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破晓交汇(上)
东京的清晨再度降临。熙攘街道上，人们如往常一般匆忙通勤，手机、咖啡与音乐成了大多数人的「铠甲」。然而，对白羽真璃而言，这座城市的繁华景色仍旧显得灰蒙蒙的；她总觉得，唯有进入那个名为《欲望乐园（Erosium）》的世界，才能让自己「真正地活过来」。
早自习结束后，真璃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双眼不自觉地望向窗外。她的同班好友沙希、亚子与葵正在走廊讨论著今天放学后要继续「刷怪」还是尝试探索更刺激的副本。虽然耳边是此起彼落的同学交谈声，真璃却半点也听不进去。她脑海里，反覆回绕着昨晚那股召唤「触手」却差点失败的挫败感，与同时带着些微遗憾的「欲望余韵」。
「或许……我应该更深入地去理解自己的天赋……」
她在心底喃喃，想起天赋栏里那颗半隐半现的「♡」，标注了「未知觉醒」。它仿佛时时刻刻提醒着她：自己还有更多可能性，一旦突破这道瓶颈，就能得到令自己心跳加速的力量。
「真璃，今天要一起去图书馆吗？」同班同学走过来，热心地邀请。
「不好意思，我下午还有事……」真璃轻轻摇头，语气淡然礼貌，并未过多解释。其实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下课后快点回家、登入游戏，探索那个带给她刺激与悸动的虚拟世界。
另一边，沙希兴高采烈地跑进教室，一脸神秘地对真璃眨眼：「嘿嘿，先透露个好消息：关于我们的公会申请，我在论坛上找到了撰写教学文件，应该很快就能申请到临时公会证啰！到时候我们可以先组织一个小小的‘女孩子公会’，名字我都想好了，叫——」
「等会儿再说。」真璃小声提醒，看了看走廊上人来人往，担心有人听到她们满脑子都在讨论游戏。
沙希耸耸肩，不再多言，只是用口型作出「放学见」的示意。
虽然没有聊太多，但真璃心里已经相当期待，想着晚间若能顺利申请公会，那就代表她在《欲望乐园》里，将正式拥有一方属于自己的空间。她不确定自己究竟想在那个空间里做些什么，只知道有了相对私密的场所，就能更放心地探索「调教系统」或「束缚玩法」。这让她的心脏怦怦加速，隐隐发热。
同一时刻，城市另一端，CTTF（反穿越特别行动组）所在的地下设施里，芊梦璃正站在电子萤幕前，背后映着昏暗的灯光。
她面前的萤幕显示了几组游戏玩家的昵称、登入时间与一些可疑线索。这些数据是她从幕后情报管道里好不容易拿到的——虽然并非官方合作，但CTTF多方打点，最终还是能「钻漏洞」取得部分玩家的大数据样本。
一名女特工翻阅报告，低声道：「目前无法确定里面是否真的有‘带着异世界魔力的穿越者’，但可以肯定，《欲望乐园》里的确存在不少战斗力、性格都相当危险的玩家。有些人甚至在游戏里展现了超出普通人范畴的‘爆发力’，难保不是在现实也拥有相关能力……」
芊梦璃微微颔首：「是吗？看来我们得加紧脚步。让队员以一般玩家身份潜入其中，一旦发现疑似穿越者的目标，就立即回报。我不希望再让任何潜在威胁坐大。」
她想到自己数日前亲手终结了那两名穿越者：杜恩与塞努。那毫不犹豫的杀戮，迄今依旧在她脑海里翻腾。她明白自己已经走上一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路。只要「穿越者」可能带来动乱，她绝不心软。
「队长，那……您要亲自进入游戏吗？」特工问道。
「还不到时候。」芊梦璃合上手上的资料，眼里闪过一丝冷色。 「让小组先行打头阵，我会在必要时才登入。说到底，我并不喜欢这种虚拟幻象。」
她深知，自己憎恨一切与「魔力」或「异世界」有关的事物，但工作需要，她迟早都得踏进《欲望乐园》。想到那个打着「欲望具现化」噱头的世界，她想起十年前夺走父母生命的火球——那亦是某种「被欲望扭曲的魔力」的化身。
于是芊梦璃收住思绪，转身朝队员下令：「马上展开调查行动。代号‘事务女仆’的队员，先带几个人去制作游戏角色，以日常玩家姿态收集线索。若遇到可疑的‘高强度魔力痕迹’，立刻上报。」
放学钟声一响，真璃便飞快收拾书包，连沙希都笑她：「平常你可不是这么着急的人，该不会对游戏上瘾了吧？」
「才没有……」真璃嘴硬地反驳，但通红的耳尖已说明了一切。她不想多解释自己内心那股仿佛被火焰煽动的冲动。
夜幕降临，她如愿以偿地返回家中，草草解决了晚餐，马上钻进房间戴上完全潜行装置。几秒后，意识再次遁入那片如梦似幻的世界——《欲望乐园》。
等她睁开眼时，人已身在起始城镇的中央广场。此刻天色是微醺的黄昏，夕阳的余晖洒在石板地上，城市街道一片熙攘。她迅速查看好友清单，发现沙希、亚子、葵都在线上，并且正在公会大厅附近。
「很好，去找她们吧。」真璃自言自语，准备快步往公会大厅走。
正要行进时，却在街角突然瞥见一名外型颇为奇特的女性角色——那人身穿黑白相间的女仆装，腰际系着深色皮带，手持一把像是簿册或记事本的东西，看上去和周遭热血冒险者的打扮格格不入。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整张脸蛋绷得僵硬，神情颇为「冷漠」。
若是在一般奇幻游戏里，穿女仆装可能只是特殊时装党，但真璃却莫名对那人产生一丝古怪的感觉——对方背挺得笔直，步伐很有秩序，观察四周时的目光冷淡且敏锐，仿佛正执行某种任务。
两人目光短暂交会。真璃礼貌性地微微点头，但那女仆装玩家只是撇开视线，甚至让人感到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真怪……会不会是什么特别NPC？」真璃喃喃，但游戏里标示着「玩家 ID：事务女仆 Shizuku」，显然不是NPC。
她正纳闷时，那女仆已消失于人海。真璃也不多作停留，小跑步前往公会大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