确拒绝。”
“看不出来。”
“那是在考虑。”
“还真是了解。”红叶盯着我。我感觉有点喘不过气。和她老妈一样的精神力量吗？有点意思哈。
沉默。
“来了。”我看着跳出来的消息，“‘那人说希望你们为他辩护。’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问问。”
“我看看。”我发了一段话过去，“老桥说，‘那人众叛亲离，我说你知道最上师走吗，他说在哪，我说就在手机里，然后他说求你们帮忙找点证据证明清白，我说我问问她。然后就有了这段消息。’这到底是个…”
“这大嘴巴。”红叶摇摇头。
“哎。”
“哎。”
沉默。
“帮吗？”
“你说呢？”我一边接收着老桥传过来的监控录像，一边说，“我觉得悬，我又不是成步⭕龙一，也不会辩护，连蒙带猜是我的特长。”
“那还真不一定，虽然有时候难以反应过来就对了。”红叶没有回答帮忙的问题。或许是对我用问题回答问题的不满。
“某人被捅了一刀，是谁立刻反应过来了？”
“你这不就是怕吗…”
“我啥时候怕过！”我一下跳起来，“哎，算了。”
“帮。”
红叶嘴里漏出这个字。
“我还以为你会不帮，然后和我正义切割了呢。”
“我只是怕真相被掩盖了。完事我就切割你。”红叶似乎毫不留情地说。
“真是无情啊。”我点着手机，“我和老桥那边说了。现在如果没事的话，可以去看守所那边问一下。”
“逆转裁判吗？有点意思——”红叶的手机响了一下，“哦，抱歉，我看看消息。”
居然还会道歉，不像红叶。
不过，红叶眉头紧锁。
“好。果然凑一块来了。”红叶说，“侦探社社长说这个事得记录一下，要我去拿点案件细节作为一个好故事。”
“干啥？”
“提高一下知名度呗。”
“真想不到堂堂师大附中也会有这些社团。”
“还真有。”红叶说，“不过是我们这些散人加入的。真正的天才们都在教室自习呢。”
“我看你也…”
“什么？”
我把夸她的话吞了回去。我并不想夸她，我也不是怕她骄傲，只是觉得她还配不上天才的称呼罢了，她在我面前也没有什么天才的表现。
除了作业处理的特别快。
“那不就是天意？”
“最上，你还相信天意？”红叶把额头上的皱纹凝成一块。
“虽然我是无神论者，但是偶尔还是可以信一下的。”
“…邪乎到家必有鬼。”红叶低声说。
“啥？”我没听明白。
“宇宙终极定理。听不懂就算了。”红叶甩了甩手，站了起来，“能赶回来吃晚饭吗？”
“难说，我请客去外面吃吗？”
“我请，这是我的委托。”红叶说，推开门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