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拉图式的星期天

作者:一般路过的一只闹闹 更新时间:2025/1/15 4:57:10 字数:7029

“呼……”

半侧回身,对着空荡的走廊顿了顿目光,随后闭下双眼松下身体叹下口气,能听到短微的回声,也能表明当前的安静。

只有自己在的家,出门不出门都一样的安静才对。

等等,前面该用“的”还是“地”来表达好一些?

“唉,语气问题。”声音清脆,点进走廊,一晃而过。

从这样的安静中再弯下,对,向后右侧弯下身体,伸出右手内抬小腿勾起鞋的后跟,一跳,不仅顺上皮鞋,还连带调整了下琴盒在后背的位置,最后立起身体一顿,达成可以出门的程度。

“嗯……”

左手在前胸处抓紧琴带,闭下眼去感受围巾给予脖子的温暖,犹豫着,就这样伫立着犹豫了,整个人忽然地犹豫下来,缓缓张开的口,直击内心咻地扩散,一份沉重的紧缩随自己的呼吸发散到全身锁死住自己,然后像流沙一般自自己身体这枚沙漏里滑下。

全来自于上个瞬间脑子里的一闪而过——

要试试说出来吗?这是等待流沙已全部下落,平静了内心去叩问的第一遍。没有人会听到的,虽然期盼有人能听到并给予自己正向的回复……就当是自己的练习,这也仅仅只是一次练习,好吗?

“我出发了。”短短的回声划过走廊,没有回应,也不可能有回应。

迈出步子,内心迎来一小阵放松,脑海里想象着被回应后的样子,然后打开门,迈了出去。

十一月的中午两点,飘云的秋日晴空在微风里表明这不是一副静态图,整个世界也在上午小雨的洗染后留下柔和的凉爽,印证了夏日的消融。

“忙吧。”平静地述说出口,是对父母,也是对着自己。然后提起步伐走出院子,走进渐渐入冬、萧萧瑟瑟的小城之中。

等一下。

左眼的余光点着一道不属于环境的暗红,在自己的前进中向后移动。

回退两次脚步,左转过头,从低矮的栅栏上将目光向另一家院子望去:暗红色的全套女式校服,外加同色的披肩算半护住脖子,双手放在身前大概提着什么东西,然后一副安静且恭候多时的微笑向着自己——噢,第一反应是像一朵郁金香样默立在那里。

不过说起郁金香,第一印象都是一丛一簇一群一片吧?

虽然知道她和自己是一个学校的,但直到现在高二重新分班,才发现她居然和自己是同一年级,不过自己并没有多少对她的交集,也没说上多少话才对。

……嗯,好吧,还是有过几次的。

大概……心里回想起了自己偶然几次与她打上交道的时候,次次都能有“自己的想法被理解了”的瞬间放松,她的气质、气氛也区别别人,同时从谈话用词里能感觉到是和自己一样超过了普通人的思维水平。

“呼……”难怪呀,一朵郁金香。以及,不要“大概”,希望你并没有和我一样的负面和悲哀,嗯。

回过头,再次迈出步子,右转,顺着小城的血管,寻找着自己的安心、安慰、安然,与一点灵感。

行进着,行进着,顺着绿化群的树林,沿循城中河的护栏,闪过天桥的洞眼,抬着头漫着步子轻摆着右臂,走在风的俏皮之中。默许围巾拖条尾巴在后背漂流,自己则趁起兴致吹出口气,已经能泛起淡淡的白雾。就这样随心所欲迈下步子就好,把下午的晚自习和作业也一齐忘空也好~

但是。

不悦地半皱下眼皮,目光从不远处的天台返回,步伐有意识地去加快:转角处的路口镜,店面橱窗玻璃的反光,和多次路口侧身转弯用余光去确认——身后约十步的距离,她很完美地保持了一路。

为什么要跟着自己?

