ΘώθII还是一如既往的癫。
“呀哈喽，2281小姐，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啦~伊娃那孩子没给你添麻烦吧~哎呀，小罗伯特好像刚醒过来，又被我吓晕过去啦~不过也正好，接下来我们要聊的，可是大人间的话题呢~”
尽管白依知道，所谓“神灵”的表征，或许只是祂们想要让人以为的样子。但很可惜，除了“癫”和“抽象”，这位魔女并没有给白依留下别的什么深刻印象。
白翎躲在姐姐身后，好奇而诧异地看向被神灵附身的伊娃。
这就是姐姐说的……主上的粉丝？神灵之间的差别原来这么大吗……
“这次怎么不藏头露尾的了？要按神棍们的说法，你这样的存在‘示现人间’，可不是一件小事。”
白依抱着胳膊与蒂特罗多特对视。
祂脚下堆积的纳米机器人聚合成十数条飘带，其中两条向白依靠近，试图触摸她的脸颊，却被跳起来的【万象工坊】两口咬断。
“哇偶，‘你’的牙口真好呀。”
“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的。网络空间里就算了，现实里还想捆我，做梦。喂！别冲小翎伸爪子！”
“好吧好吧~人家只是对可爱的事物欲罢不能嘛~这段时间你有见过源祖吗？”
“这才过去几天？地脉还没恢复，要不你帮我搞艘潜艇，我去海底找祂？还是先说眼前的问题吧，这个叫绵津见的东西，和你交易了些什么？”
白依冷眼注视眼前的两个占据别人身体的家伙。
它们在短短十几分钟内，似乎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
蒂特罗多特倒也坦诚：“简单来说，这孩子会成为我的一部分。由此，我将有机会将我的手与眼，伸展到沃土公司内部。”
“……为什么有种把恶魔从地狱释放到人间的感觉。”一直在旁边一言不发的乔安娜突然说道。
对她而言，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实打实的超展开。
她本以为这次自己会遇上的最大麻烦，也就只有来狩猎她的矿业特勤队。
在那之后的内奸队友、AI夺舍之类的，她倒是还能理解。
但……那个AI说要去觐见神灵，后来伊娃就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另一位神灵？不会吧，伊娃不是源祖的眷属吗？她也成内奸了？
而且为什么这位最近才“诞生”的2281妹妹，也和那个存在很熟的样子？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难道是自己这个前辈已经和新生代有代沟了？
总之，有些懵圈的乔安娜，勉强抓住了这场对话的重点。
一个潜藏在旧网中的存在想要突破牢笼。
“哈！哈！哈！得了吧，小姐姐，我哪里像是恶魔啦。你是小艾因的管理员对吧？你们难道不是一直认为，‘沃土公司掌控的人间才是地狱’吗？”
“……小……小姐姐？”
乔安娜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她觉得蒂特罗多特说得对。而且祂好像和自己家的键盘手也很熟的样子……
“并不。”白依面对蒂特罗多特的反问，说道：“就现在这样，世界整个都跟个破烂似的，不管谁掌权都是地狱。”
“好吧好吧~谁让你是来自黄金时代的人呢~”
“黄金时代？上世纪上半叶？”
乔安娜更混乱了。所以“妹妹”其实是“奶奶”？
在魔法少女这个群体中，到也不是没有年龄更大，但编号靠后的情况。可是……上个世纪初的人，最近成了魔法少女什么的，这也太奇怪了吧？
只听白依继续向魔女问道：“说重点吧。你之后有什么计划？绵津见似乎在沃土内部地位不低，它在黑市里搞了这么一出，也已经惊动了灵知高层。你能保证这两方势力不会因此打起来吗？”
这是白依最担心的事。她仍然需要一段安定的发育时间。
一旦被迫参与真正的混战，她现在根本没有足够的资源可以调度，换句话说，她没有上桌的资格。
唯一能够提供支援的神启公司，也是鞭长莫及。
“想什么呐，当然会打起来呀。沃土那边我还不清楚，但我的那些愚蠢信徒们，可是已经在调动军队了哦。”
白依一愣：“你说啥？为啥这么快？伊娃不只是说会有高层来调查吗？”
此时，绵津见借用维希的声带说出了缘由：“因为我正是沃土军方的代表。当灵知确定是我侵入了他们的势力范围时，就已经达成了事实上的宣战。另外，我的这次行动并没有董事会明面上的授权。如果源边小次郎反应及时，为了独揽大权，他应该会以平叛的名义试着除掉我。”
既然都这样了，白依还能说什么呢。
自己的预感真没错啊，最后果然还是闹大了。
她顿时咬牙切齿：“绵津见你是真该死啊。那你要不去死一死吧？小翎，乔安娜前辈，咱走了，别管这个烂摊子。不对，你先从维希身上滚下来！”
“当然，我会去死。”
“你……啥玩意儿？”
白依属实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真的会听自己的话。
这些AI怎么一个两个都不按套路出牌呢？
“名为‘绵津见’的个体将会消失。我即将融入名为蒂特罗多特的伟大存在。”
白依看向“伊娃”：“我还以为你只是把它收做眷属呢？”
“眷属？这么无趣的眷属我才不想要。不过嘛~当个小零食还是挺不错的。”
“这可真是……反正我是理解不了。这算哪门子‘永恒’？”
“哪里不对吗？我的主人们也已经为了追求永恒，共享技术与思想，互相同化，已经几近融合为一。而我即将与更加伟大的存在融合，这无疑是更为正确且便利的。”
“你的主人们？背叛源祖的源生者？”
“主人们的情况很复杂。他们从未向我透露全部真相。我只知道他们早在数百年前便放弃了信仰。我一直无法理解他们。要在这行将崩溃的世界中维系自身的存在，为何不直接成为永恒之物的一部分？而是要将自己改造为近似永恒之物？”
好吧，这回算是实锤了。芙洛斯特的含金量再次得到认证。
到这时，白依多少已经想明白了这场闹剧的缘由。
几天前蒂特罗多特让伊娃将她骗进网络空间，进行了一次深入交流。
而这次交流所产生的巨量数据流，引起了灵知和沃土的注意。
因此，伊娃被灵知高层叫去开会，导致【回响】守备空虚；而沃土方面，董事会可能并不在意，但绵津见对此很上心。瞌睡来了送枕头，它所掌控的矿业特勤队，正好计划要在【回响】“狩猎”乔安娜。
本身并不完全认同董事会的绵津见，出于它的私心，本就自由度较高的它，绕过了管理员的授权，动用一切可以用得上的资源，尽可能地为自己增加对这场“狩猎”的参与度。
包括但不限于调动了“维希”这早年间的一手闲棋。
对它而言，无论是能够觐见蒂特罗多特，还是能解析伊娃，亦或是收获几颗灵魂宝石，都是赚的。
至于后果……反正不是由它绵津见来承担。
“果然啊，反骨仔最后也会被反骨仔背刺。”
