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啦,哎呦,这怎么还拿了个奖杯回来?”母亲一脸惊讶,但脸上为他露出了开心的表情。
“前三名有奖杯的,我运气好拿了个第三。”
“有什么用。”
“你这人!儿子参加比赛拿奖了还摆张臭脸。”
夏寻翻了翻白眼,安安静静的吃过晚饭,也懒得和父母交流了。
他的生长环境其实算不上好,父亲是个死认面子的人,话不算多,只要不在外面丢他脸基本都是一个样,但早些年极为吝啬贪财,也就这两年才好一些。
母亲则是一个比较懦弱的普通妇人,没什么主见,平日里有点事基本都听父亲的话。
但对于夏寻在学校的教育,两人都帮不上什么忙,不说教导他写作业,就是偶尔连买张卡纸这种老师吩咐的小事都完全不上心。
这就导致尚且年幼的夏寻对学校一直有种淡淡的恐惧感,尤其是每次布置带一些东西到学校的时候,因为总是担忧完不成任务,所以那种淡淡的恐惧感几乎要凝为实质。
不敢想象没有楚晗萱的帮助,他早几年的小学生涯会多自卑啊。
但再怎么说,他的父母也是关心爱护他的,虽然大多数时候没什么表现。
将奖杯和证书塞入书包,夏寻坐在桌前打开了一本带有密码锁的日记本。
这是楚晗萱上个月送他的生日礼物。
正常人谁记日记啊?可他是正常人吗?他不是啊。
所以夏寻这辈子第一次写起了日记。
少顷,满满一页都是这两天的云浅馨怎么怎么样,昨晚的楚晗萱怎么怎么样的日记写完了。
没什么好说的,以后但凡是有关三小只的事情他都要记录一下,免得又给忘记了。
晚十点,标准的机械音如期而至。
【当前剩余寿命:5天(+2)】
【你的初中同学王箫恰好经过你所在的城市,在他得知你住院的消息并前来探望的过程中,你提出了在企鹅象棋上对弈一局的请求,经过两轮鏖战,你取胜了一局。】
【恭喜宿主完成特殊任务,奖励无限制寿命两天。】
【关于无限制寿命的具体作用,请宿主自行探索。】
【检测到宿主第一次每日任务失败,特此警示,每日任务是宿主赖以生存的保障,健康的身体离不开规律的作息,请认真对待每日任务。】
什么特殊任务?夏寻压根不知道,不过多了两天总归是好的。
可这无限制寿命到底怎么用?这么神秘,还需要自己探索?
夏寻偶然间瞥到刚刚才打开过的书包,突然发现他好像还有作业没写。
算了,这都拿奖了,不写作业就当奖励自己了,反正语文老师不亲自看,数学老师那有借口。
不过——
“什么事情都要认真对待哦。”
脑海里突然冒出楚晗萱的一句叮嘱,夏寻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了练习册。
密密麻麻的段落中间错落着许多小空,夏寻不记得具体要写多少页,但因为写起来比想象中简单的样子,于是他就多写了一些。
印象里六年级的作业出奇的多,尤其是语文老师经常布置一些抄写的作业,每次都写得他手腕发酸。
翌日,夏寻深吸了一口气,多少有些心怀忐忑的踏上了去往学校的道路。
这是一种很难言说的感觉,像是突然有事请假的学生隔天去上学,明明没什么大事,但就是有种淡淡的不适感。
就好像请一天假犯天条一样。
永溪小学是一个设施还算不错的公立小学,前世在夏寻毕业后听说还升级成了实验小学。
门口是不那么宽敞的村中小道,保安亭里坐着一个白花花胡子的老大爷。
进入学校,靠近大门一侧分布着整齐的花圃,以及排成排的芒果树,尽头是一个独立成栋的厕所。
穿过两百米的操场,紧跟着的便是一栋有些年代的教学楼,高层外表能看见大块大块裸露的墙皮,以及后面被半遮挡但崭新的教师公寓。
夏寻来的很早,教室里并没有什么人。
凭着前排抽屉里书本扉页的签名,夏寻成功找到了座位。
他的个头不高,这会在同龄人里算矮的,所以坐在第二排。
瞅了瞅从外面走进来的同学,夏寻已经完全没了印象。
他甚至连同桌叫什么都不记得了,刚刚翻了他抽屉里的课本才知道。
因为环境疏离而产生的陌生感让夏寻有些坐立不安。
好想立刻毕业,然后赶快上初中啊!
“夏寻,走啊,今天咱们打扫卫生。”
一个头发中央竖起,脸型狭长的少年走了过来,他的手里还拿着两个扫帚。
夏寻还记得这人,因为这人和他一样是从永湖小学转学过来的,两人之前在永湖小学是不怎么熟悉的,但在永溪小学反而成了朋友。
不过这人初二转学走了,在那之后,夏寻对他的印象慢慢就少了。
如今对上他特征明显的脸,夏寻一下子就在脑海里回忆了两人的过往。
“吴波,周末的数学作业是什么?”
“你没写?可现在我们还得去打扫卫生,嗯,第二节课才是数学课,等会回来我作业给你抄。”
“感谢。”
打扫卫生不仅仅是班级卫生,他们作为高年级还得去打扫升旗台脚下的落叶,所以显得匆忙了些。
不过夏寻今天的动作很是利落,本来三人的工作他们两人赶在七点十分之前就完成了。
七点二十开始早读,夏寻还有十分钟的时间补作业。
数学作业是老师布置的一些习题,光是抄题目就费了夏寻不少时间,不过他还是赶在第二节课上课前抄完了。
坐在夏寻前面的女生是他们小组的小组长,长着一张圆圆的脸,是个温和宽容的少女,检查作业基本只看一面,就算知道后面没写也不会告诉老师,所以夏寻还是对她有些印象的。
很多次夏寻作业没写完心怀忐忑的时候都很感谢她不告老师之恩。
今天的同桌很勇,竟然一个字没写,组长想包庇都没法包庇。
夏寻看向黑板前排排站的七八个男生,不由的怀念起过去了。
他那时也是这样,坐在座位上看着班上的同学受罚。
罚站算不了什么,经常没做作业的人早没有羞耻心了,然而更多时候是拿掰碎的扫帚竹棍充当教鞭的打手心。
那是真打啊,有的男老师下手可狠了,一根细长的竹条挥的都能听见破空声,抽到手掌上就是一道很长时间才能消除的红痕,又疼又痒的。
夏寻被打的机会不多,不过他始终忘记不了某次老师抽他同桌时不小心误伤到他,还毫无愧疚的样子。
当时怎么就没勇气站起来和那个老师理论一番呢?
如果现在来一次场景重现,他估计得当场和老师干起来。
第二节课下课便是大课间,周一是国旗下讲话,周四是跳长绳或者其他运动项目。
至于剩下三天,如果夏寻没记错的话,是跳舞。
他们貌似跳了一整年的《江南style》。
好在是简单改编后的骑马舞。
该怎么说呢,比五祖拳和七彩阳光有趣些,他还挺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