而且,似乎还挂着那幅恭候多时的微笑样,对,很强的既视感:郁金香不会盛开着绽放,她是亭亭玉立着保持微微开放,从而散发出神秘优雅而独立高处花丛的专属气质,保护着自己且拒开凡俗。但要去和她对上话、去理解到她,不仅需要自己去主动抵近,也需要自己至少能有她的高度。

什么嘛,这样一想,不就只是种“高情商”的美好修辞吗?本质上和自己一样的才……唉,不对,这大概是“程度”的问题,从来没见过她会像自己那样明面上都能表示出负面和悲哀的时候。

天台无人,立正。

按比例来算,自己站在了过完天桥的三分之二处,她会停在上来后天桥的三分之一处。

距离刚刚好。

转体、不紧不慢,面容、略显不悦,全身、从容淡定,话语——“为什么要一直保持在我身后?”深思熟虑。现实可不是枯燥的什么青春喜剧片。

“哦?”

反应的时间里,她轻轻晃晃脑袋,让别着发卡靠在脸庞的一束头发也跟着晃晃。随后,向着自己点了点头,又变回刚才那副恭候多时的笑容。

“我,”一种很正式的肯定语气,“我!”又变得轻快而果决?

“我爱你~”

骤然的紧缩从大脑炸开,然后向下蔓延再狠狠抓紧自己身体——‘现实可不是枯燥的什么青春喜剧片!’——惊想起刚才的自我暗示,强制压平颤动的心境:是的,区区16岁,纯真话语说不出口才是唯一真理!

应该怎么办?等一下等一下身体还在有点颤抖,现在先绝对不能说话!稳下内心调整呼吸放松双手赶紧想辙——得跳出当前的框架!

“哈……”展示出更加不悦的神态去抽气,“呼……”然后闭上眼沉下气地较快吐出——

“嗯哼哼~你果然是能理解的。”她右倾脑袋,笑容灿烂。

“别靠近我。”和你是同一高度是一回事,能理解到你是一回事,但接受你更是一回事!

“所以我只保持在这里哦。”

“我的意思是不要跟着我了!我们明明不算认识,而你却突然说出这种心意,我要是坏人怎么办?更何况要我去‘耶,耶!’地接受你的重要决定吗?这不是调皮好吧!”

握紧琴带,全身紧绷,算是大声地对她说了出来。既然你我同一高度,也既然你敢这样直接表达,那你得会做好被拒绝被对抗的准备才是,可别怕被我伤害呀!我已经很照顾你了,又是理解又是表达这么和善的,你冒犯、伤害到我,我的那份还没展示在你面前,我还是在忍耐和防御的!

“你的状态……又变成这样吗……那就和之前小组一样,打攻防战好了~”

“什么?”

“一,你现在保持的所谓‘不开心’模样,脸上的微表情已经略有松懈;二,一如既往,不用担心会伤害到我哦;三,你真的,很可爱呢!”

心境再次颤动起来,左手的紧握里已经泛起汗意——她是认真的。她是认真的?!自己的外表已经在她的进攻下表露出内心了,但是!但是——

“还请不要,”真的不希望,“再靠近我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我也单纯很讨厌有人莫名其妙地接近!”不要乱给我什么希望好吗?

“嘛……”她抬正脑袋,放下因满足而半捂住脸庞的左手,去回放到身前双手提住学校的手提包:“没做好准备,我怎么敢靠近你的呢。”语气正式,不紧不慢。

转身,撤步,突破全身的紧缩去迈出步子,泪水顷刻间抽干身体的不适涌向眼眶打转。不想思考,不要思考!现在先一切放空才是对自己最好的冷静!

“听好了,”别过来了,“都说我讨厌别人莫名其妙地接近,”要么你真能坚持下去,不然别给我希望!“照顾到我的感受好吗!”

吐完最后一个字,正好开始走下楼梯。深沉自吸气下坠到脚步,然后一步一震又上传到大脑去激荡去回想,带来的疼痛让视野泛起闪烁的黑幕,最后被泪花晕染。

做好准备?攻防战?什么啊,我表达的是同类之间的点到为止罢了,而你却……!

心境的颤动已然扩散,化作抽气时全身不住地几次颤抖,化成对抗向自己黑暗面的一点光芒,化进不断攥紧的双拳里,直到最后,忽然产生了抬升的勇气。

勇气?

