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的单调房间,白色的瓷砖整齐划一,这里只有一张床,在床头柜上摆放着一只红色的玫瑰。梦莉躺在上面。
白色灯光照在房间的中央,灯光无情的打在她的脸上,可她却迟迟没有苏醒的迹象。
梦莉的身上插满了各种仪器试管,这里除了空调的换风声,就再无其他声音。
梦莉,已经死了。
冰冷高傲的少女,此刻正匍匐在她的床边,握住她早已冰凉的手,不安的睡去。
半小时前,一向冷静的她在外和人大声争吵,“医生,她还有救吗?她一定有救的!”
“抱歉女士。她失血过多,伤口已经被感染。身体多处创伤,瞳孔涣散。您将她送来时,她已经死亡了。”
“不可能!她刚才还和我说过话,她刚才还能抱住我!”少女失去了理智,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个惨痛的悲剧。
“请冷静一下,这位女士,死者的状态,已经是死亡有三四个小时,并不是突发性质的。如果真的和您说过什么,那一定是天赐予的奇迹,思念抵达现实,回光返照。”
“要是您记得她说过的话,那就是她最后想说的遗言了。”
“回光返照。”
……
她清晰的记得她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词,甚至是语气和神态。
刚才的画面,她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
“梦叶莲,带走我吧。”
她的双手,轻轻搂住了自己的并肩,二人相拥在一起。
她实在是不能相信,这个意外的话语,临走之前,她最后的遗言,最后的遗愿,居然还是想和自己在一起。
梦叶莲猛的起身,少女的体征毫无变化。仪器上都是不详的特征。
“梦莉,你要我怎么将你带走?你都已经不在了。”白色的被褥被浸湿,不知何时,她的眼里泛起了泪花,脸上的血都还未擦去。
“梦莉,你真的太狡猾了。你是属于我的,我还没有允许你可以拿命去补偿,可是你却已经把命还回来了……”
梦叶莲升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我绝不允许,你就这么随便的离去!”
“我向你承诺,我会来找你的,等一切该死的人下地狱之后。”
梦叶莲离开病房,玛玉蓁静静守在门外。
短短的岁月,她像是被人偷走了时间,脸上生起皱纹,黑色的头发霎时变的斑白。
梦叶莲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就想离去。
方才,在自己即将带梦莉离开这里时,一群警察带队包围了仓库。
他们走进大门,发现地上躺了二十多个壮硕的男人,站在中央的,只有浑身是血,抱着梦莉的梦叶莲。
梦叶莲并无多说,警察想要审问情况,可怀里的人生死未卜,她又如何能浪费时间?
气氛剑拔弩张,无论是谁,只要敢阻挡我接走梦莉,通通都是路上的阻碍。
玛玉蓁这时才迟迟赶到,再一次见到梦叶莲,眼前的状况让她不由得皱眉,小姐情况不容乐观,梦叶莲小姐更是绷到了极限。
有玛玉蓁的调停,消息暂时被封锁,梦叶莲顺利的被接送到了医院。
“梦叶莲小姐,您想要去做什么?”玛玉蓁的声音十分憔悴,但依旧温和。
梦叶莲冷冷的说道,“我会让所有参与这场事件的人,付出代价……”
“包括,我自己。”
玛玉蓁沉默的点了点头,梦莉的离去,对她的打击无疑也是巨大的。
她终究还是没能等来小姐的归来。
“小姐的葬礼,您愿意来吗?”
玛玉蓁掩饰着无比悲伤的心情,让自己尽量说话十分平静。
“我会的。”话语落下,确认她们再无话题后,梦叶莲便离开了。
玛玉蓁走进房间,梦莉正安静的躺在那里。
十分安详,并无执念,玛玉蓁发出一声悲叹。
“抱歉,小姐,我来晚了。”
……
……
消息传播的十分迅速,蒋月瑛在去南城的路上,便是收到了梦莉离去的讣告。
人的生离死别,往往都在一瞬之间。这种昨日还再见的恍惚的现实,让蒋月瑛感觉难以置信。
“小妹……死,死了?”
千万次确认这份消息,与有关人员直接打听。
最终只能得到这份结果。
小妹,真的,永远的离开了。
蒋月瑛抚摸着她生前赠予自己的挂饰,哭的梨花带雨。
自己与她最轻易的离别,竟是成为了永别。
她无比懊恼,要是,要是当时的自己在细心一点,要是小妹的不安她能早一些察觉结局,是否就不一样了呢?
可惜,小妹已经离开,她前往了一片极乐之地。
蒋月瑛只希望,她到了那里之后,可以缓解她的苦痛,让她不用再遭遇这些苦恼。
“有机会的话,下辈子,我还能做你的姐姐。”
消息被蒋月瑛,带到了儿童福利院。
全院上下,一面哀悼,部分小朋友不理解这件事情的分量,还在期望梦莉姐姐的归来。
瑶白只能一边安抚他们,一边安抚自己。
“瑶白,你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就好。”杨院长对着瑶白,鼓励着说道。
在他眼里,瑶白也只是大一点的孩子。丧失友人这种事情,不是靠安慰别人,就可以让自己平复下来的。
瑶白没有拒绝,她一晚没睡,彻夜痛哭。
叶莎莎也在院里,她开始一言不发,紧紧握着梦莉姐姐留下的照片。
蒋月瑛从孤儿院带走了她,对于她来说,叶莎莎不是谁的替代品,只是小妹留在世界上,她最后的希冀。
叶莎莎告别了孤儿院的大家,和蒋月瑛一起踏上回家的路。
“骗子,梦莉姐姐也是个大骗子!”叶莎莎离开了众人,她再也绷不住了,失声痛哭起来。
“叶莎莎,别哭鼻子啦,梦莉姐姐她,只是离开了这个悲伤的世界,去另外的世界享福去了。”蒋月瑛悻悻的说道,眼眶又开始变的红润。
二人一起大哭起来,汽车内声音嘈杂一片。
渐渐的,叶莎莎停止了哭泣,“蒋小姐,我没有哭鼻子,姐姐你也没有哭过,这都是我们坚强的证明!”
“嗯,在梦莉姐姐的送别会上,我们一定要笑着告诉她,现在的我们生活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