唉,算了,自己还是了解自己的:从自己懂事后就完全不知道“关心、关爱、亲情、友情”这些是什么,而每次以为能得到这些温暖的情感时,到底都是以敷衍或道歉做结尾。十几年反复,自己只能以“没办法”来谅解他人,因为自己逼着自己早点成熟早点建立起所谓正确的观念,让自己的思想高度与理解能力均在同龄人之上,所以几乎每次都要把伤害全部独揽,这也不是什么圣母心态,仅仅只是单纯地不想太累、还让事态尽量化到最小,仅此而已。

可更麻烦的是,自己吸收了这些“伤害”后,还不能随随便便发泄出来,自己也不是机器人,最后只能被迫不断锻炼自己的承受能力,实在承受不住那就只得把自己关起来,让黑暗面的自己将积累的负面对着自己释放,反正影响不到别人,也只有在伤害自己的时候可以无所顾忌了。

于是乎,自己在这个恶性循环的漩涡里愈陷愈深,孤独的程度也愈来愈深,让被救赎的可能也越来越小:首先需要对方能看得清自己孤独的方向和深度,然后愿意抱着持久的决心和温暖下潜到这个深度,接着去把自己拉住,还要想办法想办法击破身处在负面且具有相当思维水平的我的防御,从而让自己彻底相信对方和被对方温暖,这样才能着手把自己从这个深度里拉回来,还得想办法不让自己再陷回去,这才完成拯救的闭环。

但,难呀。心知肚明怎一个难字了得?自己何尝不想被拯救?哪次被给予希望时自己最后不都相信了过去?想着对方真的能救到自己,甚至就算完全看出对方没这能力后来也相信了过去,一来是不想辜负别人执意的好心,二来最终仍是在错误的希望中伤害自己。

而这次呢?

抹洒泪水,将身体里最后一段沉重让气息呼出,薄白的雾气被身体挤开,但同时转瞬即逝,自己也在这一刻回归平静,去重新触摸早已明了的心境:为什么最后自己还产生了勇气?到底是相信了,自己被她给予希望的瞬间就相信了她,相信她真的能救到自己。

足够高的思维和理解能力,确定立场的诚恳话语,表露出的坚定决心,以及她现在还保持着那副笑容跟在自己身后,欲擒故纵从容优雅——明明自己并没有多少和她的交集,她为什么能这样一幅的准备充分对自己步步为营?以及,她为什么要拯救自己?目的到底是什么?

“呼……”长舒一口气,感受到全身变得轻松,这是自己仍旧选择相信的信号。

那么,来吧!我做出决定了,既然你执意如此,就好好承受自己做出的选择吧!

抬起头,仰起脸,不远空中的电车从目光上滑过,还回一框飒爽的青空。

“一张环城票,谢谢。”

“请收好。”

登上阶梯,抵达高处的站台,无人,只有微风拂过的安静。侧身将琴盒卸下抱入怀中,然后坐在排凳,眼神顺着轨道延伸的方向眺望,午后班的电车擦过卷尾云的下沿驶来,不紧不慢地驶进下午三点的闲暇时刻。

发呆,发呆……没有聚焦的目光跳开轨道,从一栋栋鳞次栉比中穿梭,思维也漫无目的地落向一段段被巴洛克分割的天空。不过,建筑为黑键,天空为白键,近似将整个小城按照钢琴键去排列的话,现在演奏的音乐一定是恬静优雅的吧。

和那种童话梦幻的下午茶时光那样?

不对,有趣归有趣,但自己本来就不想进入这团茶会的气氛里,更别说自己是被强行邀请的一方。

摸出手机,没有什么消息,收回,然后转头看向阶梯口,刚纳闷怎么五分钟了她还没上来,结果却发现这朵郁金香已经坐在了旁边的排凳,侧着脸向即将驶近的电车看去。

诶?她是什么时候上来的?自己发呆时候有这么专心了吗?

猛掐一下大腿,很痛,确认自己是在现实,大概这次发呆自己真的太专心了。

算了,这不重要,敌不动我不——

“好像没什么人的样子哦?”她忽然转过头望了自己一眼,然后又转回去对着电车:“你的计划是怎么样呢?”

“什么计划?”坏了!在发呆的状态里下意识回话了!

“按照你平时的习惯,今天下午都是步行去学校的,这次却选择了电车,但为什么还是环城票呢?”

“还能为什——”

“叮咚,叮咚……”四节的电车进站,乘客稀松,甚至最后一节空荡无人。

咽下才吐出一半的话语,抱起琴盒径直向最后一节车厢走去。进门,左转,选定车尾这块更向里面的位置坐稳,将琴盒平放于膝,打开,擦拭起小提琴上的指纹与灰尘。

还能为什么?一直到现在你逼我来拜访电车,不都是因为你的介入和决心让我为对抗你而改变了计划吗?好在午后三点的电车几乎无人乘坐,那这里就是我们的决斗场了!

随着一小阵“嗒嗒”的皮鞋声,她进来了。余光中的她一直在望住自己,保持的微笑还多浮现了一份满意的幸福感?

没几秒,她选好位置坐下。结果让自己因为讨厌她的选择,下意识抬起的目光忽然与她交汇:一对清澈见底的黑眸,之中散发优柔的目光同时在向自己流淌信任与温暖。

“喂,”将目光压回琴身断掉与她的交汇,轻抽一口气,调整出正式的模样将谱架取出:“别坐在我对面,以为是观众席吗?”

“哼哼~”她咻地端正坐好:把手提包放在合拢的大腿上,双手再平放在手提包上,然后左一下右一下地轻晃起身体,似一支迎风的郁金香。

“可以唱给我听吗?”就知道你下一句话是这样。

“不行!”

“我只会做一个接受你的倾听者。”

“那就更不要这么一脸期待地看着我摆好谱架!”

“哎呀,理解的倾听和主观上对你的期待不冲突啦~”

“诡辩。”啧,真想把她赶走。

“那我诚实点咯?”

“平心而论我不觉得你有在说谎。”

“对嘛!我,我!我爱你!”

够了!“我就不该给你哪怕一点儿阳光!”别再烦我了!“退一万步讲这种事情也根本不可能随随便便地答应你好吧!”退一万步讲我若是这样答应了不就成为好色之徒了吗?

“诶嘿嘿~那可以唱给我这位期待你的倾听者了吧?”

“……”一句扣一句,全是话术。

但,表达出的话语,本意确确实实全都是为了我着想……她真的这么单纯吗?心态,目的,立场,比纯白还纯的样子?

取出小提琴,目光向上瞄了她一眼,还是那幅满足的微笑,收回目光到小提琴身上,是漂亮而修长的红褐色。

唉,心静不下来。自己会演奏什么,演奏出什么情绪,大概会往“发泄”的方向走吧……我反复拒绝你,你也依然靠近我,既然你坚持你自己的选择,那我可就不考虑你了。

“行……行,我唱给你听。但我不保证我融入音乐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全因为你主动接近我并一直逼我到现在这个地步——最后一次机会,你立刻否定你刚才的提议,还能全身而退,我也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话音刚落,“噢?”她放下手提包站了起来,两步走到自己面前伸出双手将琴托起放在一边,然后不给自己反应的时间“嘿!”地一下扑向自己,用一个怀抱坚定地告诉自己她的选择。

“喂!!!”

“你呀,非常地可爱呢~”

“我才不!——”慌忙把住她的双肩给她推开:“不可爱!”

她愉悦地吐吐舌头,稳住身体,端正坐回位置上:“还是对我有戒心呀……”

“换谁都会对你这突然过界的举动有戒心好吧!!”

“诶嘿嘿……抱歉啦,我认为这样行动一下,可以坚定着把我的选择传达给你。”

重新将琴端回手上:“……是,是,唉。”不自觉的目光又抬起去瞄了她一眼。这时,迟到的反射弧才反应过来,让脑子里回味出刚才被拥抱时她带来的芬香,还有身体接触后传来柔软温暖的触感——女孩子都这么又香又软吗?闻着没感觉是香水的味道,还是说她难道真的是朵郁金香?

等等不对,自己怎么开始妄想了?

晃晃脑袋,一边警告自己一边让实现聚焦回现实,调整呼吸架起提琴注视向她,打算演奏、歌唱什么曲子心里已有定数,都是能激起自己情绪的曲子,也都是能真实、直接表露自己内心的曲子。

“要开始了吗?”注视中的她主动对上自己的视线,是两眼清澈见底毫无保留的泉口。而自己呢?大概还是和镜子里一致的没有高光、丑陋难看、缺乏自信的死鱼眼吧。

“嗯,那我开始了。”我也不再顾及什么了“可别承受不住了。”反正,这可是你主动要接受我的全部情绪。

“叮咚,叮咚……”电车悠然新进在环城的轨道上,太阳斜下,一束束柔美的红阳光借由电车的摆动而穿梭变幻在车厢里,顺着少年演奏起的诱人音谱,一同跃动进下午四点的余韵。

乘客,渐渐浮现:有正装的中年,他在进门后停顿了几秒,随后露出一幅和善的笑容坐向了右边;有慢慢踱步的奶奶,被催人泪下的颤音引导进从前的回忆,在右边静静倾听;有一伙嬉闹的男女青年,他们在进入电车后便屏住了话语,彼此对视一眼,尔后轻轻地往右边入座……就这样,少年不间断地演奏他的心境,少女随着音乐的节拍轻晃身体,两个人被善意地间隔在车厢的另一边末尾。

“是公益演出吗?”

“穿的衣服好像都是制式的。”

“你看,他俩衣服上都有相同的徽章图案。”

“我记得是那所学校的校服,估计是两位优等生吧。”

乘客们小声交流着,最后得出了他们的答案。

第八段结束收尾,乘客们的各式话语还没来得及降下,清晰地传递了过来——但实际上就算自己还在演奏,他们的窃窃私语大都能听清楚,谁要自己有双好耳朵呢。

不过她……

松下琴弓放下提琴取下围巾,全身不住地发热颤抖,缺氧的大脑令自己感到天旋地转,直到勉强将琴收好在琴盒这才松下一口气,允许自己失力地瘫靠在排座上。

……还在吗?

向前平视的疲倦目光缓缓聚焦,看到暗红色的重影幻化成一朵郁金香,随后才变化成她的模样,在鼓掌声哗啦啦的回波中,如旧那幅始终对着自己的满足微笑。

即使在这样议论纷纷的世界里,你也并没有逃走吗……

“你还好吗?”

她站了起来,带着手提包一齐坐在了自己左边,随后伸出右手放在自己胸前一下一下地平抚。

“呼……没事……”自己居然还在大口喘息?感官已经麻木到这种地步了呀……

放松,放松,感受胸前温柔的平抚,顺着她的节奏渐渐平缓下呼吸。悄悄地,一阵微小的芬香随着呼吸的放缓而被自己感受到,静下心去捕捉,愈来愈清晰,有一半似牛奶的醇香,又有一半似花蜜的芬芳——和之前她扑向自己时闻到的一样,这是她的味道。

“好些了吗?现在感觉怎么样?”别说着说着脸越靠越近呀……

捻起她的右手给还回去:“心里也……放松下来了。嘛……谢谢。”

“那!我,我!我爱你~”

“诶?!”什么啊!等待着我缓好情绪,在现在这种情况这种环境,你还依然微笑地看着我并能说出这句……

“为什么一定要选我……”

“话不是这样说!是‘唯一只有你’才对呢~”

右侧过脸,她炽热的目光显然让自己脸颊开始不断升温:“你能理解到我,感受到我,接受到我……谢谢。”

“我这边也是一样的哦~另外,你之前在学校小组里和我说过的那句话,我现在可以准确地回答你了:我和你的高度是一致的,而孤独的深度也是一致的,我仅仅只是相对于你更外向了些,敢把话说出来而已——但是在你面前,你能看清我,我也能认识到你,所以我能放下心来去紧紧靠近你,我知道你也在保护你自己而对我不断进行考验,但现在,你终于相信了我。”

“原来你……那句质问你一直记得——”

“总而言之,现在!快回应我!”

“什么?”

“我,我!我爱你~”

“好啦!我接受好了……”

“嗯嗯!你现在脸红的样子也很可爱呢~”

“唔……算了,”转过脑袋,将自己的脸红害羞只给她看:“那我也坦率些——诶!别又突然抱上来!”

“谢谢,咳,呜呜……这是现在唯一能让我安下心来的方式了,让我待一会儿,好吗……”

“当然可以,没事的……只是我做不到像你这样的坦率,我怕最后依旧会伤害到——”

“嘘!好了,这些是只有我们才能相互理解的秘密。让我再,稍微哭会儿吧~”

是的呀……原来你也是这么悲哀的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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